萧婉儿从衣带里拿出封书信道“我从小就想去太安城玩儿,只是没有机会,前几天我接到父亲来信说他职位调动,要去太安城作太安郡官,虽然说是从州长降到郡级,但是从地方到中央,还是很好的,我就向丘真人请假,想要去太安城探望探望父亲,借此机会也好到太安玩几天,哎,徐大哥,你到太安城去干嘛啊,我听说咋们山主接到圣旨也要去太安城呢。。”
“我……我啊。”徐默编谎话的功夫使得炉火纯青道“是这样的,太安城呢有位旧友,我想去拜访拜访他,这不快过年了吗,烂剑山的年过来过去也就那样,无聊的很,我想着去看看太安城的灯红酒绿。”
去太安城的真正目的就算身患傻叉病徐默也清楚知道不能告诉萧婉儿,此行马蕊芯会遇到什么徐默不清楚,那位用阵法千里传音和徐默谈条件的神秘人究竟有何目的目前还是个迷,但其中凶险是很容易就能嗅到的,说出实情极有可能会把萧婉儿给扯进来。
好事,理所应当的有福同享。
至于坏事,徐默只能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不要和我走太近!”
“太好了太好了。”
萧婉儿之前在萧府里培养出的大家闺秀矜持范儿早就在烂剑山花芷峰上磨的干干净净,冲近前抱住徐默大声呼唤,高音雀跃,她下山时步伐缓慢就是因为想到要独自前往太安城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戚戚然,现在听到徐默会与她同行,自然是亢奋异常的。
姑娘投怀送抱,徐默总不能推开吧?
于是就任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尽情欢笑。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岳琳琅正在不远处看着,她本来在洗剑池旁边发呆,看到徐默背着行囊匆匆忙忙从剑来峰下峰小道跑过,就悄悄跟随在后,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只能捕捉到画面,水到渠成的将两人举动脑补为是在私奔。
谁叫徐默和萧婉儿都背着行李。
完全就是烂剑山待不下去,要私奔的节奏啊!
岳琳琅的心就像是放在绞肉机里绞一样,疼的喘不过气,她不明白徐默为何要这样对她,既然要选择离开烂剑山和萧婉儿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昨晚发生的事又该如何,又把她岳琳琅摆在何种位置,愤怒的她萌生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杀机,咬着牙岳琳琅拔出腰间的紫青双剑。
任是谁家的姑娘,在当天被夺走初吻第二天又看到吻过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都不可能忍气吞声。
“徐默……”
一瞬间,是徐默杀死大师兄;是徐默占用大师兄身体;他根本就没有喜
欢过我,他只是利用大师兄的身份占我便宜。
种种思想以不可抵挡的蔓延之势迅速把控岳琳琅的思想。
人的感情本就是不稳定的,强大的时候坚不可摧,脆弱的时候一击即中。
感情,哪怕是丁点儿的刺激,都会感染出可怕的后果。
她握紧双剑,下定了要杀徐默的决心,却又低估了自己的善良。
木然石化在原地,她两双眼睛挂满泪花的望着面前两个要私奔的人,心脏甚至整个身体都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可她还是在努力的自我安慰“他们两人本来就是有婚约,我又何必抱怨,都怨我,昨晚都怨我!”
她嘴角噎恨的重复几遍,软软倒翻在地。
下山的小道前,徐默打了个喷嚏。
萧婉儿道“没事吧。”
“额,没事没事,可能谁在说我坏话吧。”
嘻嘻笑笑几句,徐默和萧婉儿共同朝着山下走去,两人心里都有不为彼此所知的细微思绪,在徐默眼里,萧婉儿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首位姑娘,和她有婚约也是不争的事实,但由于情况特殊牵扯出来的婚约,还是不能够扯的太紧抓的太牢,而在萧婉儿眼里,是徐默的出现挽救了她的家庭,更挽救了她作为待字闺中的姑娘该有的声誉,对于徐默她是真心喜欢的,偏偏当时又冒出来位岳琳琅,徐默又摇身成为烂剑山的大师兄。
当初她一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铁定心思要来烂剑山拜师,为的不就是跟随徐默。
可他只懂得跟随,也只想跟随,没有想过和岳琳琅争一争。
莫名穿越导致身份错乱的徐默,用他的双重身份影响着两名女子的悲欢。
两人各自怀揣着细微的心思,路上就难免会很少说话,直到远离烂剑山山门,徐默才意识到气氛安静的可怕,温言道“我们御剑而行吧,等到达太安州地界,再步行不迟。”
“嗯,好的。”
随即有两道白衣飞上天空,没入云霄。
太安州是九州当中最为繁华,分郡最为多的州域,首都太安郡坐落在其他各郡的怀抱围绕之中,就算兵家外行都能看的出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在文化方面,太安城有十三古都的称号,共有十三朝在此定都,古往今来有许多的文人墨客留有诗词记颂,最著名的莫过于前朝诗人李墨的太安城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太安城东数里外,有座黄秃秃的山头很孤独的立在官道左边,整座山上没有半颗树木,所以冬天这种鸡立鹤群的即视感反倒不太明显,剩余的春夏秋三季,周围
群山葱翠茂绿,金叶灿灿,都映照的它格格不入。
秃山斜面的山坡上,一个身子骨干瘦单薄穿着比街头乞儿还要褴褛的汉子,肩头扛着把用木头削成的长刀,嘴里刁根干草边走边对身后跟随他的人呦呵“兄弟们,大家走快些,下去到官道两边集合,早点下网,记住,劫富不劫贫。”
“是。”
“大当家的放心,我们肯定不拿贫困人家半针半线,不过要是遇见富家子弟,保证不会让他有好运气。”
“就是,大当家说过劫富不劫贫,道理我们都是知道的,兄弟们也是一直秉承你的办事理念。”
内容说的很是豪迈潇洒,听他们的声音却无精打采,样貌呢?除去走在最前面的汉子肤色正常外,其余人都面黄肌瘦极度的非健康状态,不是缺氧就是营养不良,由是,衍生出的结果就是三步一跌倒,两步一昏厥,整整五十多人的队伍从山头走到山底就只剩下二十三四个在勉强支撑。
来到山下,他们首先做的就是勒紧裤腰带以减轻腹中的空饿,然后才顺手顺脚的开始忙活着在道路两边布置陷阱,于官道的最终央挖出条沟壑,埋下粗壮的麻绳,这种机关主要针对的是大型马队,等急马奔到指定位置,两头用力埋住的绳子就会蹦跶出来,往往马奔的越快就摔的越惨。
其实这群土匪可谓是业内混的最没出息的,平日里不会干拦路劫财的勾当,毕竟在皇城边上天子脚下,动静闹的稍微大些就会有朝廷官兵围剿,若非前几天土匪头子风小五的母亲身患重病需要钱来买药,他们可能到死都不会破天荒的操起本行。
要真是打家劫舍惯的主儿,谁会提木刀瞎晃悠。
没办法,山上穷。
据说前几天有几个盗贼潜进山寨去偷东西,看到土匪们破烂不遮风的住所和吃的烂野菜根子,竟然大发慈悲把偷偷摸摸三个月积攒的米给拱手捐了出来,能把贼道惯犯感化,山寨贫困程度可见一斑。
忙活大半个时辰,布置好诸多机关,这群穷匪们分成两波藏身进干冷的草丛,安安静静的等着猎物入瓮。
……
片刻之后,嗖嗖嗖的,长细的黄草如一船过江漾开的波纹往两边分散,中间开出条不易视见的小道,负责打探的朱三不贼眉鼠眼的跑到领头的风小五身边道“大哥,前面官道上有两个人来了。”
“哦?”风小五眼睛翘了翘道“是贫还是富,贫的让路,富的拦住。”
朱三不回忆着两人的样子道“是一男一女,女的还佩着剑,看样子不像是穷人。”
“行,通知大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