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冷不丁开了口,唐韵这才瞧见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摸了回来。俨然一副好戏没有瞧够的欲求不满。
“咦。”雷言瞧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崔昭呵呵:“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唐韵清冷的眼风在崔昭面上扫过,眼看着他打了个哆嗦再不开口了。
进宫之前,她特意将水师给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便是叫她派去对付陆家去了。
陆长华是太子党的主心骨,想要救出乐正容休首先便得叫陆长华从皇宫里面消失。
可惜,他那个人在北齐的风评极佳,为人又是铁板一块不贪财不好色,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唐韵绝对有理由相信,即便你杀光了陆家满门,那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这样的人往往爱惜名声。不然,也不会那么严格的约束自己。所以,不争气的陆逊便成了他唯一的缺点。
而,胆敢与丞相府作对的,除了白如欢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选。何况那人还是唐韵的自己人。
“你特意将我舅父支走,如今已经如愿了。有什么话尽可以说了。”宗政钥声音略略一顿,缓缓说着。
唐韵朝着他瞧了一眼,宗政钥今日来的急,并不似往日一般一丝不苟的穿着他太子的标配。卸去了那些个累赘,在这样的夜晚瞧起来,这人竟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温柔个鬼!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没有睡好看花眼了。
“末将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不过听说皇上病了,所以想亲自瞧瞧他。另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向他亲自禀告才是。”
宗政钥皱眉:“父皇才刚刚睡下。”
“睡下什么的不重要,病体康泰才真的重要吧。”
宗政钥沉默了片刻:“恕我不能叫你面见父皇,你有什么话可以同我说。”
“同你说?”唐韵挑眉:“虽然殿下您身份尊贵,到底还只是个太子。您确定末将的话真的可以同您说?”
宗政钥立刻抿了唇。
唐韵这话说的可是字字诛心,听起来似乎她并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分明是在暗指宗政钥有谋朝篡位的野心,企图架空皇权,取而代之。
“唐韵。”他皱了皱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一定要这么同我说话?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若是因为我以前拒绝了你伤了你的心,我现在给你道歉。你就……”
“太子殿下!”唐韵一声断喝侧目瞧着高高在上那人,宗政钥你是疯了么?
“末将除了是水师督总之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北齐的宣王妃!”
宗政钥的声音一下子给卡在了喉咙里头,灯火之下分明看到他的喉结在来回的滚动,却终是不能发出半丝声音出来。
“皇上请殿下和督总大人进去呢。”
女子婉转如莺啼般柔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宗政钥立刻低下了头去。眼中的愤怒和尴尬便再也看不到了。
“咦,萧娘子怎的出来了?”
“万公公有礼。”来的宫女正是萧妩,她朝着万公公点了点头:“这个时辰轮到萧妩值夜。”
“你的伤好了么?”宗政钥皱着眉:“内务府不是已经准了你的假期?”
萧妩垂首而立:“奴婢不过是个下贱之人,哪里有那么金贵。如今皇上身边正是用人之时,奴婢自然该来伺候着。”
这话原本是极其合理而正常的一句话,哪里想到她刚说完宗政钥却立刻就眯了眼。眼底深处分明浮起一丝毫不掩饰的怒意出来。
“是他让你伺候着的么?是他逼你来伺候的么?”
“殿下误会了。”萧妩只管柔顺地低着头:“奴婢不过是恪守本分而已。”
哪里想到这一句话就成了点燃引线的火星子,盛怒的宗政钥一下子就炸了。他突然伸出了手,毫无征兆将萧妩的手腕给一把攥住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伺候他么?”
萧妩看他一眼:“这是奴婢的本分。”
啪一声脆响,宗政钥抬手狠狠给了萧妩一巴掌:“你这个贱人!”
唐韵挑眉,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萧妩和宗政钥之间会是这么一个展开。说好的宠信有加,非卿不娶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么?
偏万公公看着手里的灯笼,鼻观口口问心,一脸的见怪不怪。显然对与眼前这个情形再熟悉不过。
“殿下要教训奴婢请先等一下。”萧妩抬手将唇畔的的血迹随意一抹,竟没有半分的恼怒:“皇上醒了,听见督总大人求见,叫奴婢来宣她进去呢。”
宗政钥深深吸了口气,眼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终究只是闭了闭眼:“进去吧。”
唐韵眨眼,就……这样叫他进去了?还以为要费多大的功夫呢,她连人马都带着来了。这是不是也太随意一些了?
万公公在一旁笑道:“皇上虽然准了督总大人觐见,但您身边带着的这么些个人只怕就不大合适了呢。”
“你们在外面候着。”
唐韵回身朝着雷言众人吩咐了一句,便大踏步进了龙彰宫。宗政钥立刻松开了萧妩一路跟了上去。从始至终,萧妩都是一味的低眉顺眼态度无比的谦恭。
龙彰宫里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许是久病之人见不得光。万公公特意吩咐人只留了两盏灯火。这会子见唐韵和宗政钥一起进来了,便要叫人再去点几盏灯火去,却叫唐韵给喝止了。
“皇上身子不适,不需要大费周章。”
她的眸光在四下里飞快的扫过,并没有见到乐正容休。只有北齐帝平躺在龙床上,身边除了万公公和萧妩并没有旁的伺候的人。
这已经不是唐韵第一次见到北齐帝,这一次却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情况瞧起来都要糟糕。他的面色几乎与他穿着的明黄色的袍子成了一个颜色,又瘦的纸片一般薄。若不是脸上还有清晰的眉眼,哪里能叫人看得出床榻上还有一个人?
唐韵心中一动,这个面色……分明便是中毒。
听说北齐帝中年以后便迷恋上了长生不老,命乐正容休寻访天下能人异士给他炼丹制药。金丹什么的含有大量的重金属,吃的多了不中毒才真叫出了鬼了。
“听说,萧王那个老匹夫将水师虎符给了你?”
北齐帝瞧上去已经行将就木,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服了药的关系,这会子说话倒也算得上中气充沛。
唐韵半眯了眼眸,感情北齐帝突然来精神要见她,是因为这个。
“末将并不认得皇上口中说到那人。”
北齐帝便禁了声,打了个手势叫萧妩将他扶起来。宗政钥速度却快的很,抢在了萧妩之前将北齐帝给扶了起来。
北齐帝也不做声,侧目瞧了他一眼。宗政钥身子一僵,这时候却也不知道是松手好还是继续扶着。
“还是奴婢来吧。”萧妩上前,在北齐帝腰后垫了个枕头,又仔仔细细给他掩好了被子这才退在了一边。
宗政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面色一分分沉郁了起来。北齐帝便瞟了他一眼。
“你先出去。”
宗政钥皱眉:“父皇……。”
“出去。”北齐帝沉声说道:“这里不需要你。”
宗政钥声音一顿低头道了声是,唐韵瞧着他走路的脚步异常的沉重便知道,他大约是相当不甘心的。只是这不甘心,到底是因为自己在北齐帝面前折损了颜面还是因为……萧妩?
“你们也出去,朕有些话要与唐督总单独说。”
万公公和萧妩便道了声是退出了门,临走的时候万公公小心的将大殿的大门给关上了。
这个时候,硕大而空旷的龙彰宫里头便只剩下唐韵和北齐帝两个人。
大殿大约许久不曾开启,加上北齐帝沉珂病榻良久,屋子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即便香炉里头熏着极重的水沉香,还是无法掩盖久病之人身上特有的那么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朕想看看水师虎符。”
“可以。”
唐韵点了点头,将水师虎符给抄在了手里。北齐帝并没有伸手去接,只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了半晌。
“收起来吧。”许是瞧的久了些,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疲惫,朝着唐韵有气无力挥了挥手。
唐韵眸色微动,北齐帝居然没有来抢她的虎符,这个多少都叫她觉得有那么几分意外呢。
“呵呵。”北齐帝笑着说道:“这虎符不是那老匹夫给你的吧。”
唐韵挑眉:“老匹夫在说谁?”
北齐帝眸色微闪,飞快闪过一道冷芒,良久却呵呵笑了一声:“你胆子是真不小。”
唐韵一声轻笑:“胆子小的人做不了水师督总。”
北齐帝声音略略一顿,竟从他眼睛中看到了那么一丝羡慕:“你与萧天寿的感情是真好。”
唐韵惊了,她看到的那个神色是羡慕么?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也能有羡慕旁人的时候?
北齐帝并没有叫自己的情绪外漏太久,几乎是转瞬即逝:“你知道为什么朕宁愿叫太子娶了萧王府的一个庶女,也不肯叫他娶了你么?”
唐韵一愣,原来宗政钥始终拖拉着不肯迎娶她,反倒将萧芷晴给立为了太子妃是北齐帝的意思?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前些年故意做出的脑残表现惹怒了宗政钥,却原来不是?
“为什么?”虽然她并不稀罕那个身份,但各中原因还真有几分好奇。
“因为你根本不是萧王府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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