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哄堂叫嚣中,壮汉掏出一条水磨鞭,劈头盖脑就往一动不动的美女蛇抽去。
吃痛之下,美女蛇笑容愈发动人,伴着大母猪诡异动听的歌声,摇摆起舞。
其舞姿曼妙婀娜,真正做到柔若无骨的至高境界,摇晃起落间洋溢着一股诡谲的美感,既触目惊心,又妖尧妩媚。
美女蛇一遍一遍地起舞,俊俏脸蛋儿虽笑意魅惑,眼神却空洞麻木,宛如傀儡。
小县城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奇景,看得解气,看得过瘾,头脑一昏,荷包里的铜钱便如雨般往戏台上投掷。
正待气氛最热烈之际,突然间一道人影从戏台上跃了上来,打断了这场荒唐的狂欢。
壮汉楞了下,看清来者是那个出手阔绰的贵公子后还道是他摁耐不住想亲自惩戒美女蛇,便涎着脸双手奉上水磨鞭,谄媚笑道,“公子,您可是手痒想亲自教训那孽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年景有钱的就是大爷,别说袁玉堂只是打断了表演,就算是杀了壮汉的老娘,只要给足赔偿,壮汉一样既往不咎。
袁玉堂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接过水磨鞭,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然后在台下台下期盼的目光中,猛然挥手甩鞭。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过后,猛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我的眼睛~”
壮汉半边脸皮被抽烂了,血流如注,痛得他双手捂脸倒地打滚。
台下看客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公子失手误伤了壮汉?
没理由啊,美女蛇这么明显的目标也能认错?
很快众人就有了答案。
只见袁玉堂脸沉如水地挥鞭猛抽,将壮汉抽地遍体鳞伤,哀嚎不住。
哪里是误伤,分明就是故意!
“嗳,你怎么打人呢!”
“直娘贼的,有人拆场子,兄弟们快上!”
骚乱中,人群里冒出七八个动作矫健的壮汉,乌泱泱地跳上戏台就朝袁玉堂冲去。
袁玉堂绷着脸抽出最后一鞭,咔嚓一声脆响,耐磨坚固的水磨鞭子居然被他硬生生地抽断了。
本就奄奄一息的壮汉受此暴击,顿时哀呼一声,旋即就没了声息。
那闻讯驰援的恶汉见到袁玉堂敢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人,不由得勃然大怒。
“小贼,纳命来!”
说话的是一个脸上长了颗大黑痣的恶汉,出拳凌厉如铁锤,呼啸生风地砸向袁玉堂。
袁玉堂眼睛都不带眨,抬手也是一拳击出!
格勒~
在让人牙酸的破碎声中,黑痣恶汉整条臂膀竟然烂成肉糜,不等痛楚传上灵台,袁玉堂抬脚点中他咽喉,结果了他的性命。
袁玉堂出手之狠辣震慑全场,四周鸦雀无声。
冷哼一声,袁玉堂绷着脸朝呆滞的美女蛇走去。
蹲下身子,他怜悯地与美女蛇对视,柔声说道,“姐姐,你一定很痛苦吧?是不是很想解脱?”
听到袁玉堂的话语后,美女蛇僵硬的笑脸终于动容,满腔悲愤化作泪水流淌而下,拼命地疯狂点头。
在这地狱般的时日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解脱。
“对不起,在下道行低微,不能帮你还原身躯,但是你放心,那些伤天害理的恶徒,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袁玉堂眼眶泛红,强忍鼻酸温柔地从美女蛇头顶抚摸至咽喉处。
白皙修长的手掌猛然收紧。
美女蛇身躯一顿,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尽是解脱的幸福,然后软软地倒伏在袁玉堂怀里。
……
不敢再动手的恶汉们相互对视一眼,旋即蹑手蹑脚地想乘乱逃走。
可惜袁玉堂像是背影后眼般,头也不回地冷声道,“谁敢再后退半步。我保证让他生不如死!”
恶汉们闻言顿时神色一僵。
一个头有癞痢的恶汉色厉内荏地喝道,“小子,莫要得理不饶人!你身手是挺高强,但是要知道江湖里一山还有一山高,我们可是彩门中人,真当下九流门派没高手吗?”
“你和那妮子非亲非故,何必赶尽杀绝?”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放我们离开,我们也不追究你杀人的罪行,如何?”
袁玉堂放下美女蛇逐渐冰冷的畸形尸体,口诵三遍渡魂咒,超度了亡魂后才起身,回头冷笑着说道,“一群人面兽心的畜生,也配和小爷我讲条件?”
黑痣恶汉脸上一愠,恶向胆边生地吼道,“别以为吃定我们,兄弟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真的毫发无损地杀光我们!”
其余恶汉也心知今儿无法善了,便强鼓勇气,嗷嗷乱叫着冲了上来。
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真动起手来,黑痣恶汉却第一时间转身跳下戏台,把所谓的兄弟卖了个透彻。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哪里懂得人性的可贵。”袁玉堂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地狱空荡荡的,该让一些不该活着的人前去填充。”
说着眼神一冷,袁玉堂闪身冲向来袭的恶汉,展开血腥残忍的屠杀。
黑痣恶汉亡魂皆冒,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几条腿,面目狰狞地在人群里左突右窜,把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的看客们撞得东倒西歪,哀嚎连连。
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黑痣恶汉心中大喜。
只要再有几步路,他就能金蝉脱壳了。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花,便见一道煞气冲霄的冷峻人影凭空出现挡住了去路。
“娘咧~”
黑痣恶汉吓得一屁股坐倒地上,嘴唇发颤,两股战战,心里拔凉拔凉的。
“跑啊,怎么不跑了?”袁玉堂脸上罩了一层冰霜,狞笑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别指望做了恶事还能有善终,下地狱去忏悔吧!”
“不,不要杀我啊~啊~”
……
乌云盖顶,细雨连绵。
浓稠如墨的夜幕下,有一新坟孤立魁斗县郊区。
袁玉堂站在坟前静默不语,身旁跪着一个身穿不太合身的男士衣裳的村妇,正悲恸莫名地埋头烧纸。
幽幽一叹,袁玉堂黯然转身离去。
“恩公请留步!”村妇见到袁玉堂欲远去,顾不得拭去泪痕,仓惶朝他磕了三个响头,真擎地泣声道,“恩公救命之恩,恐奴家这辈子都不能尝还了,斗胆请教恩公名讳,日后立个长生祠日夜供拜,也好为恩公祈福。”
村妇声线空灵清越,宛如天籁,与她平平无奇的相貌丝毫不相衬,而且还非常有辨识度,一听便终生难忘。
袁玉堂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莫要纠结,是你命不该绝才遇上我,经历此厄,希望你往后余生能多行善积德,也算是报答了我。”
村妇泪流满面,磕头如捣葱,哽咽道,“谨遵恩公教诲~”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天意无常,顺其自然……小和尚,如果换做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如何置之?”
“难难难,这年头,畜生渴望着成仙做人,有些人倒好,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畜生,真是奇了怪哉……~”
……
魁斗县就像独然世外,外界兵荒马乱,这里倒是歌舞升平。
各人有各人活法,袁玉堂不想管,也管不了,索性眼不见为净,连夜出城。
在这个世界的江湖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构成极其复杂。
要说哪门哪派最强,怎么说都会有人不服气。
但是要选出最让人不齿的门派的话,可能彩门中的拍花子算是当之无愧的榜首。
拍花子就是一群拐卖儿童的人渣,专门骗人钱财。门内有独特的迷惑药物,让不经人事的孩童,不知如何的就乖乖任其摆布。
光是用下三滥药物来骗点钱财,也不至于沦为江湖公敌,拍花子可恶就可恶在他们是现今唯一掌控‘造畜之术’的门派。
造畜造畜,顾名思义就是利用秘法,凭空造就家畜的法术。
无中生有,捏土造人是天神的无上神通,叫花子的‘造畜之术’当然没有这么邪乎给力。
但是要论起残忍,可能拍花子敢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活体截肢,异体改造,人畜移植,怎么花哨猎奇就怎么来。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泯灭人性?
答案很简单,无非是利益矣。
世间哪有什么人头蛇身的美女蛇,那只是丧心病狂的拍花子将少女的头颅与蟒蛇之躯缝合起来罢了。
人家好好一个闺女为了几个臭钱改造成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简直丧尽天良。
而且那头会唱歌的大母猪也不是天生就能口吐人言。
同样也是利用‘造畜之术’改造出来的敛财工具人。
前世袁玉堂小时候差点就被人贩子绑架了,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自那以后,他就发誓和人贩子不共戴天。
新仇加旧恨,袁玉堂才会大开杀戒,以儆效尤。
最关键的是,这趟魁斗县之旅,袁玉堂收获了一个意外的喜悦。
利用奇门之术,他从那群挨千刀的拍花子身上得到了一门《造畜之术》,含括人体解构奥义,内里乾坤,各种畜生的体内结构等诸多秘术。
用于正面作战的话,或许一文不值,但是用对地方,可能效果不输袁玉堂现在掌控最强的一门半天罡神通。
除了‘造畜之术’外,袁玉堂还搜刮出一件极其特别的物品。
一个银质,造型精美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