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真的相信,那无名高手代师收徒,成了那周恕的师兄?”
大夏皇宫,御书房内。
殷常昊看着元封帝,沉声问道。
“重要吗?”
元封帝开口道。
殷常昊眉头微微一皱。
元封帝摇摇头,“周恕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巨阙剑,确实在他手中。”
“而且,巨阙剑,确实斩断了萧顺之的手臂。”
“无论周恕是怎么得到巨阙剑的,他说的,就是事实真相,就算不是,我们也要让他是。”
“那能够打败萧顺之的无名高手,就是我大夏幽州侯的师兄,明白吗?”
元封帝沉声说道。
殷常昊眉头紧皱,这些乱七八糟的,他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他只关心,那个无名,到底是谁,他的修为,到底有没有突破一品!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朕还有事情要与众臣商议,想来你也没兴趣旁听。”
元封帝说道。
殷常昊撇撇嘴,又是一群人算计来算计去,谁爱听谁听。
殷常昊离去之后,没过多久,元封帝的御书房内,已经站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大夏重臣,最起码也是一部尚书,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在京的铸兵的大匠。
“陛下,臣以为不妥。”
一个铸兵大匠出列拱手道。
“周恕既然已经受封为侯爷,那再当工坊主事,已经不合适了。莫说我大夏,便是这天下,哪里有三品的工坊主事?”
“那你有何建议?”
元封帝表情不变,开口道,“他的才能就在铸兵之上,若是让他离开铸兵司,那岂不是浪费了他在这上面的才能?”
“陛下,恕臣直言。”
那铸兵大匠沉声道,“周侯爷擅长的是铸造制式长刀,臣以为,大夏龙雀刀,已经是制式长刀的巅峰,便是周侯爷,想来也无法超越了……”
那铸兵大匠话没说完,不过在场众人谁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夏龙雀刀,已经是制式长刀的巅峰,周恕又只擅长铸造制式长刀,也就是说,研制大夏龙雀刀,已经是他这一生的巅峰时刻。
如此,他在不在铸兵司,对铸兵司又有什么影响呢?
至于说晋升铸兵师,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周恕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在绝大多数铸兵大匠之上,这种情况下,他还如何屈尊去拜铸兵大匠为师?
不得铸兵传承,他如何晋升铸兵师?
某种意义上,他的铸兵师之路,已经断了。
除非皇家愿意给他传承。
这些人还不知道,皇室的玄皇玉书,都已经给了周恕,铸兵传承,更不是问题了。
其实早在大夏龙雀刀刚刚夺得制式兵器谱第一的时候,殷无忧就已经帮他要到了传承,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给他,就出事了。
“寻常工坊主事,虽然没有三品,但铸兵司前三十六号工坊内,也不是没有三品的大匠。”
元封帝摇头道。
“陛下,周侯爷只是铸兵学徒,他若是入前三十六号工坊,只能帮铸兵师打下手,这更是与规矩不符了。”
几个铸兵大匠几乎是同时开口道。
开玩笑,前三十六号工坊,都是各个铸兵大匠的私属地,要是让周恕进去了,到时候谁听谁的?
三品的侯爷,哪个铸兵大匠能够驾驭得了?
“既然让他去前三十六号工坊不合适,那便赐他一个名号,让他另起炉灶便是了。”
元封帝淡然说道。
“这——”
一个铸兵大匠犹豫了一下,“陛下,周侯爷,还不是铸兵师啊——”
“那又如何?大夏龙雀刀,你们谁能铸造得了?”
元封帝道。
那铸兵大匠张张嘴,术业有专攻,他虽是铸兵大匠,但还真研制不出来大夏龙雀刀这等利器。
入品兵器,和制式兵器,本就大有不同。
“陛下,一把大夏龙雀刀,撑不起一个有名号的工坊。”
另外一个铸兵大匠开口道。
“一把大夏龙雀刀不够,那加上它呢?”
元封帝淡定地说道,示意旁边的赵公公把身前的图纸拿给那几个铸兵大匠。
一张图纸,传递到几个铸兵大匠手中,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就同时色变。
“陛下,这是——”
“此乃周恕新研制的制式长剑,名曰八面汉剑,威力不在大夏龙雀刀之下!”
“你们说他只擅长铸刀,现在呢?”
“一把大夏龙雀撑不起一个名号,那加上这八面汉剑,又如何?”
看着群臣惊呆的样子,元封帝心中一阵畅快,姓周的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
“阿嚏——”
周恕揉了揉鼻子,看着眼前的巨阙剑,心里有些发愁。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作茧自缚了。
巨阙剑,难不成要砸在手里了?
留在自己手里,它什么时候才能有杀敌机会呢?
不杀敌,它如何能够升品?
不杀敌,下一件入品兵器的解锁,又得等到猴年马月?
早知道,直接把巨阙剑丢掉也行啊,反正它已经名声在外,搞不好会让人争个头破血流,那样它也能造成几个击杀不是?
不过现在也只能想想算了。
“算了,还是先继续铸造制式兵器吧。”
周恕摇头叹息,“大夏龙雀刀杀敌之后,神兵图谱奖励了几件制式兵器,别的不说,这八面汉剑,可是好东西。”
周恕寻摸着,入品兵器一时间暂无头绪,铸造制式兵器也还不错,神兵图谱反馈的东西,好像也跟制式兵器和入品兵器无关,龙象般若功和金钟罩,就不比惊天十八剑弱。
这八面汉剑,说不准也能反馈一门绝世神功呢。
“侯爷,外面有位姑娘求见。”
周恕正想着,忽然管家来报。
他封侯的消息一传开,米志富立马又送了几十个下人过来,这一次,是连带着身契一块送来的,也就是说,这些人,以后就彻底变成了侯府的人。
周恕推辞不过,也只能暂时接受,回头等米子温凯旋了,再谈这些也不晚。
“姑娘?”
周恕想了想,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大部分时候都在铸兵司工坊里待着,唯一出的这一趟远门,也没接触几个人。
他好像并不认识什么姑娘。
“是谁?”
周恕疑惑道。
“不知道。”
管家摇摇头,“那位姑娘没说身份,只说是侯爷的旧识,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侯爷,而且只能当面跟侯爷您说。”
“她现在在哪里?”
周恕好奇道。
“在前厅等着呢。”
管家说道。
周恕点点头,“你先好生招待着,我换件衣服便来。”
他身上这一身适合打铁的短装显然是不适合见客的。
管家应着,回去前面招待客人去了。
周恕简单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来到前厅。
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年轻女子,正风姿绰约地坐在那里。
那女子一身红色的衣裙,映衬得肌肤如雪,长发自然垂下,侧颜几乎毫无瑕疵。
周恕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这位姑娘——”
周恕开口道。
那女子听到声音,猛地扭过头来,一见周恕,她起身面朝周恕,万福道,“见过侯爷,红袖有礼了。”
“原来是红袖姑娘!”
周恕终于想起来这女子是谁。
教坊司丽春院的红牌,曾经帮他作证的红袖姑娘。
周恕脑海中也闪过一段往事。
杨洪当初曾经告诉他,红袖本姓梁,她祖父梁德隆,曾经是一个铸兵师,后来因为参与到谋逆案件当中,被朝廷通缉。
再后来,梁德隆被朱传峰害死,朱传峰凭借从他身上得来的好处,一路逆袭,还落井下石地害死了梁德隆的儿子。
红袖会沦落到教坊司,也是朱传峰一手造成的。
想到这里,周恕看向红袖的眼神,不禁有些怜悯。
红袖注意到周恕的眼神,她在教坊司,见识过太多男人的眼神,各种都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周恕眼神中的怜悯,让她的心里刺痛了一下。
原来,他只是可怜我。
是啊,他现在已经贵为侯爷,我又是什么身份?
红袖嘴唇紧抿,心中升起一股倔强,我梁红袖,不会自取其辱!
“红袖姑娘你找我有事?”
周恕开口道。
他倒是没有看不起红袖的意思,只是可怜她的遭遇,要不是朱传峰,她至不济,也能做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红袖是来向侯爷辞行的。”
红袖开口说道,表情丝毫没有泄露心里的波动。
“辞行?”
周恕不解。
“或许是红袖不自量力,只不过红袖心想,毕竟侯爷当初送了小女子一首诗,于情于理,小女子也应该来跟侯爷说一声。”
红袖说道,“小女子已经给自己赎身,如今是自由之身。”
“好事啊,那可要恭喜红袖姑娘了。”
周恕拍手笑道。
红袖看到周恕的表情,心里没来由地一酸。
“谢侯爷。”
她咬着嘴唇道。
周恕每注意到红袖的表情,开口道,“红袖姑娘要跟我辞行,你是打算回乡吗?”
“红袖早已经没有了家。”
红袖摇摇头,开口道。
她顿了一下,看周恕一副听她继续讲下去的样子,忍着心中的酸楚,继续说道,“红袖听闻青州陆氏的大小姐被册封为斩妖军统领,她正在招募下属,只收女子,红袖不才,也学过一些剑术,所以打算去试一试。”
周恕有些诧异地看着红袖,陆氏的大小姐?他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红袖姑娘想加入斩妖军?”
周恕道,据他所知,斩妖军必须得是入品武者才行啊。
“这还要看我能不能行。”
红袖说道,“若我能在陆大小姐手下修炼入品,那就能加入斩妖军了。如果不能,我可能还会回来的,到时候,说不准还会来向侯爷你讨口饭吃。”
“那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工作。”
周恕笑着说道,听这意思,那陆大小姐,是想自己培养一批下属?
红袖之前在教坊司,消息肯定比自己流通,她既然这么说,那想来是确有其事。
周恕也想起来那陆大小姐是谁了,应该是号称大夏第一武道天才的青州陆文霜。
不过现在,这个名头好像得换一换了。
咱大司空,才是第一天才少女好吧,陆文霜,才武道三品吧?
“侯爷赠小女子一首诗,小女子身无长物,这蒲柳之姿,想来也不入侯爷法眼。”
红袖忽然开口道,“临别之际,小女子有一物想要送予侯爷,希望侯爷不要推辞。”
红袖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严密的布帛。
“这是?”
周恕想要推辞,他当时只是口花花吟诗一首而已,真没想到红袖现在还记得。
“红袖姑娘不用客气,你即将远行,这些还是留在身边吧,正所谓穷家富路,我也不缺钱……”
“这并非黄白之物。”
红袖摇摇头,“好教侯爷知晓,红袖祖上,曾经也是铸兵师,和侯爷你一般无二。”
红袖的表情有些骄傲,“家祖当年距离铸兵大匠,也只有一步之遥。我梁家的铸兵之术,也是天下闻名。”
说着话,她的神色暗淡下去,“可惜梁家只剩下我一人,我不懂铸兵,与其让家传之术消失在世间,不如将它送给有用之人,想来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我的。”
“侯爷,这便是我梁家的铸兵之术,我今日把他送给侯爷,一来是报答侯爷赠诗之谊,二来,是不想我梁家的铸兵之术湮没。”
“不可!”
周恕摇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周恕现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他很清楚,这铸兵之术的珍贵。
“莫非侯爷瞧不起红袖?”
红袖脸色一冷,“侯爷是嫌红袖的东西脏?”
“红袖姑娘,你——”
周恕苦笑道,“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实在是太过贵重——”
“侯爷,红袖此生,没有其他朋友。”
红袖眼神有些恳求,开口道,“此去青州,红袖或许再也不会回来,这铸兵之术,是红袖唯一的牵挂,侯爷念在红袖曾经服侍过您一夜的份上,帮帮我,行吗?”
周恕叹了口气,那一夜,他什么都没干啊。
这也不是帮你,是你给本侯爷送了一份大礼啊。
“红袖姑娘,你别哭啊,我收下,我收下还不成吗?”
周恕见红袖泫然欲泣,苦笑着开口道,“不过既然是朋友,那我便送你一份礼物,权当为你送行了,你若是把我当朋友,那也不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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