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婆将女孩引到沈飞扬身边站定,对沈飞扬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小迷,姑娘可好了。先生,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沈飞扬示意二人坐下。在二人的旁边就有两张雪梨凳子。
二人不敢坐,就站在沈飞扬面前。小迷低着头,肥婆倒不时地偷看沈飞扬的表情。
沈飞扬往后退一步,看了看二人,说道:
“你就是小迷?”
小迷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回答:“先生,我就是小迷。请问,需要小迷做什么?”
沈飞扬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真是有些可怜。他没看她的表情,对二人说道:
“那个马皮精,是不是每次来都会找你服务?每次来都是在这间房间服务的?”
这时的小迷脸似乎更红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
“是,先生,他基本上每次来都会点我。不过,他已经几天没来了。”
沈飞扬加重了语气:
“他如果下次来,我没在的话,你先稳住他,一定不能让他走了。这事,你们二人必须做到,听清了吗?”
“我知道了。一定。”
肥婆第一个表态。
“知道了,先生。”
小迷在一旁也轻声说道。
“一般我会提前到这儿等着他。假如我没到,他先到,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你们派一个人去找我。”
“先,先生,你在什么地方?如何找到你?”
肥婆问道。
“我会在路路通酒店对门的‘青水茶店’喝茶。这烟花巷如烟楼到那里不远,走路不过十分钟。给我记好了。我在早晨九点就会在那里喝茶等着。”
“记好了,先生。”
“那你们可以走了。”
这时,肥婆又恢复了常态,什么时候她都没忘挣钱,对沈飞扬眨着眼睛,嘴朝小迷一努,嘻嘻笑道:
“先生,现在没事了,不玩一会儿?”
旁边的小迷没有说话。
沈飞扬没有搭理二人,径直走下了楼。为一更好地观察马皮精,沈飞扬决定不再住大和顺旅店。
他想到路路通酒店看看,有没有空的房间,有就定一间。到前台一问,还真有空的。
但前台服务人员告诉他,这空的房间离就餐的楼层都远,不方便,问他是否还要。
沈飞扬想再远,总比住在其他地方方便吧。于是将就定了一间。这间是第九层,且在边上,确有些不方便。
当晚,没有见到通知。
第二天,为了不打扰酒店前台服务人员工作,他主动按原来的计划,走到路路通酒店对面青水茶店,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门前过路的人和对边服务人员的通知。
一直没有他要寻找的人物出现。
到得傍晚,门口街上走过来五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腰粗膀圆的大个子,长得牛高马大,阔脸酒糟鼻,梳一个大背头,头发丝丝整齐不乱,外穿一件貂皮大衣,敞开了胸口,下身穿了一条黄色军裤,将裤脚扎在了皮靴里。
他有种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他要找的人。
走第二的是一个矮个子,头戴虎皮帽,圆脸。此人正和走在前头梳大背头的相谈甚欢。
走在中间第三的是个瘦子,中等个子且是个光头,这和他们描述的马皮精有八九分相像。
这光头瘦子和两个没有什么特点的人在嘻嘻哈哈、高谈阔论、指手画脚。
沈飞扬没有估计错。
这走在头的正是这一带的恶势力头子马三刀;走第二的是他的手下虎皮帽山炮;走第三,和另外两人相谈甚欢的正是他要找的马皮精。
沈飞扬将自己的东西收好,可能前台女服务人员会来通知他。
这一群人刚进去五分钟,前台的美女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装作在茶店里借一样小东西,向沈飞扬报了信。
沈飞扬站起身,假装在到外面去逛了一圈,然后踱着步子走到路路通酒店前台,假装要定餐,和美女服务人员接上了头。
那美女告诉他,这五人已经定上二楼的大厅,因为今天其他客人已经将包间定完了,他们想定包间没有了,就将他们这一桌安排在了二楼。
位置就在东北角最里边那一桌。
并给沈飞扬讲,那光头瘦子就是马屁精。
沈飞扬一想,为了多了解一些这伙人的情况,不如自己也定一个席位,能观察到他们就行。
那美女服务员一听,更加高兴。因为如果是她们联系来的客人,消费多少,他们这里的规矩是按比例提成的。
马上给沈飞扬定了一张桌子,在二楼的东南角。能够看见马三刀他们,但又不相邻。
定了桌,沈飞扬也不慌,和美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才上楼。
他上楼坐定,马上有服务员端来了茶水。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沈飞扬选了一个侧方位,不正对他们的座位。
当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抬头朝目标一看,傻眼了——那桌子上没有光头瘦子马屁精。
他想马上下楼,去问问那服务员到底是咋回事。但现在心急火燎地去,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思考片刻,沈飞扬还是稳了下来。
过了两三分钟,光头瘦子又出现了,坐到了那张桌子边。
原来并没有发生意外,是光头瘦子马屁精上厕所了。
沈飞扬不知道情况,大吃一惊,还以为上了对方或者是酒店的当。
那五人就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瞎吹。一会儿说南极,一会儿吹北极。
不是你前天喝了多少斤白酒,就是我昨天晚上睡了几个女人。说话最少的是那个梳大背头的马三刀。他好像一直都不太高兴。
酒过三巡。大家集体向马三刀敬酒。少不了又是一通恭维吹捧的大话。
马三刀也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没有说什么。
待得这几人都敬完,马三刀才站起来,端起一杯酒说道:
“弟兄们,这段时间,大家跟着我,苦吃了不少,但福没有享多少。
还不是那个娘儿们说要找几个美妞,才误了我们的事。还扬言不准我们乱干。
她妈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老子才不信,现在听说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从明天起,我们一切恢复正常,只要能弄钱,能过舒服日子、享受。我们就干。来,弟兄们干了。”
手下四人,一听老大喊干,都是一阵大骂、高喊,然后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虎皮山炮吃得满嘴流油,又夹了一块肉嚼着,口齿不清地说道:
“是,老大,就照你说的办。上月那次,要不是那个娘儿们来,那个什么会姑……”
光头瘦子马屁精抢过话头:
“她妈的会姑算什么货色。你们忘了,在那里的还有一个美妞比会姑漂亮十倍,可惜她不准我们动,否则那个美妞就是三爷的了。可惜啊,可惜。”
光头瘦子马屁精补充道:
“听说那个美妞有些来头,你们可不要乱动。”
“谁她什么来头,我怕个毬!只要三爷要,就是下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三爷弄。”
坐在瘦子旁边的虎皮山炮可不同意马屁精的说法。
其他人一阵附和。
山炮看马屁精一会儿没有说话,对着他说道:
“你小子又在想到如烟楼那小迷子了吧。谁不知你的爱好?”
旁边一个从竹筒里倒出一根牙签,边剔牙边说道:
“今晚,我们一起去。我都好久没有光顾那地方了,听说现在又来了几个上等货色。”
几人又是一阵狂笑。
沈飞扬看五人吃得差不多了。赶紧结账走出来。
他先到如烟楼做好准备,等待马屁精的到来。
过了半小时,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以马三爷为首的一帮人离开了路路通酒店。又朝第二个地方进发。
一路上发着酒疯,踢着电线杆,追着街上的小狗,伸出脏手乱摸那些走落单的小媳妇。一路鸡飞狗跳。
他们一走到烟花巷如烟楼,那里的肥婆第一个迎了出来。
众人在酒精的刺激下,高一脚浅一脚又上了二楼、三楼、四楼。
各自去找中意的可人。
没有人带路,也不需要人给马屁精带路,这如烟楼对他来说,就是轻车熟路。
他一个人只向肥婆打听了一句,小迷在不在。当他得到确定的回答,小迷就在楼上,他带着三分醉意,整个人轻飘飘地上了四楼。
小迷的房间是虚掩着的,他心里一阵兴奋,这娘儿们就知道我今天会来。
刚走到门口,他双手一推,人已蹿了进去。
“你是谁?小……”
马屁精翻身就朝门外跑。
“叮”一声,马屁精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飞刀冲在他的前面,钉在了离他脑袋左侧十厘米不到处。
同时他听到了一声威严的喝斥:
“站住!回来!”
马屁精的酒醒了大半。
他为什么吓得如此厉害,三魂丢了二魂。
原来他一冲进来,差点扑在了坐在床边雪梨凳子上的玩弄飞刀的沈飞扬怀里。
沈飞扬算准他就要来了,正掏出一把飞刀在手中玩弄。当精差点在他身上,然后又翻身往外跑时,他也懒得去追,就将手中的飞刀掷了过去。
抢在马屁精前面,插在了门上。
马屁精酒醒了一大半,人也清醒了。他定下神来,回过头,看清了面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虽说他这一生做了太多的坏事,但从来没和面前这个男人打交道,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找他的茬。
于是马屁精问道:
“喂,你是谁?你到这里干什么?你把我的小迷弄哪去了?”
沈飞扬等他问完了,才慢慢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的小迷好好的,你也放心。我要干什么,一会儿就告诉你。现在,你不要跑,也别想跑,请你将我的飞刀取回来还我,将门关上。”
马屁精慢吞吞走到门边,将飞刀一摘,也没往后望,右手一抖,一道白光从他的腋下闪过,直飞沈飞扬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