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抱起尸体,大喊。
“没有滚木、滚石就用尸体!活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尸体!杀!”
在松手的时候,他的心狠狠抽搐。
看到这一幕的士卒,眼角湿润。回身抱起本想用尽性命保存的尸体,顺着云梯扔下!
“呜呜——哥哥——”
......
局势暂时缓和了,但绿山军的攻城器械还在无穷无尽向城墙靠近。
绿山军花费意料之外大的代价才爬上城墙,残忍的近身搏斗再次展开。
光武军毕竟守城多日,虽还没被打下城墙,但已有数段城墙被占据。
鹰作栋与一群将领身先士卒,却只能守住他那一段城墙,眼角扫过,暗暗着急。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如果大哥还在的话,大哥你又会如何做呢?”
之前在他身边大喊‘人在墙在,人死墙在’的将领,年纪三十左右,现名为秦准。
之所以要加一个现,是因为这名字是他父亲逼迫他更改的。
至于为何,自然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六女,却无一儿。
他秦家单传已十数代,他父亲万万不想在他这里断了香火。
所以他父亲便去听说很灵验的寺庙算命,算命先生言明没有怀孕是因为不准,要更名为准。
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同僚们的取笑了,可才用上这名字,只来得及与正妻又努力了一番,就跟随鹰作栋到辽东来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不想死。
但此时此刻,他眼睛赤红。
什么不孝、什么无后,都统统滚吧!
“人在墙在,人死墙在!杀!”
噗——
他一直在这嗷嗷叫,激励着光武将士,早就吸引了很多贼寇的注意。
一个奸滑贼寇之前假装战死,躺在地上。此时秦准经过,突然发难,一刀捅穿他的肚子。
“啊!将军!”
“该死的贼寇!”
“将军——”
士卒愤怒难当,但士气却下降了。
将军都死了,他们还能活下去吗?
秦准回身,全力一刀令贼寇瞪大眼眸的脑袋搬家。大刀顶在地上,撑住身体。
不仅力量在快速流逝,周围的气温也开始骤降,发热的脑袋很快冷静。
他恐惧,之前被压下去的各种想法开始支配他所有精神。
无后了怎么办?秦家将就此消失。他会成为家族的罪人,他该怎么面对下地的列祖列宗?
咔嚓——
又一批云梯搭上城墙,而有一根云梯就在他左侧。
看到云梯的刹那,他的眼睛再次赤红。一切的恐惧与杂乱想法磨灭,消失的力量再度回来。
虽没有经历过,但回光返照一词世人耳熟能详,他又怎会不知?
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不能斩尽贼寇的遗憾。而这遗憾,将要与他一起消失于这世间。
“兄弟们,人在墙在,人死墙在!贼寇陪我一起死吧!”
本就有很多士卒侧目,声音再引来这面墙上其他人的注意。
“将军——呜——”
只见他爬上城墙,义无反顾顺着云梯跳下,下面传来一片惨叫以及重物落地声。
这悲壮的一幕,令所有光武将士双眼也如秦准临死前赤红。
“啊啊啊!杀啊!”
“人在墙在,人死墙在!”
“人在墙在,人死墙在!”
很多士卒效仿秦准,用身体做滚木。
一时间,城墙上如下饺子,落下无数大喊着的光武士卒。
“父亲,孩儿没有丢了你的脸!”
“孩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娘子——我食言了,不要再等我——”
往下跳的士卒并不是不怕死,只是他们知道若是不死,所深爱的人们啊将会承受更多的苦难。
别说城墙上的绿山军,就是还未到城墙下的绿山军都被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战法惊吓,阵形顿乱乱。
将战场简化,它就是一个超大型的配合游戏。一个小小的变化都有可能令全局崩毁,绿山军的颓势越发明显。
......
就连攻无不破的绿山军都被赶下墙头,黄赫煊摇头。
“鸣号!撤军!”
......
赤土城之战历时两日,光武军用浸湿大地的血与泪击退黄赫煊的消息,带上了了翅膀,飞向这开始向西方逃难的光武百姓耳中。
鹰作栋——重将军之名,再次响彻光武。
......
重将军威名远扬,疯将军也不遑多让。
与南河军打得不解不分的光武军在庞汇赢到来后,纵深不过数百里的南河被他霍霍了一个遍。
如今,都城元封最后一座门户旁坝城内外,陈列数十万大军。
前两日由南河刺史赵国喜亲自践行的老者站在城墙上,他便是南河军神吴进越老将军。
只是现在他的脸上没了曾经对敌时的轻松惬意,有的只是不安和无奈。
“原来是杨家三大武将之一的疯将军,光武真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光武发生的事他略有耳闻,他很想不明白,位于渝州边界的抚顺城,不应该由一直待在渝州的疯将军去守卫吗?
竟然舍弃更重要的城池,将大将以及大军派上天雄岛?
很多想法在他脑海一闪而逝,城外大军动了。
“大将军——我们——”
“打开城门!”
“啊?”
“本将军命你打开城门!”
“是!”
庞汇赢没有进城,一个投降的城池他并没有兴趣。
他率领五万将士,直扑南河都城元封。
“两日之内占下南河,能不能做到?”
“能!”
......
杨风青可以睡安稳觉,还可以用一日陪伴三女游玩,如狼在侧的中林却是连着数日忙碌。
又是夜深,林轩府里走进数道身影。
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林轩的书房。
“家主,南林使者到了。”
“你下去吧。”
“是。”
来人中最前面那人摘下遮盖面部的绸布,竟是一名年轻男子,他轻笑一声。
“想不到林轩兄,不对,现在应该叫林家主,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呵呵——彼此彼此。既然是长标兄过来,不久之后本家主也该改口称林家主了吧。”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就不再说那些客套话了,谈谈正事吧,林家主密信中所说要当面商议的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