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照着轻衣楼主给出的办法,依计而行,回到仰龙台学着轻衣楼主的样子说出了桃子树的故事五个字。
本来还在傻笑的芳铃儿一瞬间就笑不下去了,粉嫩的小脸上瞬间泛起了桃红。
只见她有些扭捏地站了起来,害羞地问道:“谁。。。谁告诉你的?”
祁天不明所以,而且他也不知道桃子树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故事,他只能说道:“总归是有个人告诉我的。”
不过此时的芳铃儿也算是想通其中的关键,当下道:“多半都是楼主那个多嘴的,不然以你的性子在这轻衣楼能有几个朋友。”
祁天用眼角望仰龙台的大梁:“好像还是认识几个如你一般的台柱子,比如月妻、梅雪、香奴。。。。。。”
祁天说的几个名字都是轻衣楼里出了名的台柱子,样貌几乎与芳铃儿等格,他的这些名字还没有念完,芳铃儿一把捏上他的手臂,一张粉脸带怒:“一天到晚就知道沾花惹草!”
哪知祁天的手臂受到血骨肉甲的影响,根本掐不动,芳铃儿手里使得劲,连祁天的一根毛都掐不起来,急得她额上冒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祁天乐得在一边瞧个开心,也没有拦她,反正她就是用上一百年的力气,怕是也没有结果。
最终芳铃儿气得将祁天的手臂甩到一边,小脸气鼓鼓地走了。
留下祁天在原地哈哈大笑,虽然她生气了,但是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祁天心里越想越美。
两人打打闹闹的日子恢复以往的模样,但是各自亲密的关系在不经意间,却更胜往日了。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小半载岁月转眼就没了。
这一天仰龙天里,祁天正与芳铃儿正在对饮。
芳铃儿举起一只装满花酿的袖杯,倒入口中,学那江湖大侠豪饮的身姿。
祁天在一边打趣道:“离大侠嘛,还差了一些,这袖杯太小,而且还有一处大不相像。”
芳铃儿杏眼瞪着他:“哪里不像,快说与大侠听听!”
祁天也学着她的样子,鲸吞了一杯:“你离大侠嘛,还差了一脸胡子,要是你能长出一脸胡子来,学起这大侠来,肯定能够神似七八分。”
芳铃儿看着祁天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过,你好像没有长胡子嘛?难怪外面的人老是叫你祁天小贼祁天小贼,原来你也吃亏在嘴上没毛啊?”
祁天现在跟芳铃儿斗起嘴来,十能输九,最后局估计还是平手。
祁天道:“我倒是有些胡子,只是清理得勤快了一些,你看不出来而已。”
芳铃儿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胡子刮得这般的勤快?大侠风度要紧啊,祁少侠!”
芳铃儿特定搬出祁少侠这三个字也是为了气祁天,祁天因为属于江湖后辈,总有一些不知深浅的江湖游侠要找祁天博一博侠名。
江湖上就是这样的规矩,你打败一个排在你前面的江湖高手,那么你就会取代那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而且他之前所的江湖事迹也被归于你手下。
祁天当年身上的侠名也是年轻一辈中,最多最抢眼的。
打败祁天无疑是挖到了巨宝。
祁天的年纪总能给招来不少的是非,哪怕他现在久居轻衣楼,常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仍然会有不少找上来。
所以祁少侠这个名字,让祁天很是尴尬。
祁天正好不知道怎么怼回去的时候,门口的进来的通报的小厮帮他解了围。
小厮称仰龙台下来了个和尚,称与祁天是旧识,特来拜会。
祁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和尚。
一边的芳铃儿眼里放着光:“没想到祁少侠,居然还认识和尚,真是稀奇,看看去。”
祁天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已经被芳铃儿拉了下楼,对于祁天的过去,她充满了好奇。
一个和尚毕恭毕敬地站在仰龙台下,神情肃穆,一眼望去就有得道高僧之感。
祁天一见和尚,觉得有些眼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和尚见了祁天,念了声佛号:“祁施主,久见了。”
祁天问道:“你是。。。。。?”
虽然祁天没认出和尚,和尚一点也不气恼。
和尚道:“贫僧结缘寺演空。”
祁天猛然记得那段混乱的记忆,当初从手足山一战活下来之后,自己也因心中魔念横生了,过了一段不知年岁的日子,当初在结缘寺跟演空之间,也有过一番佛魔对问。
至于他们之间谈的什么,祁天已然记不清了。
祁天道:“原来是你,不知演空大师找在下何事?”
演空见祁天记起了自己,心中大喜:“所来无他,求随身修行耳。”
祁天问道:“随身修行?”
芳铃儿也道:“好个祁天,你居然还当过和尚啊?”
祁天辩解道:“我没有当过和尚。”
“你没当过和尚,这和尚为什么要找你随身修行?”
祁天现在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演空解释道:“当初在结缘寺前,有幸得到祁施主一番教诲,让演空顿悟,几十年禅修皆付流水,直到听完祁施主的话,才真正明白过来,什么是佛。这些日子,我四处流浪修行,终是没有结果,百般无奈下,这才特意前来求助祁施主。”
祁天道:“我。。。我现在连佛字怎么写都不清楚,你这是拜错庙门了,我根本没法给你任何佛的教诲。”
演空道:“无须那般麻烦,贫僧也不愿打扰祁施主的生活,现在只求能在这附近找间柴房,贫僧亦能打座清修。”
祁天问道:“你在这里打座清修,跟在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演空坚持道:“有区别,在这里离祁施主越近,贫僧便能时时回忆起当初那场佛辩,能参悟到更多的禅机。”
祁天左右为难:“这。。。这怕不是妥吧。”
芳铃儿这时站了出来:“有什么不妥,来人,给这位禅师安排一间上好的禅房,轻衣楼石观音请了不少,还真就需要一位活禅师来压一压阵了。”
祁天还来不及说什么,小厮已经将演空带了下去。
芳铃儿盯着演空的背影,一脸的坏笑:这演空肯定知道不少祁天的过往,到时肯定能从他嘴里挖到不少有趣的事情,楼主不告诉我祁天的往事,那我就自己动手。
凤牢,那间没有门的房间门外,站了个黑衣人。
黑衣人将最近轻衣楼发生的事情,一一承报给轻衣楼主。
连最近演空和尚入住轻衣楼的事,也报了进去。
对于之前的其它事情,轻衣楼主也就是听了听,没有说话,唯独听到演空这里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这演空什么来历?”
黑衣人道:“曾经是结缘寺的住持,几年前因故弃寺而去,似乎跟祁天有关,他在外行僧流浪,最近才到的轻衣楼地界,其人并没有什么修为。”
轻衣楼主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黑衣人总有一习惯,喜欢把最重要的事,留到最后说。
见黑衣人的样子,轻衣楼主问道:“还有事?”
黑衣人答:“有,听最近儒家有两个登仙九步的高人,在江湖上出现了。”
轻衣楼主知道如果不是事关轻衣楼,黑衣人也不会报上来:“冲着轻衣楼来的?”
黑衣人道:“是的,线人所报,只知两人一身白衣雪袍,并不识得面容。”
轻衣楼主道:“不能近身?”
黑衣人道:“所以近身查探的密子,都死了。”
轻衣楼主长长地嗯了一声,终于还是遇到了棘手的硬茬子。
不过他之前明明已经得道儒家的回信,他还记得当周敦实看到信上那四个字:任凭处置时,极基丰富的表情。
既然儒家有言在先,为何仍然有会九步登仙高手上门找事,细细思量之后,轻衣楼主对黑衣人说道:“派人去查查儒家最近是不是生了什么变故,随便打听这两个白衣雪袍人的背景。”
黑衣人道:“是,还有一事,祁天当年那十二兄弟的家人,似乎最近也在聚在一起密谋什么,像是要集体一起向祁天问罪的样子。”
轻衣楼主道:“事情都过了好几年了,人怕也是变成白骨了,他们现在倒是想起来问罪了,有趣有趣,莫不是这两年有人帮他们掌腰了?”
黑衣人道:“现在还没有查出是哪股势力,在背后兴风作浪,还要有时日才能有结果。”
轻衣楼主道:“嗯,多事之秋,你让他下面的人跑得勤快些,赏银待遇翻倍。”
黑衣人应了一声,慢慢退入黑暗之中。
轻衣楼主独自一人留在房内,慢慢念道着四个字:白衣雪袍。
一处荒山野地了,地下铺满了不下数十具尸体,唯有人白衣雪袍,站在山巅,当风而立。
其中一人说道:“今日天色,正当杀人饮酒,一图快意。”
另一人道:“下次你下手轻点,至少留下几个活口,拿来练药也不错。”
“练药?我们的药只对女人起作用,这些全是男的,有什么用?”
“我前日正好试在一个男人身上试过了,服下之后,那人全身立马上溃烂,转眼间就化作一堆白骨,景态奇妙无比。”
“下次这种好景致可别独享。”
“真正的好景致,不全在轻衣楼那些女人身上,你我刚刚出关便能遇上轻衣楼这种好药炉,当真天不负我也。”
山顶风大,吹起那尸体上,慢慢吹出一片血雾,整个山巅都笼罩在一片淡红色。
山上唯一的两抹白色,转眼间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