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一两银子,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得到,不管是那些在后面的人还是男子周围的其他六人都很眼红。
男子也不矫情,拿起银子,飞快放入袋子里,生怕别人抢了。
这件事看似简单,他可是用自己硬挨势大力沉一拳的代价换来的。
不知是他们七人有什么约定还是什么,他退到最后面。
杨风青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天雄岛的局势如何了?”
七人同时摇头,别说上面的局势,就是天雄岛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虽在情理之中,但杨风青还是有些失望。
“那倒是可惜了,我没有其他想知道的消息了。”
其他六人脸上都很可惜,有人想说话,却见杨风青撕下衣服,都奇怪看着他。
杨风青用衣服包好那几斤牛肉,左手拿肉,右手拿酒,直接翻越栏杆,跳到街上,酒楼上下一阵喧嚣。
得知外祖母逝世的消息,杨风青没了游玩的心思,沿原路返回。
走到遇到老农的地方,一直跟随他的身影无处躲藏,也露了出来。
杨风青回身看之前回答他天抚防线局势的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以为你会回去呢,为什么还要跟着过来呢?”
男子没有说话,疾步往杨风青这来。
杨风青没有走,就是一百个这样的男子包围他,他虽未痊愈,但还是能将他们全都击杀。
直到跑到杨风青身前几步,男子才停住开口:“少侠赶快离开恒盐镇吧!”
他说的很小声,若不是杨风青耳力通达,可能还听不清。
“哦?为何?”
男子不停张望四周,很是恐慌。
“这里会很乱,不要再问了,我不能再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少侠请保重!”
男子说完,急匆匆沿原路返回,很快消失。
杨风青摩擦下巴:“很乱?如今这天下哪里不乱?我最喜欢乱了。不过外祖母的事,必须今早去琴川。”
杨风青回到院子,就见到罗大光、二狗、杨瓒和裘弘深在打双王。
裘弘深扔下手里的牌,往杨风青跑来,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公子,你还未痊愈,怎么就出去了啊?”
声形并茂,很像那么一回事。
但——
“裘弘深你是想耍赖吗?快一些!”
“你有双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快一点,玩完这把就不玩了!”
杨风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房间。
没多久,外面传来裘弘深血泪哭诉:“公子你给我做主啊!罗大光他们三个出老千整我!”
“出老千整你?有吗?”
“我们和你打牌的时候,身体动都没有动过,怎么出老千了?”
“要有也是他们两个,我没有!”
杨风青摇头,躺在藤椅上,不时咬一口牛肉,不时喝一口酒,思考以后的事。
“啦啦啦——”
欢喜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院内一阵叮铃咣当。
裘弘深那焦急到要哭泣的声音,令杨风青有些可怜他。
“求求你们,快点把我也拉上去啊!不然我就死了!”
“我们出老千没有?”
“我们整你没有?”
“我一定没有!”
“没有没有,你们都没有,是我自己傻。”
哗啦,还有闷哼声,应该是三人很守信用拉他上去了。
“是自己傻,才会和你们打牌!唔唔——”
声音很快远去,院门打开,一日没有出现的呼延琼梅喜滋滋跑进杨风青的房间。
“夫君,你在睡觉吗?”
嘎吱——
脑袋伸进来,一如既往的好看可爱。
看杨风青没有假装睡觉,而是在吃牛肉和喝酒,美美走进房间。
“夫君你猜我昨日去做了什么?”
“不知道,不想知道。”
杨风青的冷淡并没有让呼延琼梅气馁,蹦跳到杨风青身边。
“你看。”
她把两只小手伸到杨风青面前,杨风青本打算转脸,但心间猛烈颤动,怎么也转不去脸。
两只手心里都是一片肿胀的划痕,因为她胡乱动弹,里面又有鲜血冒出。
右手划痕连成三个字——杨风青,左手划痕连成一个图案。
血液汇集到一起,滴落下去。呼延琼梅好似看不到,还是欣喜看着杨风青。
杨风青长长叹了一口气,将牛肉和酒放到一旁,可怜的衣服又被撕下两片。
“夫君你要做什么?”
杨风青单手将她搂过来,张腿将她夹紧,一只手捏住她两只手。
趁她还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两张绸布落到她手上。
“夫君你是要绑上吗?你是怕我挣扎吗?其实你给我包扎的话,我不会的。”
杨风青松开她,朝院外喊了声:“裘弘深进来!”
围墙外:“唔唔——是!”
才隔了不到一炷香,裘弘深由一个老爷成了街头要饭的。
“你看看这伤势该用什么药才能最快恢复,如果可以不留下伤痕最好。”
裘弘深看了眼,没有因为那些字而露出什么异样。
抬起脑袋,虽是乞丐装,但气势倒是不减:“这伤势看起来吓人,不过是小伤而已。两日之内愈合,五日之内痊愈,十日之内不留下任何伤疤!”
“很好,去配药吧。”
“是!”
裘弘深眼睛一直没有往呼延琼梅那转过去,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那有一双带着噼里啪啦闪电的目光在提示着他什么。
裘弘深走后,呼延琼梅小脸苦成一团。
“夫君,我肚子疼。”
杨风青给了她一个别玩心机的眼神,思考别的去了。
呼延琼梅使劲动弹,但她就是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杨风青的束缚。
“夫君,你弄疼我了,快些松手!”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小便在你怀里了啊!”
“我真的要小便了啊!”
杨风青赶紧松开她,他敢确定,他不松开,这位樱和郡主真的敢给他尿一身。
被吐一被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
呼延琼梅得意哼哼:“其实你不松开,我也不会那么做的,那会儿在寒洞是没有办法,我可是樱和郡主,不能给樱和失了脸面。”
杨风青都不知道自己是为呼延祖宗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庆幸。
“呼——你能这么想,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今晚我们吃一顿特别好的!”
“可恶的杨风青,你信不信我——算了,说正经的,你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吗?”
呼延琼梅自己要挣脱开杨风青的怀抱,现在又自己坐到杨风青怀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左手心摆到杨风青面前。
“不知道。”
男子其实没有那么直,只是想不想顺着女子的话说下去而已。
“什么意思?”
杨风青选择顺着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呼延琼梅每次都有很大的惊喜感。
“嘻嘻——这是我们樱和象征爱的图案,名为安。在我们樱和,所有婚典都是在它面前完成的。”
杨风青没有继续顺着话题下去。
“这两日感觉如何?”
呼延琼梅在杨风青总能感受到上一句话在天堂,下一句话坠落至人间,甚至低于的极大落差感。
她不知是因为这种让她痴迷不已的感觉让她沉迷于杨风青,还是因为沉迷于杨风青才会有这种感觉。
就像很多人分不清是在最好的岁月里遇到了某人,还是因为遇到了某人,那段岁月才成为最好的岁月。
她没有思考过这两个的关系,她只知道她不想离开杨风青。
“很好,但我不想回去了。”
“但你必须回去,因为你是你们呼延家族以现有权势继续存在下去的根本。”
“我现在叫杨梅子,是你的妻子,不叫呼延琼梅。”
“别傻了,你就是呼延琼梅,生在呼延家,你得到了其他人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也注定失去很多东西,选择夫君的权利就是其一。”
“自由最大的代价,其实就是自由。你看似自由了,但你的心却被禁锢了。你不能去想很多普通百姓去想的事,更不能去做他们做的事。”
“其实我也是一样,深陷其中,我也说不清楚该怎么做。”
呼延琼梅仰视杨风青的脸庞。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看杨风青不假思索就要开口,呼延琼梅再次开口,语速不急不缓,和她慢慢聚集,再落下去的眼泪一样。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当我嫁做他妻,当你登高远望,蓦然回首此时此刻时,你会没有一丝遗憾,一如既往坚持现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