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布衣军师看着众人的眼光缓声说道,“这虎旗小将虽猛,但于大局无碍”,然后伸手指向远处官军大营,
“寨主请看,那便是官军的大营,行营布置极合章法,看来此次官军之中必有高人啊”
其他头领听了心中暗暗嘀咕,这谁看不出来还用你说,
赵天普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求贤下问的样子,可只是想听接下来的话,因为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军师接着说道,“此次官军实乃实力雄厚,我们不可与之硬拼否则即使是胜恐怕也是惨胜,所以我们只要拖到他们离开就好,当然要将他们打痛”
“一曰袭扰,自今夜起不论水战抑或是官军在左右两侧对山寨的攻击战况如何我们都要每夜前去劫营,要将他们扰的夜不能寐”
“二曰断其粮道,这还需寨主与各位头领择可选之人前往官军运粮道路上仔细的筹划,他们这些大军的粮草一旦供应不上,战力就会大大的受损”
“三曰攻其后方,寨主可遣人前往辽远城散播谣言,大军出征在外时日一久必引得朝中流言四起,到时这新君幼主与权臣之间一旦卷起涟漪,此困必解”
众人听后都暗道一声厉害,这军师果然厉害,短短数言便从越过无数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战场到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玩弄那些大人物的心思,易地相处如果自己是那新君都难免不怀疑这领军之人,看来军师果然深不可测。
赵天普一拍双掌,“好,就按先生说的办”,然后话音一转,
“只是这细节之处还请先生多加谋划”,那位军师微微点头自是不提
那山下水泊之上的银盔小将杀了一阵接应上大部分被围官军后看到从水寨之中源源不断开出的船只后便带着人逐步撤出战场,回转官军阵营之中了
士气上双方都没有赢出一头,又回到以前势均力敌的模样
山坡之上的这些学生们看到那些官军退去,还以为是自己一方的势大迫使他们不得已后撤,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个个欢呼雀跃
赵衣牧瞥了他们一眼,给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她可是看到了那领军小将退却时的从容不迫,这哪里是人家被打败了,哎,真是不懂这些人在为什么开心
这时天也渐渐黑了起来,一行人在夫子的带领下又都散去,
第二天学堂里的所有人都上交了昨天先生留下的作业,看着那一个个字迹潦草不堪的作业收作业的书童都有些皱眉,再大致扫一眼这都写的什么啊,动不动就是寨中兄弟如何英勇,有的甚至都用上演义戏文中的桥段了,真是不忍卒读
到了赵衣牧这的时候,赵衣牧却交上了两份,面对着书童疑问的眼光,
赵衣牧说道,“昨日我观阵有感,特意写了两篇文章,请夫子为之一评”
文章收上去后两三天都没有回信,现在每日里双方大战小战不停,大家心思也都在这攻杀之上没有再多加理会,
就在大家快要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夫子又将作业抱到了课堂上,先生冷着脸一个个的点评着手中的文章,讲评完一份便根据优劣罚站打手心
先生用竹板狠狠的打过一个学生手心后便又拿起一份卷子,“咱们再来看看”,仿佛是看不清上面的字,夫子扬起手中的卷子在阳光下眯着眼又仔细的看了看,
“何大为的文章”,然后便又看了下实在是看不懂了,便将卷子丢给了何大为,“你自己读一遍”
本来已经憋笑的这些学生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大声笑了起来,这字得写多差才能让老师都看不懂了,这个草包!
那个叫何大为的倒不怎么害羞,站了起来双手抱拳算是施礼了,然后便拿起自己的卷起开始大声的读了起来,读到兴起还学別人摇头晃脑起来,仿佛自己手中也是读书人的锦绣文章一般
其他的学生一看他这逗人模样更是乐不可支,有的都笑出泪来了,
先生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听着,听他念完后便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摸不清情况没人愿意站出来,夫子也不啰嗦,“章炎,你说说”
叫做章炎的小伙子平日里与何大为形影不离,现在他已经站在那一排罚站的队伍里了,这时听到夫子让自己点评这个二货的文章,本着人人有份谁也别跑的原则,章炎将自己能想到的词语全部都说了出来,
看唾沫横飞的死党,直让何大为心中一愣,我写的再不好也不至于狗屎不如吧,至于这么贬低吗
夫子听完后点点头,又问道何大为,“何大为你觉得呢”
“先生,我觉得没有他说的那么糟”,何大为有点心虚,自己什么水平还是心知肚明的,此刻也没有强撑着
“哼,写的虽说也算是直抒胸臆但确实毫无章法词不达意,不过念在你是自己书写没找人代笔免去打手心去那边罚站吧”
啊,只是罚站,何大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刚才章炎可是被狠狠的打了手心后才罚站的,大喜过望的何大为连连点头,“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哈哈”
何大为这小子走的狗屎运让几个一直厮混在一起的朋友全都嫉妒的盯着他,何大为迎着这火辣辣的目光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嘿嘿,不好意思让让让让”,带着几分质朴的狡诈,何大为憨笑着挤进了罚站的队伍里
“下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是为师最满意的”,夫子又拿起一副文章,
“赵衣牧”,赵衣牧一听心中顿时乐开了花,看来还是自己的文章是最好的,
可是随着先生一念出来,赵衣牧脸色一红,原来这篇并不是自己写的,而是柳象升写的,只不过当时署的她的名字
听夫子这么夸赞这篇文章,赵衣牧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柳象升,不可否认确实挺有才的,看来自己看上的人还是挺不错的,怀着小心思的赵衣牧脸也愈发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