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不要啊!啊啊啊!痛!”
“大光你他娘的轻点,给我轻点啊!”
“要裂开了!”
罗大光闭着眼胡乱弄了一通,总算是弄好,而裘弘深已奄奄一息。
“你以后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
“大光,拿起那根肠子吹气。”
“啊?是!”
“啊啊啊,大人,真的不能再这么做了,我——我——啊啊啊!”
在裘弘深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中,罗大光一连吹了好几口大气。
“绑好,然后拉出来!”
“公子——我——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境地,罗大光也是不管不顾了,往后用力拉扯,裘弘深又是一阵惨叫。
杨瓒和二狗早已转脸,这个情景太没脸看了。
杨风青扔过去一把小刀和盐巴:“将溃烂的地方都割了,然后撒盐。”
“我——公子,求求你,别撒盐,再撒盐我就真的死了!我怀里有止血的药,用我的!”
“那就用弘深的,别啰嗦,割了!”
罗大光拿起小刀,哆哆嗦嗦割下溃烂的地方,从二狗手里接过止血的药物,铺在伤口上。
“公子,都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又塞回去吗?”
“把肠子的气放了,先把肠子拿出来,再把弘深倒挂。”
“是!”
裘弘深没了一丁点力气,任凭三人摆布。
“可它还没有进去,怎么办?”
“二狗,去端一盆冷水来!”
“是!”
二狗拿着一盆冷水朝杨风青走去,杨风青没好气道:“那水不是给我用的,对着弘深的肚子泼。”
“啊?是!”
裘弘深的眼睛最后一次瞪大,再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意识消失前,只有无尽的执念:这辈子也不想再有这个经历了。
“打扫干净,然后把他带走,狗肉你们自己吃。”
三人同时摇头,他们现在只想吐,哪还想吃东西。
“公子,我们何时离开?”
“弘深恢复了些再说吧。”
“是。”
四人离开没一会儿呼延琼梅蹦蹦跳跳跑进院子,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孩童。
“夫君——”
杨风青看了那些孩子一眼,转身回房:“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与他们玩吧。”
呼延琼梅咂咂嘴,又离开院子。
......
宁郡,因东南与杨城接壤,所以东南一直是至郡的郡城所在地。
不过如今的宁郡,最有号召力的地方不在郡城,而是在西南方一个名为乐西的小镇。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乐西镇下辖有个洞穴,名昌叶苍洞。
昌叶苍洞距离乐西镇只有十余里,道路一片坦途。
此时,自昌叶苍洞往乐西镇方向,一队望不到头的人流正行进。
数匹战马从前方奔来,跟随战马往后奔跑,在后方一里处遇到了一座高大的轿子,骑兵终于停下来。
他们跑到马车前跪下:“禀告洞主,至郡有数个小镇的百姓联合一起,号称要与我们对抗到底!”
马车内传出阴郁的声音:“区区数个镇的百姓而已!本洞主亲自出征,难道还会拿不下他们!回去吧!”
听着声音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
“遵命!”
......
西怀,马城,城主府。
某个院子里,脸色惨白的北宫龙因在史杏语的搀扶下,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
“还是没有恢复多少吗?”
北宫龙因摆摆手,慢慢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这身体拖了后腿!还好京城没有出什么大事!”
史杏语坐到一旁,满脸无奈。
“你还想着京城的事呢,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回琴川!祖母的葬礼都还没有办,琴川内因为天佑城和常山的威胁,也是一片愁云惨淡中。”
北宫龙因看向德祐方向。
“想回去哪时候都能回去,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回去而已。”
“你还看着德祐那边呢!常山军都快攻到家门口了!”
“常山军是很厉害,李胥更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能联合普拉提漠的二皇子,不过他们想一口吞下西怀却是不可能的,我已做好了布置,你无需担心。”
“唉——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个什么!我只是害怕你突然死了,风起云涌的北宫家会土崩瓦解。”
北宫龙因嘴角扬起,尽是自信之色:“我有那么容易死吗?不过德祐到底在做什么?我都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他竟然还能忍着,没有与李胥合作前后夹击我。唉——头疼,要是风青表哥在这就好了。”
“你还念着他呢,他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了!”
北宫龙因抬起唯一的左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慢慢打开。
再次看过信上所说的一切,成熟、威严的气息消失不见,只有十七岁男孩该有的天真和执着:“嘿嘿,风青表哥不愧是风青表哥,一人将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可惜奶奶不知道风青表哥还活着,唉——”
“别唉了,好好疗伤,免得到时他还活着,你却死了。”
北宫龙因砸吧嘴唇:“放心吧,我还要与风青表哥一起去做一件事呢。我叫人先护送你回琴川,将这封信拿给姨父。”
史杏语接过信封,细细看了眼北宫龙因,又看向又渗血的手臂。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养好伤再回来也不迟。”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赶紧走吧。”
史杏语眼里闪过失望和难过,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北宫龙因看着史杏语的背影,心中呢喃:“你本应是风青表哥的,若风青表哥亲口说不需要,到时候的事再说吧。”
......
西怀北方重镇——三霄城。
城墙上还有火焰烧过的痕迹,城内破败不堪。
城主府里,一年轻男子坐在首座,正伏案看着什么。
下方数十名将领无人出声,静静站着。
男子抬头,原来是常山公子——李胥。
“北宫龙因并没有往这增兵?你们认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下方的将领纷纷摇头,有些胆大的走出队列。
“公子,要末将说既然北宫龙因不反攻,那我们就进攻,只有在进攻后,才能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末将认为不可!战场瞬息万变,我等如今虽有优势,但北宫龙因手里还有二十余万大军,再加上西怀的降军,实力不容小觑!万不可轻易进攻!”
“末将认为北宫龙因迟迟不反攻乃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失去一只手臂,这么短的时间定然难以痊愈,他还上阵杀敌,伤情定然很严重!”
下面的人在说,李胥的目光也在一直思考。
“再传信给德祐,令他出兵西怀南部!”
“是!”
李胥右手在地图上不停敲击,目光在德祐、西怀和常山上不断来回。
“德祐那个脑袋不灵活的家伙,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派兵进攻西怀的南方!”
......
被北宫龙因和李胥心心念念的德祐王爷又何尝不想派兵进攻西怀南方,他得有那个精力和实力啊!
西蛮东部行省浩思省省城浩思的城主府里。
德祐细细浏览信件后,胡乱将信件撕个粉碎,猛地拍击桌子。
“该死!那个蛮神山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些蛮神的仆从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要捉到一个活口问问!”
“来人,整备大军,即刻前往阿巴城!”
“遵命!”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往阿巴城前行。
阿巴城,位于浩思行省中部,百姓十余万,是浩思行省几个大城之一,距离浩思城有一百余里。
不久前被蛮神收复,此时满城欢喜,还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
管冠玉,南河年轻将领之一。
战功不多不少,而此次他的任务很简单——传信给在天策的庞汇赢。
他率领了一千余人,搭乘数艘战船从深蓝城出发,绕过天雄岛的南端,往天策而去。
前面数百里的海域都属于南河,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抬手遮挡阳光,遥望西侧一座隐约的小岛:“所有人警戒!我们进入张望管辖的海域了!”
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一连前行两百余里,眼看还有一百余里就可以越过张望控制的海域,所有人都放松了些。
管冠玉再扫一眼四周,除了蓝天白云和碧波荡漾的海水,没有一只生物。
“不要放松警惕,我下去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做好吃的。”
“遵——将军,敌袭!敌袭!”
管冠玉才转身,匆忙转头来,顺着士卒所指看去。
之前只有蓝天白云和碧波荡漾的前方,冒出了不下于百艘战船。
“这里是安沽河的入海口附近,原来他们都是从安沽河下来的!”
“不要理会他们,冲过去!不管是谁,只要逃出去,一定要将这里的消息带给大将军!”
“是!”
十余艘战船以背水一战的气势,冲向百余艘战船。
勇气可嘉,但勇气有时往往是弱者的遮羞布。
柳信厚面露讥讽,扫过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和战船碎块。
“区区十余艘战船竟然想穿过我的铜墙铁壁?!”
“只要我守在这一日,南河的消息绝对传不到天策!”
“不知等庞汇赢好不容易帮天策守住西噬城,转过脸来却发现自己的南河被我们攻占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
贾凯唱靠于城墙后,仔细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事。
数个呼吸后,脸色大变:“不好!他们这次有备而来,一定会封锁海上的传信之路!海上走不通,陆地上更是不可能,这该怎么办!”
“若是没有大将军,南河空有三十余万大军,却无人能同时指挥,唉——”
“死马当做活马医,来人!传令给深蓝城的守将,继续向天策派遣使者,不过不能仅仅从西海岸走,还要从陆地上和东海岸走!”
“遵命!”
......
云雀城东北,一片参天的树林里,万名士卒红光满面。
魏剑锋看过一眼,不停点头:“感觉如何?”
“爽!”
“还想不想有这么爽的日子?!”
“想!”
“好!那就跟我来,只要能活下去,再回到这时,你们配得上更爽的事!”
“是!”
万人扎进一望无际的林海,自此消失不见,就连华基都找不到这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