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你没这么好心,说来说去,还是挂念你那点心思!”扶苏看着赵青故作冷笑道:“不过你说的那事,我做不了主,少不得要告知父皇,不过父皇么……”
“你告诉父皇了?”赵青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茫然不解的张良,急匆匆道:“那父皇怎地说?”张良站在一边愈发有些不解,不过看赵青脸上急切模样,难不成是要始皇帝赐婚于自己?
“父皇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扶苏故意拖长音调,踱着步子,似乎一脸为难之意,急的赵青瞪着眼珠望着他目不转睛,过了半晌这才展颜一笑道:“父皇说,这等大军征战,原非女儿家本分,不过让你去见识见识也好,不过可得尽数听我号令才成!”张良这才心中略略一松,原来是这位公主殿下想要随军出征,这等事情,就算扶苏应允,自然也要禀知始皇帝才可,可不知为甚,心里这一松之下,却多了几分淡淡怅然若失之意!
“尽数听你号令?”赵青却是未察觉到张良神色微变,口气甚为疑惑道:“这是父皇原话么?”扶苏一脸无谓之意道:“怎地,你不信么?那要不要随我去咸阳宫面见父皇,让父皇亲口告诉你?”
“我不去!”赵青见扶苏自己去咸阳宫见始皇帝,也是有些畏缩不前,向后退了一步,其实心中这一刻已是盘算明白,无论自己父皇是不是说过这一句,此刻扶苏既然说出来,到了咸阳宫,始皇帝定然会允准扶苏此话。再者说,自己若在此事上计较,非要闹到始皇帝面前见个分晓,或许始皇帝就此改了主意,索性不叫自己去了也是有的,索性便慨然认承道:“既然父皇如此说了,那我就随你安排,不知蒙恬何时起兵,我回去也好打点行装!”
扶苏望着远处络绎行进的军兵车马,回头淡淡一句道:“你同张公子不随蒙恬同行,他前锋这几日已经开拔了!”赵青脸上一怔,略有几分失望,她自是不指望能随同前锋进发,可心中琢磨,自己既然与张良同行,或许应该随着蒙恬中军进发才是,此时听自己哥哥意思,连蒙恬中军都不让自己去,不免有些意兴索然道:“那我是要随着你这监军一路同行咯?”
“你也不随我同行!”扶苏看着赵青道:“此次出兵,非比寻常,匈奴剽悍,茫茫草原之上游骑飘忽不定,因此蒙恬带大军先行,我率后军催运粮草车仗,因此要晚些日子再走,你同张公子,带我属下八百禁卫亲军,等到全军进发之后,压在大军后路,一来收容掉队脱逃军士,二来顺便整肃后面各地送来士卒军纪,让他们不得扰乱沿途百姓!”
“这么安排,一世也见不到两军交战,还不如不去……”赵青听扶苏将自己安排在全军最后,虽知是自己这哥哥一番好意,却也是十分失落,只怕还没等自己赶到战场,蒙恬便已将仗打完了,还有甚么趣味?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扶苏听得一笑道:“既然没趣味,索性便不去了罢!”
“那可不成!”赵青连忙拦住扶苏话头,这番安排虽是无趣,可总比闷在鹿苑离宫要好的多,再者说,即便自己不去,张良势必也要跟着去,她心里又如何能舍得?只是念头一转,却又几分不解道:“你将你亲卫尽数给我,你路途上安危怎办?蒙恬麾下都是些野战军士,如何能护得住你周全?总是我压在后路,也没甚的大事,你还是带着你亲卫军才好!”
“此事你不用忧心!”扶苏眼中尽是对自己这妹子关爱之意,指着曾堃道:“曾堃同秦不周两人,此次都随我出兵,另外父皇从咸阳宫亲卫中,调出一万精锐随我而行,这一万人不算在蒙恬大军之中,由我亲自调遣!”
“哦,难怪你这么大方,将你那八百亲卫全都调给我!”赵青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父皇又给了你一万精锐!不过有曾堃同秦不周在,想必也没甚么人能近得你跟前!”
张良在一旁一直听着他兄妹二人说话,自己心中也是也是有一丝叹息,这等随军出征,他自是没有甚么顾虑之处,也要借此看看秦军如何威震天下,可听着始皇帝特地拨给扶苏一万精锐,且不归在蒙恬大军之中,心里也知始皇帝到底对蒙恬统掌十数万大军有所顾忌,这一万精锐,只怕便是扶苏这位监军用来提防蒙恬所用!世间传言始皇帝对掌军大将疑心极重,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
“今日有劳张公子解我心中之疑,在此多谢了!”扶苏见张良脸上神色变幻,多少也知道以他心思智量,自己父皇这些安排怕是逃不过张良所想,当下一拱手道:“我宫中事务繁多,还得前去料理,等到蒙恬亲率大军出征,再来跟张公子同饮一杯,告辞了!”曾堃见扶苏上马启行,自然也是过来对赵青一礼,又对张良笑着一点头,随着扶苏一路去了。到时赵青见张良脸上颇有几分忧郁之意,却是过来温言道:“怎地?你不愿随大军出征么?你若是不愿去,咱们就不去好了!反正落在后军也没甚意趣!”
“去自然是可以一去!”张良心知这位公主其实心中还是十分想借着出兵之机出去走走,这般说话,不过是在迁就自己罢了,叹了一口气笑道:“只是你我这一走,田大哥他们三人该当如何处置?难不成就让他们在此一直打猎么?”
“我看他三人在鹿苑中打猎度日,过的也是十分快活,就留在这里又有何妨?”赵青见他是犹豫不决如何处置田自慎三人,不禁莞尔道:“实在不成,反正他三人身上伤势也好了,再送回去给田横不就成了么?”
“田横能将这三人让咱们带来,只怕就没想着他三人再回去!”张良说起此事也是有些头痛,自己同赵青一走,田自慎三人留在鹿苑离宫自然不成,万一始皇帝要来此行猎,一旦碰上如何是好?可要送回给田横,也是有些不妥,此地本就是咸阳近畿,宫室之外,若是再有人蛊惑这三人,到时无人可救,莫说这三人性命,就算是田横性命也都难保!思量半晌,忽的伸手在头上重重拍了一下道:“罢了!带着他三人同去!总是出兵行路,也不怕他三人发闷!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