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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武州城内,破房,后院。
此时,那司徒浩南正在手把手的,教着江小湖《降龙九剑》剑法招式。
只听司徒浩南望着江小湖,口里说道。
“《降龙九剑》第一式,见龙在田。转守为攻,顺势反攻。”
江小湖耳中闻言,眼望前方,仿佛面前有剑刺来,随即手腕一抖,剑花一侧,化解前方来剑,顺手将玄铁重剑平挥。
司徒浩南见状,点了点头,继续教道。
“第二式,飞龙在天。跃起半空,居高下击。”
只见江小湖双脚轻轻一点,身体腾空,手中玄铁重剑一转,剑尖冲下,由上而下给予对手痛击。
那剑招势大力猛,全依仗着下落的剑风硬逼着对手只能从其正面和自己比拼力道。
司徒浩南口中言语不停,接着说道。
“第三式,龙跃在渊。聚气于手,以气推剑。”
江小湖手里玄铁重剑刚刚劈下,却是不多做停留,随即一剑向前两探,剑风直刺对手面门,而玄铁重剑却是直击其下胸腹,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司徒浩南见到大喜,江小湖这招果然用的巧妙,那玄铁重剑剑锋和剑气一先一后,却是同时到达,一点也不像是初学者,却是不露声色,继续说道。
“第四式,潜龙勿用。右旋左转,左右夹击。”
只见江小湖伸出左掌,朝着自己右掌一拍,玄铁重剑顿时脱手,随即却是两手反抓剑柄,手腕反动,那宽大剑身竟是旋转起来,接着江小湖侧身将玄铁重剑朝外平推,借助转力,力道倍增。
司徒浩南见得江小湖使出《降龙九剑》前几剑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半分拖沓,口里念叨的速度随即加快。
“第五式,神龙摆尾。身扎马步,回身反刺。”
“第六式,双龙取水。由下而上,以退为进。”
“第七式,时乘六龙。先行抢攻,以一敌百。”
............
“第八式,龙战于野。护住身前,逼其撤招。”
江小湖剑不敢停,仿佛有对手近身,玄铁重剑剑锋竖立,利用那宽大剑身分别护住自己上中下三路,同时将剑柄举起,击打对手手腕薄弱之处。
那《降龙九剑》第七式同第八式分别是群攻招式和防守招式,此时终于等到最后一招了,只听那司徒浩南越喊越快,越喊声音越大,到最后,竟是大吼一声。
“第九式,亢龙有悔。刚柔相济,以劲破敌。”
司徒浩南所教的《降龙九剑》最后一招,竟是和江小湖先前所学《霸剑决》一般,利用剑劲杀敌。
此时,只见江小湖左腿微屈,摆出弓步,右臂内弯,将玄铁重剑上举,随即左手两指一夹剑尖两侧,朝后猛地一拉,却是不敢松手。
司徒浩南刚刚吼罢,见到江小湖这般举剑不发,也是心中明了。
若是江小湖这么一松,那剑身一弹,接着在手腕顺势一抖,剑劲挥出,那这破房后院也就不复存在了。
司徒浩南虽然明白,也是好奇,难道这江小湖早就懂得剑劲的使用?连那白洛都不曾学会剑劲。
想归想,司徒浩南还是朝着此时已经收回玄铁重剑的江小湖走去,开口笑道。
“江小兄弟,目达耳通,聪慧绝顶。这《降龙九剑》已是得其精髓,剩下的便是日益苦练,熟能生巧了。”
“更难得,江小兄弟,能在最后一招隐而不发,更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啊。”
只见江小湖嘿嘿直笑,却是朝着走来的司徒浩南问了一个问题。刚才自己在练剑的时候便是心生好奇,一直想问来着,就是没敢好意思问。
这时见得那司徒浩南此时心情仿佛不错的样子,江小湖这才鼓起勇气问道。
“敢问,司徒前辈,这《降龙九剑》究竟是何人所创,是不是一个叫做洪七的人。”
谁知道那司徒浩南闻言却是大惊失色,急忙说道。
“你怎的晓得我父的名字,我原本便是姓洪,为了躲避五色教和诸葛燕书的追杀,这才隐姓埋名,改作司徒。”
江小湖暗笑,心道自己果然猜中,这《降龙九剑》招式名称,和那什么丐帮帮主的十八路掌法如出一则。
想罢,江小湖仍是心存好奇,接着问道。
“这《降龙九剑》只有九剑,不是十七剑,十八剑什么的?”
司徒浩南仿佛此时好心情又是被江小湖这忽如其来的几个问题给问跑了,脸上顿时开始露出怒色,不耐烦的说道。
“只有九剑,没有其他多的剑。”
江小湖见到这司徒浩南的确是有些开不起玩笑,不过此人应该是受到陷害,对人一直不敢太过相信所致。
不过这司徒浩南,能在这十余年间内创立这铁血残兵帮,收留这些兵士,人品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教自己家传剑法,江小湖心存感激。
朝着司徒浩南弯腰拱手,江小湖说道。
“司徒前辈,晚辈江小湖多谢前辈授业解惑之恩,前辈所托付之事,晚辈定将竭力而为。”
江小湖却是心道。
铲除这诸葛燕书和五色教之事,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了这一众兵士们,小江义,还有...我自己。
只见那司徒浩南挥了挥只剩下一只的左手,轰着江小湖往外走,嘴里说道。
“去,去,去,学会了便赶紧回去,前线那帮兵士们在等你,若是还有那无家残兵,便往我这里送就行了,吃住不愁。”
翌日,破房门口,司徒浩南,江小湖,还有一匹马。
临行前,司徒浩南还是放心不下江小湖的脾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习武者,当戒骄戒躁,虚怀若谷也。切记,切记啊。”
江小湖点点头,正色说道。
“前辈放心,江小湖此去,定取诸葛燕书颈上人头,替你报仇。”
说罢,江小湖翻身上马,双脚一夹,快马加鞭的朝着武州前线方向奔去,只留下一双有着期待眼神望着自己离去的司徒浩南。
江小湖此时心急如焚,一刻时间也不敢耽误。因为他知道在武州前线那里,有着太多的人在等着自己。
武州前线,秦国大陆军营,全体将士出列。
此时,满头白发的白洛重新身着亮银盔甲,腰悬宝剑,站于一众排列整齐的卒兵正前方。
枫媚影,江义,江灵等一众副将并排站于白洛身后,同样是身着甲胃,全副武装,脸色肃穆。
而此刻站在白洛身旁的,却是一位少年,面容俊秀,二十出头,一身青衣,黑发飘飘,一柄黑红巨剑背在身后,正是学艺归来的江小湖。
那群卒兵们望着江小湖和白洛以及一众副将们,有的面色惊讶,有的心存疑惑,有的激动不已。
这里面,有认识的江小湖的,也有不认识江小湖的,其中激动的那群人,便是第五卒的一众兵士,以蜀中夫和叶莽最为显眼,嘴角笑的只咧咧。
只见,白洛轻轻上前一步,静静看着眼前这群破衣烂衫的秦国兵士们,忽地开口说道。
“各位将士们,容白洛介绍一下。”
“这位将军叫做江小湖,你们之中有不认识他的,可是你们所爱吃的虎皮青椒和用过的狗皮膏药则皆是出自他之手。”
此刻,一众兵士闻言,顿时哗然,一阵吵闹声顿起,此起彼伏,有褒有贬。
“这江小湖不就是一个伙夫么,怎的靠着一盘菜和一个膏药,便能当上将军。”
“是啊是啊,其实我听说,这江小湖一点武功也不会,全靠拍马屁上位的。”
“也不是的,这江小湖我见过,其实武功还是很高的。”
说话的这是之前被江小湖抓起来问话的那两个卒兵,此刻说话还是心有余悸。
............
这一阵阵的议论声,顿时让白洛和枫媚影等人皱起了眉头。
其余几名副将见状,却是偷偷的捂住自己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
旁边的江义见状,见到这几名副将一副隔岸观火,坐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小拳头,便是要冲上去教训这几名看热闹的副将,却是被冷静的江灵给一把拉住。
江义还算是听江灵的话,见到江灵摇头,这才收回小拳头,却是已经将那几名偷笑的副将给吓得半死,赶紧收回笑容,随即立正站好。
这江义的拳头别看小,若是捶在自己身上,那滋味可是不好受的,这几位副将先前已是尝过其“甜头”了,可是不想再尝一次。
这时,只见江小湖缓缓走上前,望向白洛,给了一个多谢的眼神,意思是接下来,便交给我来吧。
白洛明白江小湖眼神意思,朝后退了一步,把说话位置留给了江小湖。
江小湖先是低头整理了下思路,随即抬头看到一众兵士仍旧是吵闹不止,也不生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忽地大喝一声。
“春晓惊雷”
这音波功使出,却是丝毫不含内力,全只是声音大而已。
巨大吼声顿时将一众兵士吵闹声给掩盖过去,兵士们纷纷停止议论,惊讶的望着此刻冷静无比的江小湖。
这时,江小湖轻轻咳嗽一声,将刚才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各位兄弟,不瞒你们说,前几日,我军阵亡的两位副将,江孤云和云海真...”
“那江孤云和云海真,便是我的生父和后娘。”
江小湖这第一句话一出,便是惊呆了一众卒兵。
见到这群卒兵呆呆的望着自己,江小湖面色不改的继续说道。
“各位兄弟,你们此番前来打仗的缘由是什么?”
“是为了那荣华富贵?”江小湖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那一个当兵的能腰缠万贯。”
“是为了升官发财?”江小湖继续摇头,“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个将军不是踏着自己兄弟的尸骨往上爬的。”
见到一众卒兵越来越聚精会神的听自己说话,江小湖也是声音越来越大。
“其实以在下愚见,我们当兵卒的,无非是为了求得一温饱而已。”
“那一位兄弟不是自己爹娘所生,那一位兄弟不是自己妻子所爱,那一位兄弟又不是自己孩子所寄。”
“我们此番前来武州,便是要保卫我们身后的家园,不被那番邦蛮子所占,亲人不被番兵所杀所辱,孩子能有一个美好的将来。”
江小湖越说越是激动,将身后玄铁重剑一拔,猛地往身前地面一插,随即大声吼道。
“其实,我来当兵,最起初也是为了我自己。”
“直到我前几日,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没有了一条手臂的男人。”
“你们知道吗?就在你们身后的武州城,有一个铁血残兵帮,那里面的兵士皆是和你们其中的人一样,残肢断臂,可是每个人都活的很开心。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弟兄们在前方帮他们守卫着这武州不被那番邦兵士所攻破。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居乐业。”
“现在我父母双亡,还未曾有一子。孤家寡人一个,连我都能守护这武州,你们有家有口的,为什么还不能拼死守护爱着你们的人呢?”
那群卒兵们闻言,顿时低头不语,有些人,想起了自己家乡白发苍苍的父母。有的人,想起了那还未过门的娘子,等着自己得胜后,回去迎娶。有的人,则想到了自己家中嗷嗷待哺的婴孩。
这时,江小湖拔剑一举,口中大喊。
“壮志饥餐番将肉,笑谈渴饮番兵血。”
一众低头思考的卒兵听到江小湖所喊,顿时群情激动,体内热血沸腾不止,蜀中夫和那叶莽带头跟着江小湖喊了起来。
一下子,那副将们和剩下的卒兵们,连同白洛等人也是一同大喊。
“壮志饥餐番将肉...笑谈渴饮番兵血...”
那吼声顿时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众人喊罢,热情未退,却是有卒兵问道。
“江将军,你领兵带我们打仗。我们愿意。可是若是敌方大将邀战单挑,将军也不是白将军,若是武功不高,该是如何应对,莫不是要我们逃跑投降?”
那卒兵话音刚落,一众卒兵也是点头,对江小湖的武功产生了怀疑。
正当江小湖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忽地,外面一个哨兵小跑了进来,跪在江小湖面前,口里说道。
“江将军,外面番邦大将蛮力骨正在阵前邀战。”
江小湖闻言,却是心中一喜,顿时将准备说出口的解释给咽回肚子里,准备先拿这蛮力骨开刀,稳定住那一众将士们已经丧失掉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