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来了兴致:“可是那住着白衣圣人的白衣观?”
大汉轻蔑地笑了笑,看来又是一个拜倒在白衣圣人脚下短命鬼:“难不成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白衣观?看你年轻,我不与你计较,快快让开,待我拿了这家酒楼的地契店约,我就带你去见白衣圣人。”
青衫少年又高兴了些:“那白衣圣人现在可在观中,小可不久前,与那圣人有一面之缘,可未曾深聊,实在是遗憾的紧。”
大汉不耐烦的说:“圣人老人家,不久前就回来了,说是要加紧为乡亲们练药,这几日夜都在观中练制圣药。”
大汉径直向胡掌柜身边走去,看青衫少年没有让开路来,心里更加不耐烦了:这小子真不认抬举,要不是看在一会把你送给圣人老爷去练药,能得五两赏钱,老子真想一掌刮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贼。
就在大汉准备绕过青衫少年时候,他看见青衫少年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青衫少年慢慢合上了扇子,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那就好。”
大汉看到眼前一花,青衫少年不见了,随后身前就显现一衫青衫,接着胸前一热,又一凉。
看着青衫少年抽出那把沾满鲜血的扇子,大汉低头才发现胸前多了一个小圆洞,他脚跟一软就倒了下去,胸前的小圆洞就如同一个小小喷泉,喷洒出来的血花,洒满了他一脸,他越是急,这喷泉就越是喷得厉害,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身体莫动的抽动着,最后喷泉停了,他的身子再也不动了。
一双死不明目的眼睛,一张嘴像一个杯子装满了刚刚血泉喷出来的鲜血。
很多年后的胡忠回忆起这一晚还是心惊胆震的,他还特意把入住账表上的一页给撕了下来,因为那一页上面有一个名字:玉扇侯。
青衫少年拖着死透的大汉出了店,牵了两匹马,奔西而去。
白衣观在一个山窝里,一个大殿,一排厢房,再无其它,周围木林茂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里有个道观,实在难以将它与白衣圣人联想到一起。
白衣观前的山道上,突然想起一阵马蹄声,一黑衣大汉背上绑着一杆白旗,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在明月高悬的夜里显得特别刺眼,大汉骑坐在马上从道观前急驰而过,不一会观里跳出六个黑影中,其中一人黑影说到:“那不是老六吗?走,骑马跟上去看看!”
不一会道观里奔出五骑,直追大汉而去。
马道上蹄声渐渐消失,道观前一青衫少年缓步而行,闲庭信步般走入了道观,刚一进道观,一把寒光剑就放到了他脖子上。
少年哎呀一声。
一个黑影从黑门里走了出来:“没想到吧,这观里还有人!”
少年拿扇子敲了敲头:“是啊,真是没有想到。”
黑影厉声喝倒:“快说!什么来头!”
少年哭丧着脸:“唉,我可是这白衣圣人的死生大对头啊,你现在不押我去给那白衣圣人,一会那几个人回来了,你这功劳到底是要分成几份啊?”
黑影露出半边白牙,押着少年来一间厢房的一个神像面前。
少年看了看眼前的神像:“圣人就躲在这神像下面啊?”
黑影眼睛盯着他,另一只手就要去转动神像:“少废话!”
就这时少年又是叫了一声:“唉呀!我突然想到,你的没想到,和我的没想到,根本不一样啊!我是没想到像黑大汉那么笨的人,居然有七个!”
黑影眼见不对,急忙挥动手里的剑向右砍去,他吃惊的发现自己挥剑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少年向右移动的速度,寒光逼人的剑刃和那白花花的脖子明明只离着一寸来长的距离,少年就绕着他跑,结果却被越拉越远,最后少年居然就从眼前消失了,再次听到少年的声音时,却是从他身后传过来的:“我这里再送你人生中最后一条忠告,你一定要听,那就是永远别回头!”
黑影人猛得一回头,只看见一把张开的白扇,弧尖上染着一层簿簿的血迹。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回头居然扯断了自己的脖子,他还能听到脖子上整齐的切里血,鲜血奔涌的声音,他的脑袋就像一个在半空中旋转着陀螺,最后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远。
青衫少年拜了拜眼前的无头尸体,搬开神像,现出一个密道入口,一股腥臭从底地窜了出来,少年捂着鼻子走了下去。
一个又黑又长的地道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一盏摇曳的烛光下,在案板上用剪刀一刀一刀地剪着什么。
仿佛全然没注意身后慢慢走向他的青衫少年,白色身影先前只是象征性的回了下头,以为后来的人会被吓退出去,没想到后面的人却完全没有退意,反而越走越近,白色影子放下手里的剪刀,喘着粗气,像个鸭子一般叫骂道:“滚出去!!给老子滚出去,老子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了?!!”
说着更是怒气冲冲的人抄起剪刀,就要往回刺来,哪知一转身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年人,扬起的剪刀又不好意思地刮了刮自己脸上的白色粉末。
突然他好像记起了这是自己的地盘,又叫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滚出去!”
青衫少年停下脚步:“大名顶顶的白面药师,居然窝在这狗洞里当起了白衣圣人,真让小生好生佩服。”
白面药师脸上的抖动着两颊上的肥肉:“你到底是谁!?”
青衫少年一脸无奈:“我说我是你爹,你信不信?”
白面药师愣住了。
青衫少年啪的一声拍着扇子:“唉!你居然还在思索?你难不成是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爹?唉,伤脑筋,不过我先说好了,我娘未必会认你这么老的孙子,这点你一定得想清楚咯。”
白面药师气得抖落了一地的白面:“小子!我今日定要将你这一身皮剥了,做成裤衩!”
青衫少年一张扇,一甩手,数十道又密又急的剑气刮得地道里的铁链火星四溅,哗啦啦直响。
少年初展神威,瞬间震慑住了白面药师,白面药师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少年慢慢往前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少年看到了白面药师最开始剪的东西,那是一个人尸体,却也是全身都是散发着绿光的怪物,剪开的胸腔里满满的都绿色的浓液,看上去恶心致极。
少年瞟了一眼左右两边关着的牢房,一阵莫名的疑惑袭上心头。
突然白面药师用他那又尖又破嗓子叫道:“晚啦!!!哈哈!!!”
他手里拿着一条铁链,猛得一拉,两边的牢门应声而开,此起彼伏的兽叫从牢房中传了出来,一个壮如一头野牛一般绿人从牢笼里跳了出来,不一会地道里就挤满了绿色的怪人。
白面药师:“哈哈哈!怎么样,我养的这些药人不错吧,来,快猜猜,一会你的小身子骨到底会被他们撕成多少片,哈哈哈!”
看到那些绿色怪人已经疯狂的朝自己跑来。
青衫少年也不多话,拔腿就跑,身法催动到极致,转眼就跑到了入口石像处,绿压压一片的怪人马上就要冲了出来,少年急忙将那个无头尸体丢了进去,然后马上将石像转回去压住入口,顺手还破坏了石像机关,确保里面的怪人不会冲出来。
少年做完这些,飘飘荡荡从山窝飞到了山顶,慢慢观察着白衣观里动静。
地道里,白面药师看着地道口飞溅的血肉,满意地笑了笑,往空中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群绿色怪人,又慢慢地回到牢房里了,白面药师继续拿着剪刀侍弄着案板上绿色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