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一号在慌乱中想逃离百花宫,小船已经向百花宫大门驶去。
董七郎纵上小岛,这时,在这里排练队形还是走猫步的姑娘们已经散去。董七郎躲在山墙边几株柳树下。这时天色暗下来,已经几乎看不见人影。
这几株柳树已经长出了细密的嫩叶,在柳树上还有几条彩色飘带。
在那刚才姑娘们练习模特步的地方,亮起了一颗透亮的灯盏,山墙这边没有光亮,他整个人都融在了夜色中。
他想抓个人来打听打听百花宫主住在何处,但一时没有恰当的。如果跑到这三层小楼去抓个女的,肯定行,但他又怕惊动百花宫主,让人溜了。
正在他一时没有主意的时候,抬眼看见在右前方,还有几栋小楼,都次递亮起了灯光。
董七郎心想,那百花宫主估计就在那几栋小楼里,反正上去看看再说。他从这三层楼房后面绕道过去,好在这后方是楼房的后院,除了堆放一些杂物外,没有见任何人影。
越过三屋楼房,借着夜色掩护,再往东走得一百多米,突然前方一片光明。他赶紧躲在一块巨石后,定眼一看,通亮处是一座小桥,桥两端栽有几株柳树,桥下是一个水道。
从位置上看,这小桥是有意荷花榭和后方隔开,将这个小岛分成了两部分。小桥约五米长,三米宽。桥中央挂了一颗大灯。小桥上有两个护卫人员,从桥的两头不停地走来走去。看样子是在巡逻。
董七郎推断,这后面一路行来,在这里有专门的护卫人员,且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说明这一定是一个重要地方,十有八九这里就是百花宫主的住地了。
可怎么样才能过去,倒成了一个难题。如果硬闯,肯定能够闯进去,但也势必会惊动里面的人,如果百花宫主和财神爷的死有关,她跑掉了,这事就更麻烦。
如果将这两个护卫人员杀死,自己和这里的人员无冤无仇,又何必非要杀人。何况杀了人,也未必就能阻止这里的人不向百花宫主报告,走漏消息,让百花宫主逃跑,结果还不是一样。因为自己不熟悉,要找到百花宫主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发现这里死了人,自然会向上报告的。
他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饿,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董七郎一下想到:这不是吃晚餐时间吗?如果这护卫人员去吃晚餐或者交接班,就可以混过去了。虽然这桥上的灯光明亮,但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大亮,今天的菜味道如何?我感觉真不错,好久没有吃到可口菜肴了。”
“就是,大光,你喜欢吃鱼,特别是那个红烧鲤鱼,做得真棒,你尝味道如何,反正我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不是不错,厨房给曾中他们留红烧鲤鱼没有?我们倒吃了,两个弟兄伙可没吃。”
“管他们留没留,我们吃了就好。”
“一个班口的朋友,还是要关心才好。”
这时董七郎听到桥上二人在来回走动时交谈的话,心里凉了半截。这二人是吃过晚饭来的,交班已经过了,像这种护卫,他们的一个班至少是四小时,通常是三班倒八小时,等他们下一个交接班,那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董七郎有些失望地一缩头,眼睛突然被那明亮的灯光刺了一下。哎,何不将这灯光打掉,趁灯光熄灭的时候我溜过去,这里除了这盏灯光,要在远一点的墙边才有照明了。
董七郎从脚边摸到了颗小石子,他嫌石子太大,右手微微一用力,将那颗石子捏碎,选较大的一颗,准备向大灯掷去。
但他发现这里离小桥稍远了些,如果没有打到灯光,反而将人惊动了。到桥头去打石子稳当,但离二人又太近,容易被发现。
只有一个最佳时机,在自己这边的护卫人员刚刚背身往桥中间走时,便越过去,当二人在桥中央错身,刚分开走时,便出手。
董七郎想好这个过程。他等这边的护卫往桥中间走,便闪到柳树后,当二人在桥中央错身往两头走,刚走两步,他便用力向灯光掷去。
轻微“噗”一声,灯光突然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灯坏了,是谁干的?”
“什么情况?”二人回头张望。
董七郎迅速启动,人如鬼魅,兔起鹘落,一道黑影从桥上一闪即逝。
两位护卫一点也没发现,他已经从这头到了另一头。他运气好,就在二人回头惊问灯光为何坏的时候,他已经通过了小桥。
穿过小桥,董七郎像走进了一座花园。眼前是几座小楼,他不知道何处才是百花宫主的住处,决定先到最近一处亮着光的地方看看。
他尽捡黑暗处前行,看见亮光或有人便往阴暗处躲避,走了三五十步,便见一围墙,约有三米高。在围墙外,便闻到了一阵阵肉香。
董七郎心中一喜,这一定是厨房,自己正肚中饥饿,进得里面找一点吃的再说。董七郎纵身一跃,翻过围墙,进入院内。
这是厨房的后门,也是厨房污水处理的通道。在地上还有一根水管,一些油水在往外流。透过窗户,能够看见这间屋子里全是炊具,还有一些做好的饭菜,是厨房无疑。
可门是关着的。董七郎试着用手推了一下,门关得很严实,根本进不去。这时,他听到了里边一间屋子有说话声,将里面的人引过来,只要有人将门打开,就有办法进去。
为了更保险一些,董七郎将那根地上的水管放到那门槛边,当门打开时,让这根水管掉在门槛上,门关不上,他就可以进去了。
他顺手将水管捡在手中,将水管一头敲击门一下,里面好像没听见,他又加点力敲击第二下,这下有人走过来了,但走到门边,没听见声音又走回去了。
董七郎见状,将水管在地上一拍,“啪”一声,这比较清晰的声音,终于让里面的人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个头戴白色尖尖帽的厨师将圆圆的脑袋伸了出来,看了两眼,又往回缩。
“江厨师,什么情况?还有酒吗?”
这时,董七郎听见里面有人问话。
“没有事,可能是风将围墙上的石子吹下来了,二位还要喝酒吗?差不多了。你们也快些吃,我收拾完好休息。”
往回走的厨师左肩上一块毛巾,右手拿一把拖把。他将拖把扔在水管边,没关门又走回去了。董七郎在心里叫道:
“真是天助我也。”
董七郎一闪身进了厨房,这里空无一人。董七郎透过玻璃,看见外面大厅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刚刚出来过的江厨师,他正在拖地。
另外两人董七郎不认识,但见二人都是桥上两人那种打扮,应是这里的护宫。这时,他不禁想起,那桥上二人不是说有两个护宫换班回来吗?应该就是这两人。
二人正东西方对坐在一张方桌上,一人是个大块头,将衣衫敞开了;另一人身瘦脸瘦,将一只脚搭在侧边一长条凳上。二人脸上都泛着酒后的红光,同时在高谈阔论。
董七郎见灶上盆里正有半只煮熟的烧鸡,肚子早饿了,也不再讲究还要洗手,轻轻抓起,边啃边躲进门后,听二人在说些什么。
“哎,江厨师。”
又是更大声的一句“哎,江厨师。”
“喊我呀?还要酒?”
可能是开始江厨师干活没有听见,现在听见了,反问是要酒吗。“你没看我们哥儿们来得晚吗?我们下班晚,今天晚上不用值班了。酒也不让人家喝满意?再来半瓶。你这两天轻松多了吧?”
这是其中一人在问江厨师。
“酒好说,哎,两位,我给你们讲,要不要尝尝头两天别人喝剩的半瓶?……”
“去去,去,人家喝剩下的给我们喝,哎,江厨师你把我们兄弟当什么人了?别人吃剩下的我们会吃?”
这是就餐的一人打断了江厨师的话。
“不喝就算了,那是百花仙子专门给一个特殊人物准备的,你们不喝,留着我自己喝。”
江厨师慢吞吞说道。可能二人是听说这酒是特殊人物喝剩下的,马上来了兴趣:
“是那个特殊客人?他喝的什么酒?喂,江大厨,给我们尝尝吧。我们都喝两口,看看这些特殊人物喝的是什么高档酒。”
听见一阵脚步声响。隔了一会儿,有人咂了咂嘴巴说道:
“真是好酒。江厨师,你这是什么酒?为什么把牌子撕了。来来来,再满上。你的也倒满。”
“这酒总共拉来三节,但运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包装和牌子都撕了,我也不知道是啥酒。我也没喝过,是今天你们喝酒,我才想起,那特殊人物还有未喝完的酒,没开封的那姓周的猴子真做得出来,全拉走了。就这半瓶没收走。我也尝尝。”
过了几秒,江厨师品尝后说道:
“真好喝,真是好酒啊。来来来,我们将它分了。”
“江厨师那姓周的小子他们全都走了?这两三天没有看见他。也没有看见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姓周的小子还差我的钱,他妈的,这小子不耿直,就这样跑了,我到哪儿找他去。”
“都走了。这事你们可不能向任何人说。否则我们都没命了。快喝你们的酒。喝完走人,别在这儿乱说了。”
这是江厨师的声音。另外两人也在说话,但董七郎分不清谁是谁。只听见一人的声音粗,一人的声音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