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人勉强站稳身形之后,立马五指如勾往前一抓,如入无人之境般握住了天枢位弟子的长剑,复又用力一绞,那长剑便如同枯木一般被抓了个粉碎,再反观红袍人的手心,却是连一点伤痕都不曾留下。
天枢位进攻的弟子见自己一剑末能建功,吓得快速往后一跃,徒手逃离开来。
旁边的弟子见状迅速补位上来,北斗七星七个方全同时进攻,分别从七个方向直刺红袍人的檀中,天突,风府,气海,足三里,阴陵泉,肾俞等七个要穴。
每个人出手都极为精准,认穴也十分的娴熟,七把剑几乎不分先生刺往红袍人的身上。
红袍人见逼无可避,当即在原地怒喝一声,手指极速结出一个莲花法印,极速打出一道结界将自己全身都给包裹了起来。
七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第一时间刺在了这个华光流转的结界之上,顿时一股大力从结界内传递出来,震得七名持剑的弟子纷纷如落瑛一般往后跌去,手中所持的长剑则因为被大力击大的原故,居然凌空化作片片碎铁,统一洒落在地面之上,尤如冬日的残雪一般四下飘零。
一般来说结界都是以防守为主的技能,但此人的结界却能主动反击,而且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把所有人的长剑都给震碎,也实力也简直有些恐怖。
呼……
一旁观战的玄心及其旁边的几位长老不约而同的深呼吸一口气,直到此时他们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红袍人的厉害,绝对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同时也更加佩服大师兄玄心眼光的独到之处。
趁着此人还在结界的中的机会,玄心连忙左手凌空一抓,一股强大的吸力滋生出来,将倒在阵中的玄青一把给抓了出来,稳稳的落到了高台的木板之上。
玄青见自己陡然被在大师兄从阵中救了出来,连忙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面带愧疚的说:“大师兄,对不起……
算了。
大师兄玄心当即摆手道:“你也是想维护宗主的荣誉,我不会怪责于你,但是此人的实力你方才也见识过了,赶紧离开吧,否则一旦被他突破圆光大阵,那整个宗门将会被血洗,届时无人能拦住他!
大师兄,我还是想与宗门共存亡!玄青一脸视互如归的反驳。
糊涂!
玄心将白眉一皱,语重心肠的教训道:“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暂且先避走一方,待将来实力提长之后,再寻思光复宗门之法,岂不是美哉?
若是留下来与贼人硬拼,那我们玄元宗一脉,将要永远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可是……
玄青迟疑的望了大师兄阴沉的脸庞一眼,苦笑道:“我即便逃离了俊疾山,这蛮荒诸之大,又如何能有我的藏身之地呢?
你可以先去浮玉山,找你的小师侄申屠德。
自从宗主玄元无端消失之后,申屠德便一直待在浮玉山中跟着宗主的老朋友神阙修炼。
你此去浮玉山,可以向归墟四圣求助,若是有幸能得到四圣的指点,他日你二人修为大进之后,再寻思报仇和光复宗门!
大师兄,既然这贼子不是白暮本人,那这仇,我来日该向谁报啊?玄青痛心疾首的反问。
这……
经玄青这一提议,大师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如今阵中左冲右突的红袍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都与自己一位极为熟悉的故人相似。
难道日后让青玄找这位故人去报仇?
可是在没有看到真面目的情况下,又不敢妄加定论。
退一万步说,若此人当真是自己所料到的那位故人,那么玄青的复仇之路,将会无比的坎坷与崎岖,其中除了仇恨之外,还有一些根本无法割舍的情愫和恩怨纠缠……
唉……
玄心怔在原地长叹一声,双眼凝视着前方,缓缓道:“虽然我还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但从他浑身弥漫出来的邪气断定,他必是受南荒邪族指使无疑,你此去汇合申屠德,二人潜心修行,将来再借归墟和神族之力,向南荒邪族复仇吧!
大师兄!
玄青双目欲裂的凝视玄心一眼,双膝一曲,缓缓跪倒在数位师兄面前,肝肠寸断的发誓:“小师弟此去怕是再无回返之期,望上苍怜悯,能帮助众位师兄度过今日之劫。
若众师兄无法幸免,他日我必要踏平南荒邪族,为宗门的师兄弟报此大仇!
去吧,去吧……
大师兄玄心朝他挥了挥手,一股柔合的力道将他托了起来,如同鸿毛一般飘过前方的庭院,往俊疾山深处隐匿而去。
此时圆光大阵中的弟子已经被红袍人给打得死伤无数,原本还算严谨的阵法,早就已经变得溃不成军。
红袍人除了手臂和后背受了一些剑身之外,身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重创,而他全身的邪气,更是在夜色下显得越发浓郁。
余下的弟子再度组成残缺的剑阵朝他疯狂的进攻,无奈在双方悬殊的实力之下,所谓的圆光大阵早就不堪一击了。
玄心身边剩余的几名师弟见圆光大阵已破,纷纷拨出长剑冲过去与红袍人殊死搏斗,只有玄心仍然站在原地,那清瘦的身形在月影的照射下,居然有种峙若渊岳的感觉。
眼前一场莫名的杀划正在继续,而玄心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得有些异常,仿佛这一场惨绝人环的杀伐根本与他无关。
但只有玄心自己心里清楚,内心的疼痛,已经不是表情所能体现出来的了。
自眼前这名身着红袍的人拨剑与师弟们对攻的刹那,玄心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来犯者的身份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来人居然真的是他!
哐当……
三尺青锋无情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动将沉思中的玄心给惊醒过来。
抬眼扫视了一片狼藉的练功场上,目力所及之处,赫然发现最后一名师弟也无助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宗门内所有的弟子尽皆死于对方那柄赤红色的剑下。
剑尖还在流淌的鲜血,仿佛在无情的掌掴着玄心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