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自然不会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可以叫人长生不老的玩意。但,既然有这传说存在。这玩意便一定大用处,延年益寿什么的一定是跑不了的了。
“拿走。”唐韵将里头的龙鳞果一股脑倒在了自己手帕里包好,再度递给了白羽:“收获也算不错。”
她原本也没指望着能在这里找到千夜韵祥珠,但能顺了一颗九曲雪参王,还有这么多龙鳞果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白羽默默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放好,蔚蓝眼眸中平静无波:“该走了。”
“格拉拉。”
寂静宝库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大声响,脚下地面微微震动。似有沉重石块飞快自地面滑动。
“糟了。”唐韵心中一凜,宝库中竟然有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她进来时已经布下了阵法,以她的武功修为,若这地方还有第三个有生命体她一定能感觉得到。
那么,这人是谁?
火红光芒一闪,她手上顿时一轻。龙鳞果不翼而飞。
你妹,唐韵眉峰一挑,老子先到手的东西居然也有人敢抢?!
“谁?”
“呵呵呵。”
舒爽大笑中前方那红色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宝库中夜明珠的光辉下,唐韵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她身上是最普通随处可见的大婚吉服,头上并没有带凤冠,满头如墨青丝尽数盘在头顶,用一只百鸟朝凰金步摇别着。凤口中垂下莲子米大小一颗火红宝石,随着她一回首,在她玉白额间划过一道璀璨流光。
就是那样普通的衣衫,却难掩她绝美无双的姿容,明珠之辉下,那长挑凤眸流淌着淡淡酒红光芒,温柔注视着呆愣的唐韵。艳若玫瑰的唇瓣微微勾起,漏出口白的晃眼的牙齿。
那个装束,貌似就是今天传说中的新娘?
新娘不是应该在新房等着那便宜自私的老爹的么?为毛会出现在这里?为毛一出场就跟她抢东西?
“小狐狸,哦,不。染衣,不认得我了?”
新娘轻启朱唇,声音难辨雌雄的低沉而动听。如同美人勾动了琴弦,只叫人的心也跟着被勾走了一般。
这声音竟叫唐韵觉得莫名的熟悉。
小狐狸?她眉头一颦,她叫她小狐狸?她绝壁是没有听错。
那个人,仔细看那个人,明明陌生的紧。但,为什么那眉眼,五官,举手投足就那么的熟悉?
那是?她脑中一个晴天霹雳,瞬间当机。
“你,”素白手指指着对面新娘,抖得不成样子:“你是谁?”
“呵呵,”美人新娘低首一笑,惑人心魄:“乖,我是你娘。”
“噗。”唐韵好悬没喷出口老血,最后那一声我是你娘终于叫她认定了眼前那人究竟是谁。
“乐-正-容-休!”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对面那美人新娘。
对面那红衣妖娆的美人新娘。
对面那红衣妖娆风华绝代各种骚包的美人新娘。
居然是乐正容休?那当然是乐正容休!
唐韵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凌乱,您老不是男的吗?您这是抽了什么风?非要把自己折腾成女的,还,还尼玛大张旗鼓的嫁了人?
今天貌似就是传说中的洞房花烛吧,不是她无下限的,两个男人怎么洞?原来,那妖孽一样的男人有这个嗜好?
师父喂,唐韵心塞中。
我以为您虽然平日不靠谱了些,到底还是个傲娇的有尊严的七尺男儿。是绝对不屑于将自己给扮成个女子的。可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师父,说好的脸呢?
唐韵抬手扶额,有这么一个智商堪忧的师父,真真的忧伤啊!
“你这小狐狸在乱想些什么?”乐正容休酒色瞳仁中闪过丝无奈的笑:“为师只是担心你。你若死了,要为师去哪里再找个打不死的来随意蹂躏?所以,为师便只能牺牲自己来保护你。”
牺牲!真真是好大的牺牲啊喂!
“原来,那云家老爹喜欢的是男人啊!”唐韵一双清眸中光华潋滟。
难怪,云南天娶了那么多女人却始终没有立过一个夫人。搞了半天是这原因,唐韵表示秒懂。
“你其实不必这样,”唐韵认真的看着他:“白羽陪着我呢。”
“白羽?”乐正容休玫瑰般的唇瓣撇了撇,酒色瞳仁中便浮起一丝暗沉:“在你心里白羽比为师还厉害么?”
“额?”
“嗯,师父莫非不觉得,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白羽来做比较合适?”唐韵抿了抿唇,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么?就这么跑出来真的没有问题?
还有,你身边那些个煞神们呢?木魂呢?怎么就没有人来阻止这妖孽做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
“你不觉得你和我也特别的合适?”男子柔糜慵懒的嗓音缓缓响了起来。
唐韵打了个哆嗦:“师父,您今天忘吃药了吧。”
“就知道你这小狐狸一出了门,便从来没有将为师放在心里过。”乐正容休冷冷哼了一声,随手将装着龙鳞果包裹丢给她。
“您那么强悍,哪里需要我惦记。”唐韵眼疾手快地龙鳞果塞给白羽,生怕慢了一刻再叫那绝世的老妖给抢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又从哪里来?”
乐正容休淡淡看她一眼:“所以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你自己来看。”
他将墙角一张毫不起眼的破椅子轻轻一推,“格拉拉”声音中,最右边一面石墙缓缓缩了回去。
后面是黝黑的一截楼梯,一红一黑两条身影毫不犹豫向着洞口掠去。
楼梯并不长,前方却有个更加开阔的厅堂,摆着比外面更加密集的木架。
“嘶~~~~。”唐韵倒吸口冷气,那木头架子上摆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兵器。
每一件兵器都开了刃,无论是上头散发出的光彩还是打磨的工艺都能看得出,这些兵器各个都不是凡品。
唐韵瞬间有些不淡定,北齐国库并不十分充裕,又贪官横行。全靠着乐正容休一力强撑着。
哪里想到在南越一个不起眼的边陲小镇一个普通库房中,竟藏着这么多做工精良的兵器,数量还如此地惊人!这些兵器是用来干什么的实在不言而喻,南越的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乐正容休凤眸缓缓扫过眼前数量惊人的兵器:“可惜,没有千夜韵祥珠。这一趟,只怕是白跑了。”
“谁说白跑了,”唐韵清眸晶晶亮:“既然师父来了,就把这些都带回北齐吧,咱们北齐也是时候该增强下兵力了。”
乐正容休微微一笑:“你还真是,土匪本色。”
“这可不是师父您教导有方么?看到好东西不拿会遭雷劈。”
“这地方我是已经记下了,这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的。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迟早都是我的。”
乐正容休单手托着腮,酒色瞳仁中一片潋滟的流光:“是你的,都是你的。”
小东西这浑身都发着光的样子真真是太叫人喜欢了。
“时辰不早了。”唐韵看看天:“师父是不是该回去洞房了?”
乐正容休瞟一眼她万分猥琐的笑容:“你放心,为师自会为你守身如玉。”
唐韵脸色一黑,那绝世妖孽颀长的身躯却已经向着密室外走去。
唐韵捻起地上碎裂的青铜块,随手甩给白羽:“这个也弄走。”
白羽脚下步子一顿,丹药啊兵器啊什么的弄走他可以理解。这么一个破了的青铜块为什么也要拿走?
为什么还一定要他拿走!
“等一下!”
乐正容休脚步骤然间也是微微一顿,凤眸眯了一眯,眨也不眨盯着宝库外空荡荡的花园。
“怎么了?”
“有人。”
“不会吧,我进来时布了阵法。那可是从公孙无常那里学来的玩意,怎么可能会有人进的来?”
乐正容休却冲她摆摆手,眼底深处有什么在一点点破碎。
良久,勾唇一笑,骨节均匀的大掌在虚空中某处随意一抓。刺啦一声,星辰闪耀的夜空竟如纸片般被他一手穿过。
“啊。”一声娇呼,一条妖娆身影从裂缝中跌了出来。
“云丹凤?!”
唐韵清眸中闪过丝诧异,她的阵法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虽然她布阵的功夫并不是多么高超,但公孙无常研究出来的玩意再不济也不可能叫随便什么人就给突破了。
那么,云丹凤是怎么进来的?她的武功修为怎么看都不像特别高的样子。
“你,你果然是个奸细。”云丹凤飞扬的眼角淬满了毒:“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个奸细。”
那一双漂亮眸子里有着异样的疯狂。
乐正容休皱了皱眉,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玉白修长的指尖,似乎上头沾了什么叫他难以忍耐的脏东西:“你看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才好。”唐韵缓缓摩挲着自己的下颚:“居然叫你发现了这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哼,”云丹凤冷冷一哼:“爹爹最出色的的女儿素来只有我一个,只有我才是南越最出色的天才。”
“天才,”唐韵淡淡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突破了我的阵法吗?”
“阵法?”云丹凤脸上闪过浓浓的嘲讽:“天下间任何的阵法对我都没有丝毫的用处,我的眼睛天生便能够看到一切的阵法的阵眼。”
“看破阵眼?”乐正容休双眉一挑:“果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