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如意亲近的官员，先前为马如意一如既往的不争不抢而生出更多敬佩时，同时在心中怒骂顾铁房见风使舵。
现在听到顾铁房的一番话，对他由鄙夷到无感，甚至有些敬佩。
以己度人，他们可不认为自己在有机会成为百官之首时，还能如此夸赞自己唯一的威胁。
玖治看向马如意，马如意立即走出队列。
“微臣才少学疏，当不得大任，顾尚书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马如意都如此表态，在特别的今日，没人想惹怒玖治。
“顾大人当得此任！”
玖治再次看向顾铁房。
“顾爱卿还要推辞吗？”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信任！”
“哈哈哈——那便好。那么今日事宜，就由顾丞相统管吧。”
“遵命。”
礼部尚书，不就是干这些事的吗？顾铁房起身走到一侧。
......
所有形式走完，时间已到戊时。
“将——”
“等下！”
之前的一切礼仪，皆是皇后的礼节，玖治只是在一旁配合。
剩下的其它礼节，已经没有什么礼节了，皇帝纳妃并不需要跪拜父母、扶起对拜等等，直接将新的皇后鹰雪梅送入洞房，等候玖治的临幸就可以。
百官奇怪，顾铁房也是疑惑。
“雪梅为皇后一事，现在就命人传遍五湖四海！过了今晚，朕要天下能言人语者皆知！”
百官皆惊，鹰雪梅得到的宠爱，超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是！”
......
外面声声贺喜与觥筹交错之声，鹰雪梅闭上雪眸，安安静静坐在龙塌上。
自小绿和包星离开，没有说话过的她薄如蝉翼的玉唇轻启，似睡似醒的呢喃，只有她能听得到。
“如果是梦，请快些醒来。如果是真的，请别让我醒来。”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消失，鹰雪梅迭然睁开雪眸。
前一个瞬间，还在跟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不再起伏，身体像是被裹紧，僵硬而不自然。
“这不是梦，别让我醒了。”
嘎吱——
“呼呼——”
让她胃部不舒服的酒味如一剂立竿见影的药物注入身体，身体稍稍松弛了些。
哒哒——
脚步声渐渐近了，玖治发红的脸庞与眼睛，与她只隔了面巾。
没有看到，但她能感觉到右方有一只手在抬起，右侧的面巾抖动，慢慢往上掀开。
从玖治鼻口散发出的酒味，并没有被空气稀释多少，就那样被鹰雪梅全盘接受。
鹰雪梅没有停止呼吸已闻入这让她恶心到反胃的味道，也没有闭上雪眸不去看这个就要将她好好保存，一直以为会给某个人的身体的男子。
她就是要闻入这让她恶心到眩晕的酒味，她就是要将这个即将肆意把玩她从未被任一一个男子看过的身体的男子。
她就是要迷失于让她心痛至没了所有感觉的现实里！
“你好美。”
玖治开口，酒味更浓。
鹰雪梅张开。
“谢谢。”
“等会儿——”
话说了一半，玖治的左手抬起，往鹰雪梅的右脸靠近，鹰雪梅没有动弹。
但在即将触碰时，玖治却停住了，努力保持克制。
“现在还不到时候，距离亥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鹰雪梅呼吸声大了些，身体放松了些。
“皇后——”
“到了亥时，我才是你的真正的皇后。”
“好好，哈哈——雪梅在民间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说出来，只要朕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逃入渝州、琴川等州的辽东百姓生活疾苦，皇上应该设置特别的居所，一方面可以抚慰百姓，得到天下人的拥护，另一方面可以防备流民犯乱，保光武长治久安。”
“哈哈哈——果然是朕的皇——咳咳——雪梅此时就为朕着想，朕怎能令你失望？来人！”
外面有尖细声回应。
“奴才在。”
“命顾丞相以皇后之名，在所有与辽东接壤的州郡设置雪梅抚慰所。目的抚慰百姓，防备流民犯乱，保光武长治久安。”
“是！”
“还有什么吗？”
鹰雪梅仔细看了眼玖治。
“我想获得一支如臂使指的大军！”
玖治这次没有立即答应，起身在房间里打转。
“为何？难道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我想要他们完成我个人心愿。”
“杀死那个江湖大盗？”
鹰雪梅不假思索。
“嗯！”
“好！来人！”
“奴才在！”
“传令于西木军，从今往后他们唯皇后命令是从！就算朕的命令，重要程度也在皇后命令之后！”
“是！”
玖治看了看床头的沙漏，只剩一截手指的长度。
眼睛越发炽热，再次走到鹰雪梅身前。
“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朕此时答应你所有心愿，亥时之后，朕的所有心愿，希望你也都能答应。”
鹰雪梅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
“亥时之后到辰时之前，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从。”
“哈哈哈——那点时间怎么够！今日亥时到明日亥时！”
鹰雪梅强忍那双令她作呕的目光，点点头。
“嗯！”
“好好好！”
玖治连道三个好，先是在房中快速踱步，散发身体中燥热的能量。
数十个呼吸之后，蹲在沙漏一旁，一眨不眨看着一颗颗沙子落下。
沙沙沙——
房间中，只剩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流沙声。
沙沙——
流沙声轻了些，鹰雪梅的身体毫无征兆起了小疙瘩。
沙——
流沙声更轻了，鹰雪梅强忍起身逃离的本能，银牙紧咬。
噗——
那是最后一颗沙子落下的声音吧，那么的轻，那么的悲凉。
上一个呼吸，它们还是这个房间的主角，下一个呼吸，它们就会被房间里的两人遗忘。
哒哒哒——
房间外响起密集脚步声，透过窗花，能看到一道道人影。
鹰雪梅紧张的身体更加紧张，猛然起身，在她身旁的玖治也是同一时间起身。
“皇上，外面——”
玖治脸上的笑容达到最盛，嘴角无力张开，哈喇子顺着嘴角滴在新郎服上。
“放心吧，那是来为我们唱《龙吟凤鸣》的侍卫夫妻。春宵一刻值千金，皇后，我们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