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老板又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端起喝了一大口:
“这姓陈的麻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们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他是M国**的一个军队官员,不过,官应该不大,他来的时候带来八九个人,几条枪。
因他的脸上一脸麻子,他手下人有时也叫他麻哥。大家当他的面叫他麻哥,背地里都叫他陈麻子。
陈麻子一来,就宣布代表M国**来管理这个地方。
究竟他代表谁,鬼才知道,不过,人家手里有人有枪,而且代表**。
这在中国有个成语啥来着,对,叫‘名正言顺’。
他就是做强盗、土匪,也是名正言顺。我们当地人拿他没办法,其他外地、外国人更不敢惹他,更拿他没办法。
他来,为了大肆增加收入,逼迫几个大的外地老板离开了。
我们这里的大老板都是外地的。这些大老板一走,经济就出现了大面积的下滑。
这还不算,他还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两样税。
一样名叫保护税,不论你是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受他的保护,因此他要收这个税。
第二个叫人头流动税。凡是在这个小镇上走动,特别是赶集天,他见一人收一人的人头流动税。
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收这个人头流动税。
陈麻子的解释是:
人在这条街道上走动,就获得了利益,获得利益,当然就该当交人头流动税。”
铁老板讲到这里,刘丰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也太没道理了吧,上个街都要交税。大家愿意交吗?”
铁老板又喝了一大口酒,愤愤说道:
“谁愿意交?他不拿枪抵在大家的背上、脑门上,谁愿意交。
如大家手里有枪,早就将他干翻了。
只要在赶集天,你上了街,就别想逃脱交税。
他让手下的士兵在街道的两头,设了关卡,你一进去就交,出来不交。
因此,只要上街,谁不交税呢?
前一段时间,连平时在街上碰到人,他也会让人交税。这不,你看,这几天你在街道上没有看见人。”
刘丰一想,这几天真是这样,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他将酒杯端起,和铁老板碰了一下:
“这真是拿鸡毛当令箭,完全是这个地方的土霸王,无法无天!”
“是啊,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
二人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刘丰高高举起拳头,想了想,只轻轻擂了一下桌面。
他刚才是有些激动,但一想到自己都是逃亡之人,在此地来的目的,就是找个地方躲避灾难的,那里还敢有其他想法呢?
“什么时候他会来?”
刘丰酒喝干,问道。
铁老板小眼睛忽闪两下:
“不是先生说,我还忘了,这陈麻子还有些时日没来了。”
这时铁老板的胖老婆在门外插了一句:
“一个多月没来了,谁知道哪天这个丧门星又要回来。”
铁老板望了他老婆一眼,继续说道:
“我们这里赶集是逢五和十,五天赶一次,今天是十八,按他原来的规律,过两天就会来。”
“来,来,来,你想他来,没听人说到陈麻子到老林去了,去开拓什么资源,要将高泉庄变成他的庄园。”
“就你话多?”
铁老板瞪了他老婆一眼。
他老婆回瞪一眼,将脸转过去,望窗外,手摇蒲扇,不在看二人。
刘丰点点头:
“像我这种还没做生意的,该不会交税吧?”
“你只要不在街道上买卖,他就不收。但在街道上走动,不管做没做买卖,他都会收人头流动税。”
铁老板看了空荡荡的街道一眼:
“陈麻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以后说不定也不会来了,可能他在外面找到发财的路子,像你们老板以后做生意也就顺畅了。”
“哪个给你说的陈麻子不来了,昨天,隔壁的左肥肠左灵通还在讲,这两天陈麻子就回来。”
胖老板娘又回头白了铁老板一眼:
“铁公鸡,我说你啊,你的猫尿少喝点,小说废话。”
铁老板顿时满脸胀红,干瘪的脸变得沟壑更深:
“胖婆娘,我要你管?”
说罢,又对着刘丰手连续摇,连续招手:
“来来来,不管她,我们喝。”
二人还真有点投机,又喝了几杯,铁老板被他胖老婆催促了几次,才走开了。
刘丰也打定主意,先等两天看看情况,也看看这个陈麻子是什么样,到底如何收老百姓的税。
第二天,他没事,还是和铁老板喝两杯。边喝边了解这个地方的很多不为人知的情况。
第三天,他还未起床,就听到了街道上一阵锣响,远处有人在高声喊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但声音越来越近。
刘丰不知啥事,赶紧起床。
他住的房间临街,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扇,伸出头一看,原来有两个军人走了过来。
二人头上什么也没戴,光着个脑袋,身上穿一套草绿色军服,但看上去不太整洁。脚套一双长筒靴。
走路姿势倒走出了范儿,都是高抬腿,重放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前一人左手提了一面铜锣,右手拿一根敲锣小棒,边走在边敲锣。
后一人手里提一个扩音器。
敲锣的人走前面,敲几下锣,跟在后面拿扩音器的就喊几声。
二人走到刘丰住的楼下,锣又响了,破锣似的声音又在喊叫:
“各家各户注意,从今天起,我们陈连长不再收大家的人头流动锐了。
要做生意的,我们陈连长才收,大家放心好了,我们陈连长说话算数。
呆在屋里的,大家放心出来,如还是不相信,一会儿我们陈连长会在前边广场上给大家训话。
各家各户注意,我们陈连长不收人头流动锐了。”
喊叫之人又重复了一遍重要内容。
街上有的人高兴,有的人不太相信,总体上大家持观望态度。
有一些胆小的,或开窗,站在窗户边;或半开门,站在门里观看。
也有一些胆大的,将门打开,站在门外来看。
更有胆大的,跟在这二人屁股后边,一路追着看。
刘丰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对钱和女人感兴趣。
又听了一回,他无兴致,又暂时无事做,索性他又倒回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