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将军哥哥?!”
明明要逃跑的,却再次被她遗忘,情不自禁抱紧杨风青的大腿。
杨风青看着使劲闻他气味的小女孩苦笑,弯腰将其抱起。
“大早上不好好睡觉是要去哪啊?”
杨月儿月眸一转。
“昨晚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大光哥哥和二狗哥哥说今早要打我屁屁,所以我就想去找冰儿姐姐。”
“月儿小姐,月儿小祖宗,你说这话时敢面对我欲哭无泪的眼睛吗?”
“现世报不是只会报应在作孽的人身上吗?为何我一早上连着被两次中伤?!贼老天不公啊!”
一脸郁闷的罗大光抱着满怀的零食走进院子,身后跟着怀疑人生的二狗。
杨月儿大囧,只能吐吐可爱的小舌头,萌混过关。
房间传来赤脚跑动的哒哒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喊声。
“哥哥——”
还穿着睡衣的小雨荷跳过门槛,往杨风青扑来,杨风青弯腰将又一个小可爱抱住。
“昨晚乖乖的了吗?”
小雨荷小鼻子一皱。
“哼!哥哥真是的,这话说得就像我哪时候不乖一样。”
“哈哈哈——是哥哥说错话了,小雨荷什么时候都很乖。走,哥哥今早还没吃东西呢,我们一起吃点。”
......
杨风青离开时倒是很潇洒开心,只是害惨了那些还在辽东荒野坚持与贼寇周旋的勇士以及准备回抚顺城的鹰雪梅一行人。
三十多骑沿着某条小路疾驰,王芳不时回头。
“驾——都再快些!”
他们经过此处没多久,数百血虎铁骑奔来。
“捉住他们,为滨洲城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鹰雪梅一行人之所以被发现,真要说来谁也怨不得,只能说时也命也。
时间线回到昨晚。
因为贼寇大乱,鹰雪梅一行人很快便回到胡义部下所在地。
之所以来此,最重要的原因是将他们暂放在这儿的战马带走。不过这样一来,胡义的部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趁着鹰雪梅一行人在远处修整,几个人靠近胡义。
“寨主,就这样能离开吗?”
“我们没有战马,若是他们中途抛下我们独自离开,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
“而且就算我们有幸回到抚顺城,他们说的都能兑现吗?别看他们现在说得好听,那是因为有求于我们而已。我们以前与官军打的交道可不少,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大伙都很清楚!”
“要我说,不如将他们的战马抢了!反正在这荒郊野岭,别说她是太尉女儿,就是当今公主来了也无济于事!”
“说到这——太尉女儿不正好吗?而且她似乎还认识滨洲城守将,如今黄赫煊对滨洲城守将正恨得牙痒痒吧?我们若是将她绑了交给黄赫煊,不比在光武那边得到的好处少!”
话已经说到这,其实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作为一伙人的首领,有时候自己的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的利益和想法,而且胡义自己本就被说动了。
“那就如此做吧,你们让手下准备一番,我去将他们引来。”
“是!”
......
小绿走到望着夜空发呆的鹰雪梅身边。
“小姐,马匹已经准备好,我们走吧。”
鹰雪梅猛地转身,雪眸在月光下闪着泪光。
“小绿——你告诉我,这段时日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是不是?告诉我,风青哥哥没有死,告诉我,其实我现在才十二岁,只不过做了一个噩梦,明日清晨我就会和父亲去风青哥哥家,是不是?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啊!”
鹰雪梅崩溃,握紧小绿的臂膀,哭声痛彻心扉。
小绿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陪着一起哭。
“呜呜——小姐,马匹已经准备好,我们走吧。”
鹰雪梅待要说话,王芳沉着脸走过来。
“小姐,胡义说他的部下有一些问题,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等一会儿。”
鹰雪梅和小绿转脸看向在一旁弯腰的胡义,与这几日的情形一模一样,小绿没有发现异常,但鹰雪梅却突然大叫。
“不要去!他想害死我们!”
胡义本是一介草寇,哪有什么城府。别看他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其实打心底紧张,被吼这一嗓子,立即现出原形。
“兄弟们,是惨死荒野还是荣华富贵,就此一举了!杀啊!”
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刀,往威胁最大的王芳刺去。
王芳等人在鹰雪梅等人大喊时,便转脸看向胡义。
所以虽然惊讶,倒也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过就这么一处小山坳,而那一千人之前已经偷偷准备。
左右两边高处在胡义大喊之后,落下下一颗颗五六斤的石头,当即便有数名骑兵被砸到脑袋开花。
“快护住小姐!赶紧离开!”
王芳侧身,反手握紧胡义的手。
胡义没了一只手,实力大打折扣,而且王芳怎么说也是太尉的贴身统领,看家本事自然不会差。
“该死的草寇,果然不足与谋!我本已在寻找可以带你们离开的路线,可恶啊!”
噗——
胡义死前是否后悔,无人可知。
看到寨主已死,草寇当即作鸟兽散,不过跑的时候都不断大喊。
“啊!寨主死了!”
“这里有光武猪,快来杀啊!”
“这里有滨洲城余孽,快来啊!”
王芳将鹰雪梅扶上马后,也迅速翻身上马。
“赶紧离开!”
但这数百人高亢的喊声在这寂静的黑夜太难以让人忽略,他们才跑到大道,身后便有马蹄声传来。
“阿来带你的人留下,你们的家人太尉定不会亏待!”
“是!”
就这样,一路不断分兵阻止追兵,此时距离抚顺城还有数百里,却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人。
危机不仅只有人数减少,还有坐骑因为长途奔袭,速度早已经越来慢。
再任由这种情况下去,不出半日便都要被擒住。
王芳正在思索,前面出现了岔道。
“重一,率领你的人带小姐她们往西北那条道走!其他人在西南小道口停下!”
“是!”
此时的鹰雪梅早已经连喊叫都喊不出口,只要丝丝眼泪顺着泪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