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闻跟陈璋没待多久,阵法课的考核就结束了。
当然,阵法课的考核能够结束地这么快,一方面是因为两阵只是简单相叠,破起来简单。
另一方面。
孟希闻看了眼玄异真人。
在场内还剩大半人数的时候,玄异真人一挥衣袖,突然撤掉了阵法,“你们太慢了!”
场内的学生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世界,看着眼前的景色突然变成了丹院门口,有些还在茫然失措,有的已经反应过来,满脸是焦急后悔。
玄异真人冷着一张脸,沉默地打出一道灵气,直接根据每个人的进度打了分。
兰柯看着面前浮现的数字,摇摇头,走向孟希闻几人所在的位置。
猜到了题,问到了答案,没想到还是没有走出阵,只拿了及格分六分。
陈璋看着慢吞吞走过来的兰柯,翻了个白眼,“这都没过,真是浪费我时间!”
兰柯早习惯了陈璋这幅样子,也不上心,冲着陈璋和孟希闻道了声谢。
孟希闻摆摆手,刚准备开口,就被突然出现的涂小琴拦住。
涂小琴的面色比在炼丹房内还要苍白,飞快地抬头喊了孟希闻一声,又仓皇地低下头,“孟希闻,我,我朱砂刚刚洒了,我能找你借一点嘛?”
“朱砂洒了?”孟希闻垂下眼。
涂小琴头低的更低了,胡乱打开空空的朱砂筒,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我刚刚从阵法里出来,正准备检查一下符篆课的材料,没想到被后面人撞了一下,全没了。”
孟希闻低下头,去找自己的朱砂筒,旁边伸出一只胳膊横拦在身前,租住孟希闻的动作。
顺着看过去,孟希闻看见兰柯写满不赞同的脸。
孟希闻冲兰柯摇摇头,将手中的朱砂筒递过去,“自己倒一些吧。”
“谢谢,谢谢你。”涂小琴抹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谨慎地倒出一点点在自己的朱砂筒里,又轻轻合上还了回来,认认真真道了谢,这才离开。
孟希闻收回自己的朱砂筒,仔细检查了一下,有些得意地朝着兰柯偏了下头,“嘻,你看,没问题!”
兰柯有些无奈,“小心点,总是好些。”
陈璋斜了孟希闻一眼,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还走不走?”
“走走走!”
阵法课结束,下一站,符篆!
孟希闻一行人赶到符篆课考场的时候,玄岚真人和玄异真人已经站在台上聊天了。
孟希闻有些想不通,都是差不多的教室,都是同样监考的真人,都是同样考试的学生,为什么非要来回换考场呢?
真人们用个法术飞来飞去,换个地方换的轻轻松松。
但是,一年级,什么法术都没学,全靠腿啊。虽说今天免了早课,这一天走下来,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符篆课的考核是画一张定身符。
入门符之一,简单。
孟希闻铺上黄纸,调好朱砂,打了会儿坐,直到灵台清明,这才拿起符笔。
画符,是利用符号来沟通天地,引动周围环境中的灵气。通过符笔的引导,在特定符篆图形的束缚下,将能量封存在纸张中。
因而,符篆最为重要的就是引动、引导、封存三个部分。
引动,靠的是对天地感应,和符形咒语的准确。只要配合得宜,多多练习几日,就可掌握。
引导,则是以符笔、朱砂、灵泉水为介质,将引动的能量按照特定的规则分布,组合。
封存,是画符的最后一步,也是保证符中的能量能够长久保存的关键。只需要灌注灵力至法印,盖在画好的符篆上就可以了。还没有开始修炼的,只需要用灵石磨粉做印泥即可。
孟希闻连续试了几次,每次都是行笔至一半,引动的灵气就开始渐渐枯竭,没过多久,就消失殆尽。
这是怎么了?
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材料都是正常的。开始引动的灵气也与平常相当。
孟希闻尽力忽略掉周围停笔盖印的声音。暂时放下笔,闭了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灵气枯竭之前,行笔都是极为顺畅,甚至比平时都要顺手些。
灵气顺势而下,还没有封存盖印,便能极好的与黄纸融合,丝毫没有外泄。
直到中途无以为继,这才整个溃散掉。
为什么,灵气在中途就没有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孟希闻看着前面越燃越短的计时香,咬咬唇,来不及了。
先画完一张符吧,就算是没有效果,也比桌上这堆废纸强。
起咒,行笔。
孟希闻集中注意力在笔尖,不去管后面干巴巴的没有了灵气滋润的笔迹,先画完。
但是,她突然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干枯的笔迹才行一段,孟希闻就发觉符纸上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抽调自己体内的灵力。
灵力疯狂地向外流逝,越来越强的空虚感,让她的手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
孟希闻草草收了尾,慌忙扔下笔。
“噔——”
她的法印还没有离开纸面,醒神钟就响了起来。
孟希闻看着面前扭曲变形的符篆,呆呆的,有些出神。
强行画下来的符篆,灵气在肉眼可见的溃散,根本没有封存住。
玄岚真人和玄异真人这时已经走到近前,开始评分。
“步骤基本正确,符形有些变形但也正确,五分吧。”玄岚真人先开口点评,看着孟希闻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稳扎稳打,不要贪心。”
还不待孟希闻理解玄岚真人的意思,玄异真人就跟在后面冷冷地补充,“不自量力,扣一分,四分。”
孟希闻沉默地看着桌上的一堆废纸,和最后一张逐渐变成废纸的符篆,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这个分数。
“怎么样,汇灵粉的滋味怎么样?”陈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汇灵粉?”孟希闻还有些没回过神,木木地重复陌生的词汇。
“刚刚涂小琴倒朱砂的时候,往里面加了汇灵粉。是不是画符的时候,灵气不够用啊。”陈璋斜着孟希闻的桌面,“啧啧啧,这么多废符!”
一声闷响,伴着陈璋的呼痛声响起。
孟希泮看着孟希闻的样子,心疼的红了眼,一拳头打在陈璋身上,“你刚刚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