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又生说的没错,世上确实有两个落又生,不论是武功套路还是模样,仿佛是一个人。
江小鱼显然不是敌手,面临强大的攻势也只能吃力的招架根本找不到喘息的缝隙。而且周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就连厉风行也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是的,这是单挑。如果厉风行要上的话,那么那些衙役和孙小梦也不会无动于衷。孙小梦,是的,她是对江小鱼威胁最大的人。即使她受了伤,冷不防给江小鱼一个暗器,他今晚必死无疑。
孙小梦看到厉风行的手已经开始去握剑了,来不及多想,趁着没受伤的手臂瞬间打出了三支飞镖。飞镖太快了,与空气摩擦出了声响。声响也快如闪电,因为大家还没听到声音江小鱼已经中镖。
江小鱼一不留神,手臂又被落又生划伤了。落又生也是一惊,不知为何江小鱼会送肉上案板,任凭一刀。按理说这一剑是不会伤到江小鱼的,因为这是虚招,所以他害怕江小鱼会像上次一样打不赢干脆同归于尽。所以他犹豫了,退后了几步。
随后江小鱼便吐了一口鲜血,连站都站不稳了。
众衙役见江小鱼已身中毒镖便围了上去,四五把刀也围住了他的脖子。
江小鱼已站不稳了,能站在那里完全是几把刀的力量。他已不能动,因为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被锋利的刀刃割喉,所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脖子向下沉。不过脖颈处仍然可见血渍。
落又生准备带走江小鱼,突然被上官明珠拦住了。是的,没有人知道上官明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过她却出现了,意外的出现了,及时的出现了。
上官明珠说:“留下江小鱼你们就可以走了。”
落又生说:“他是杀死你伯父的。”
上官明珠说:“他不是。”
落又生说:“不可能。”
上官明珠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落又生说:“什么事实?”
上官明珠说:“杀死伯父的是孙小梦。”
众人诧异,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像是这种说法也可以被接受。
孙小梦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上官明珠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上官明珠说:“因为你会武功。”
就是这一句话,点醒了厉风行。是的,如若不是孙小梦使飞镖,江小鱼也不会受伤。也是这一句话让厉风行感到了一种被骗的感觉,因为他们第一次在春月楼见面的时候孙小梦给自己的印象是个柔弱女子。
是的,如果孙小梦不使用飞镖的话,可能没有人会怀疑她。因为之前江小鱼已经测试过她,她是不会武功的。所以杀不了贯长虹,但是她杀人心切弄巧成拙,结果一不小心露馅了,那么所有的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这一切反转的太突然了,原本性命无忧的孙小梦现在也变的命悬一线,那么她将如何解释这打出的一镖呢?
落又生放了江小鱼,任凭他倒在地上,不过几个衙役仍围着他。这也是迫于上官明珠的压力,因为此刻他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人,即使心里有意向着孙小梦,但是若想解救孙小梦可能只有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
他问上官明珠,说:“上官姑娘为何怀疑孙小梦是杀死伯父的?”
上官明珠反问:“伯父为何深夜去园子里的凉亭?”
落又生说:“可能是有事或是有人相邀。”
上官明珠说:“是的,那会是什么事?”
厉风行开腔了,说:“可能是在等那个掏心贼吧!因为前两次掏心贼作案的时间是初一和十五,所以今晚是初一,那么他会认为掏心贼今晚可能会再次出现,于是守株待兔。”
上官明珠又说:“他难道会无缘无故的独自在凉亭那边等吗?”
厉风行说:“直说了吧!其实傍晚的时候我曾邀贯镖头在凉亭里谈及掏心贼一事。”
上官明珠说:“我知道,那个时候天才黑,我准备在园子里练剑的,不过看到你们后我就放弃了。”
落又生突然说:“难道杀死的贯镖头的是厉公子?”
厉风行笑了,说:“掏心贼的之前作案的手法和贯总镖头的死是一样的,而之前也有人看见是个女人,难道孙小梦的嫌疑不是更大一些?”
上官明珠也立即接过这个话题不让落又生插话,说:“是的,我想有些事还需要孙姑娘解释一下。”
孙小梦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她咬着牙,手捂着伤口说:“什么事?”
上官明珠说:“你是什么时辰来到镖局的?”
孙小梦说:“酉时三刻左右。”
上官明珠问:“为什么要来?来做什么?”
孙小梦没好气,说:“我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之前没有见过我吗?”
上官明珠说:“是的,我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厉公子的房间?你又为何离开了伯父的房间?”
孙小梦说:“因为贯镖头不在房间,我就去找他,结果找到了厉公子的房间。”
上官明珠说:“那么就是说你和厉公子都有嫌疑”
厉风行问:“为什么这么说?”
上官明珠说:“因为你们认识,而且厉公子三天都在春月楼,所以绝对认识的。”
厉风行说:“是的,我们认识,但只是买卖的关系,却非帮凶。”
孙小梦的眼睛都红了,恨不能一口唾沫吐在厉风行的脸上,她气愤的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他妈负心汉。”
落又生这个时候的脸色又变了。是的,他原本也是喜爱孙小梦身体的,他们也曾暗地里缠绵过。但是他知道孙小梦和这么多男人有染过后,心里竟有种被耍的感觉。是的,他记得他与孙小梦每一次温存时,孙小梦都说他是世上最棒最好的男人。
落又生忍着心里的不痛快,淡淡的说:“厉公子,孙小梦去找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厉风行说:“我差不多已经睡着了”
落又生又问:“当时还记得是什么时辰吗?”
厉风行说:“孙小梦应该比你早一刻钟出现在我眼前的。”
落又生又问:“之前呢?”
厉风行说:“戌时的时刻我就回房了。”
落又生说:“也就是说,过了戌时你就告辞了贯镖头对吗?”
厉风行说:“是的,之后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直到孙小梦来到我的房间。”
落又生接着问:“那么江小鱼呢?他是什么后出现的?”
厉风行说:“他只是晚孙小梦一步出现的。”
落又生说:“现在最大的嫌疑的就是孙小梦,因为她开始说她不会武功,后来却出手伤了江小鱼,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而且江小鱼三天都没有回镖局,一回镖局就从他房间里找到了残缺的莲花碎片。这事难道不蹊跷吗?”
上官明珠突然插嘴说:“是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落又生说:“什么预谋?”
上官明珠说:“孙小梦将伯父杀死然后把凶器上的碎片放在江小鱼的房间,接着又故意找到厉风行以证明自己不在场。”
落又生接着说:“恰巧这个时候江小鱼却出现了,这正好陷入了她设计的圈套里。”
上官明珠说:“是的,江小鱼今晚无论如何都会出现了,因为他知道掏心贼今晚也会出现。”
落又生疑惑的说:“江小鱼的嫌疑还是摆脱不了啊!”
上官明珠说:“江小鱼此行的目的是找一个答案,而知道这个答案的人就是伯父。但是伯父却有一个条件,否则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
落又生问:“什么条件?”
上官明珠说:“就是找到掏心贼。”
厉风行突然说:“但是贯镖头已经把答案留在了背上,所以说要想知道答案应该是两种方法,一种是抓到掏心贼,一种是他死了。”
上官明珠说:“伯父是个聪明人,他绝不会事先将答案留在背上,否则他时时刻刻都很危险。”
落又生说:“那他会怎么做呢?”
上官明珠说:“他将这个秘密交给别人保管”
落又生不解,说:“贯镖头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
上官明珠说:“这叫兵不厌诈,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落又生说:“他告诉你了吗?”
上官明珠说:“是的!”
落又生有些不耐烦了,说:“不管怎么说,江小鱼始终摆脱不了嫌疑,或许他和孙小梦就是一伙的,眼见事情败露狗咬狗而已。”
上官明珠问:“此话怎讲?”
落又生说:“你们都知道,跑江湖的都是为了财。鄙人表面上是个捕快其实也是个赏金猎人,能捉到掏心贼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报酬。”
厉风行说:“所以你早已埋伏了很久。”
落又生说:“是的,不过遗憾的是没能让掏心贼伏法,只在园子里找到一条丝巾。”说完落又生从胸前掏出丝巾展示给大家看。
孙小梦刚看到丝巾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是的,那条丝巾是她送给落又生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居然带在身上,而且还诬陷自己。
众人看到孙小梦口吐鲜血,先是一惊随后又默然了,像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是的,孙小梦悲惨而已无助的眼神和任何人没有关系,就算是死也不一定有人收尸。因为她是孤独的,被遗忘的,愤愤不平的。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这种充满怨恨和高冷的态度的。
落又生接着说:“今晚必须带一个人回去领赏,否则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上官明珠说:“没想到落捕头说话这么不忌讳。”
落又生说:“没有什么好忌讳的,江小鱼和孙小梦迟早都会落在我的手里。”
上官明珠问:“那么你今晚准备带走谁呢?”
落又生说:“孙小梦,孙小梦就是,完全符合之前作案的女杀手形象。至于江小鱼是不是帮凶,等带回去审完孙小梦再说。”
孙小梦看起来一副虚弱的样子,让人都不忍直视,不过越是他人忽略的地方,他人越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吃亏。因为你当它不存在的时候,或许它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展示它的存在。
是的,就在落又生走到孙小梦跟前的时候,孙小梦突然使出全身气力冷不防将一只匕首刺入了落又生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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