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神秘人乙说的话，神秘人甲笑了起来。
看到神秘人甲在笑，神秘人乙的表情冷了下来。
一股尔虞我诈的味道在书房里蔓延开来。
神秘人甲笑着说道：“教唆犯，和甩手掌柜，这两个差使不能都让您一个人做了，那样未免也太轻松了。”
神秘人乙冷冷地看着他。
“要知道，”神秘人甲竖起右手食指，“每一行都有风险，既然参与进来了，就要心里有数，这是常识，而且，参与了，就得负责。您是最初提出要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所以理应负起责任嘛。”
神秘人听了这话，冷冷一笑。
“你说的我都明白，也没说错，但问题是，凭什么要我给你的错误埋单？”
“原因很简单。”
神秘人甲抬手指了指自己。
“您找到的人，是我。”
“所以呢？”神秘人乙问道。
“所以您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神秘人甲笑呵呵地说道。
“哈，可笑！”神秘人乙嗤之以鼻，“你的意思是说，既然我找到了你，所以你出错了我就得跟着负责，什么狗屁逻辑！”
“这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神秘人甲正色说道，“我说过，我们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再说了，上司提拔下属，下属办事出了岔子，上头问起来，难道上司不应该负责么？”
“你在说什么鬼话！”神秘人乙呵斥道，“我哪有什么上头！”
“哦，那是您的理解能力有问题。”神秘人甲笑道。
“……你说什么？”神秘人乙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话摆明了是在人身攻击。
“您先听我说完啊。”
面对怒气冲冲的神秘人乙，神秘人甲反而淡定得很，嘴角甚至还上挑出来一个微笑。
“我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层层负责的体制。”
他这么解释。
神秘人乙一听这话，顿时气极反笑。
“层层负责？好一个层层负责！”他厉声说道，“如今你这边除了纰漏，你怎么不说负责的事？”
“我当然要负责了！”神秘人甲正色说道，“不就是一条命么，我随时准备豁出去好么！”
神秘人乙哂道：“就你一条命？哪有这么简单！”
“那就连带着下面的人一起。”神秘人甲不加思索地回答。
神秘人乙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就把底下人卖掉了，顿时无语。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你还真是拿下面人的命不当回事啊。”
神秘人甲笑道：“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当回事，我还管他们？！”
神秘人乙再次无语。
又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看来你是随时准备把你们赤火堂豁出去了。所以才要把我也搭上，是吧？”
“当然！”神秘人甲大点其头，“从入伙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不成功，便成仁，反倒是您，老想着当什么甩手掌柜，随时准备见机不妙跳出去，这就让我很不爽了啊。”
“笑话，”神秘人乙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跳出去？”
“你没那没想那就最好，反正您就做好事情不妙咱们一起下地狱的觉悟吧，您可是领头的人呢，通往地狱最前排的位置就是给您预备的。”
神秘人甲的语气非常夸张，但神秘人乙却从中听出来一股丧心病狂的意味，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错人了。
……也罢，事已至此。
“我明白了。”神秘人乙道，“我有这个觉悟，但这个觉悟不能白费。”
“您的意思是？”神秘人甲问道。
神秘人乙沉声道：“相应的，你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我们的大计成功。”
“这您大可放心，我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神秘人甲说着笑了起来。
“要知道，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觉悟，但我还不想死呢。”
神秘人乙微微颔首。
神秘人甲又道：“对了，外援怎么样了？”
“什么外援？”神秘人乙闻言一愣。
神秘人甲道：“干掉了唐家骓他们，外面还有大批的九毒堂门人呢，要怎么对付他们？这帮人一乱起来，咱们一样要完蛋。”
“不是说了，会有外援解决么？”神秘人乙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在纳闷儿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神秘人甲道：“可是外援那边不是出了岔子么？”
“嗯，确实出了岔子。”神秘人乙点了点头。
“而且还没有后续的行动。”神秘人甲又道。
神秘人乙又点点头。
“确切地说，是叫停了整个行动。”神秘人甲再道。
神秘人乙再点点头。
“那我们还怎么指望他们？整个行动都停了！”神秘人甲皱着眉头问道。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神秘人乙表示同意。
“您怎么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的？”神秘人甲的眉头越皱越深，“行动都停了！这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外援了！”
“你先别忙着慌，”神秘人乙摆了摆手，“我可没说，咱们没有外援了。”
“有么？”神秘人甲反问。
“有的。”神秘人乙点点头。
“诶？”神秘人甲闻言一愣，“您不是说，外援把行动都叫停了么？”
“是叫停了，”神秘人乙道，“但外援还有后备方案。”
“那后备方案是……”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神秘人乙微微摇头。
“……得，您还是告诉我吧。”神秘人甲忙道，“您不说出来，我这心里头不舒坦啊。”
神秘人乙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神秘人甲又是一愣。
神秘人乙道：“我也不知道，外援并没有告诉我，只是说有后备方案，这个方案虽然不如最开始那一个，但一样能起到牵制九毒堂的作用。他们最初是打算双管齐下，奈何有一管已经算是废了，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靠谱么？”神秘人甲如此问道，表示怀疑。
神秘人乙道：“也许吧，但我们也没办法，这种时候只能指望他们能成了。”
“唉，”神秘人甲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不想去找外援啊。”
神秘人乙道：“这种情况你必须要找外援。”
神秘人甲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都没心思去下棋了。
神秘人乙道：“事已至此，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我们这边也尽人事，听天命，是成是败，到了五月六日就知道了。”
“只可惜，好好的寿宴要变成白事会了。”神秘人甲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
“不变成白事会，我们也不会有机会。”神秘人乙道。
“这倒也是。”神秘人甲点头。
神秘人乙道：“你这边得想方设法稳住唐书彦，他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纰漏，只要能稳住他，大事可成，你能瞒多久瞒多久，至少，在大事做成之前，不要让他知道。等五月六号一过，他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无所谓了，那时候整个唐门的大权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就算他再有头脑，也翻不出天去。”
神秘人甲笑道：“瞧您说得那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么？”神秘人乙反问。
“不严重。”神秘人甲微微一笑，“当初，我们只告诉他，我们绑架了他父亲，他就失去了所有理智，任凭我们摆布，也没说要听一下他父亲的声音之类的话，嗯，也可能是他担心他父亲的身体，不想这么做吧。这个我也说不准，总之就是，这几天来，我们压根也没提他父亲，他本人也没提，所以这事儿瞒得好好的呢。”
神秘人乙斜了他一眼。
“听你这么说，好像情况还没那么严重。”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神秘人甲笑道，“要我说，我们也不用特意搞出什么动作，唐书彦那小子精明得很，如果我们特意去做什么，反而会让他觉得奇怪，进而怀疑起来。这样一来，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神秘人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神秘人甲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保持着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唐书彦是不会怀疑的。”
神秘人乙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觉得这样比较靠谱，那你就这么做吧。”
“我确实这么感觉。”神秘人甲也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神秘人甲一拍胸脯。
“嗯。”
神秘人甲低头看着期盼，过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唉……”
“有什么事么？”神秘人乙问道。
“真是可惜，”神秘人甲感慨地说道，“书彦这孩子可是一块好材料，论脑力……论身手……我下面那些不争气的玩意儿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生子当如孙仲谋’，嘿嘿，我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嘛，要不是他太孝顺，我还是考虑收一个义子的，可惜了。”
“你想得有点过于多了。”神秘人乙不冷不热地说道。
“话说回来，”神秘人甲没接话茬，而是话锋一转，“待我们的大事成了，大人所应许的……”
“自然兑现。”神秘人乙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