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手指慢慢收拢,手臂接着才慢慢收回:“贡天河防线上死伤过半,也不知道有多少老兄弟在里面。”
李忠扬起脑袋,闭上眼睛:“加上在中林溃败时,为了抵挡追兵的兄弟,应该不少于数十个了吧。”
沉默一会儿,两人同时发声:“你说大将军到底去了哪?”
两人睁眼对视,都是苦笑摇头。
“罗大光跟着去了我能理解,但二狗那小子竟然也跟着去了,我就不得不郁闷了,其实我更应给跟着去的啊。”
“你放屁!就算是轮着来,也该到我了!你不仅”
孙希毫不退让。
“你知道什么,上次我们百里漂流,下船时,不对,是出桶时,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体验太差,不能算在单独跟随大将军出去这个范畴。”
“哦?现在成了惨不忍睹了?那会儿喝酒的时候,是谁说‘我们走出那个神奇的黑桶时,感觉就像是在梦境一样神奇,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到了中林境内了’,啊?你摸着良心跟我说,那到底是谁说的?!”
“咳咳——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嘛,干嘛要刨根问底呢,给个面子。”
“我——”
两人的耳朵都微微抖动,又是很默契的大喊:“上官军来了!准备迎战!”
“一个人头一两银子啊,兄弟们加油干!”
“胜了荣华富贵,败了一个脑袋,大赚特赚啊,不拼是傻子咯!”
哗啦——
在两人另类的动员声中,城墙上的将士轻松了很多。
从两人大喊到现在,所有将士都还没有听到大军来袭的响动,有人或许想发问了吧,所以外面的山谷传来稀疏的马蹄声。
哒哒——
马蹄声不仅在增强,还在增多。
咚咚咚——
数百骑兵从峡谷转角奔来,身穿的是天策军服。在他们的后面,是还没有冒出最后一个人的上官骑兵,上官骑兵不停向前射箭,天策军处于后方的骑兵不时摔落。
从远处看,天策军就像一只兔子,正被一只豺狼追赶,豺狼不时下嘴,咬去兔子的血肉。
孙希与李忠脸上都是不由自主先闪过惊喜,然后是疑惑和凝重。
“先不要射箭,准备放下吊桥!”
天策军最前面那人挥舞手臂。
“开城门!快些!”
两人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再看身形也像,急忙出声。
“放下吊桥,快!弓箭兵准备射箭!”
天雄岛上的光武四大势力,因地形受限,骑兵还是少了些,那数千上官骑兵还没进入弓箭兵射程就折返了。
“向四周派遣斥候,一有情况就去城主府找我们!”
“遵命!”
孙希和李忠跑下城墙,师乾就朝他们走来,脸上全是劫后余生庆幸和对两人的感激。
“呼——我也只是胡乱喊了声,想不到竟然是你们,看来我还命不该绝。”
“哈哈哈——正愁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不够大,部下听不清,你来了正好。”
“听说你小子被困在潍城,我还曾带兵往你那去过,但局势变化太快,最后我也只能退回来了。”
“无碍,我现在不是也退回来了吗。只是那一万部下和几个兄弟,唉——”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去城主府给你和诸位勇士接风洗尘。”
......
呼延琼梅自昨日离开之后,杨风青难得享受到了闲暇好时光。
不过是断断续续的,因为每逢吃饭或吃药时,裘弘深就会给他叨叨个不停。
这不,现在趁着上药,他就又给自己说上了。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我偏偏就要说‘酒香很怕巷子深’,那个鹊鹤算得上什么神医,若非我没有出世,他早就到一旁待着去了。”
“不过鹊鹤的性情倒是很好,前些年路过这里,为一些人家开了些救人的药方,换作我定然不会做。”
“哦?为何?”
裘弘深一直都是自言自语,杨风青突然问讯,他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嘴强王者还是嘴强王者,只有说出第一个字,后面那就不是问题了。
“因为我就住在这里啊!我不仅应该卖,还应该卖得贵一些,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对我很客气,以求我哪时候发善心少收他们一些银两。如果我不收他们的钱,嘿嘿,说不定哪日我自己生病了卖不了药,他们还会埋怨我。”
“而且我之所可以卖药,凭的都是真本事,又不是干些什么鸡鸣狗盗的事。”
“不错,是这个理。”
“公子你真认为我说得有理?”
“有理。”
“哈哈哈,我就说有一日我会遇到与我所想一样的人,今日终于遇着了。我与他人说这个理儿,他人不是说我太冷漠,就是劝说我如今身居豪苑,家财万贯,应当达济百姓,我可去他的吧!”
“他自己怎么不去达济百姓?他自己就不冷漠了吗?前些日子从辽东跑来的流民,有几个被他们收留的,一个都没有!反倒是我还收了几个做家丁,他们——”
“算了,不想说他们坏了我的心情,还是说些美好之事吧。”
裘弘深眼睛轱辘转,起身打开房门左右都望了一眼,又关上房门,重新来给杨风青上药。
“你要说的不是美好之事吗?怎么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嘿嘿,要说的事虽然美好,但确实见不得人啊。等下——公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可别误会,我没有将自己每晚与内人做了什么说与别人的特别嗜好。”
“那我放心了,省得用一个时辰时间去听你描述你三秒就完成的事。”
“三秒就完成?三秒是多久?我为何从未听过,有一炷香时间长吗?”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默契!有些词语就算听不懂,但通过语气与神态,都能推测出一二。
“公子你可别瞧不起人啊,我可是特意点过香火的,我可以坚持这么久!”
说罢,极为骄傲的伸出三根手指。
悠哉看书的杨风青没能忍住,笑道咳嗽,因为他仅将‘我可以坚持这么久’与裘弘深的动作和得意相连。
“噗——咳咳——不错不错。”
“既然不错,公子为何有是这反应呢?公子你倒是说说,你能坚持多久?”
“嗯?!我听说二狗这两天好像很闲,他——”
“咳咳——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弘深唐突了。”
裘弘深从二流子转为正人君子的速度,杨风青自叹不如。
“嗯,说吧,美好之事。”
裘弘深从正人君子又迅速变成二流子。
“嘿嘿,就是鹊鹤有一孙女,也不知是亲孙女还是从哪捡的,长得灵气逼人,离去的时候,不知道带走了多人男子的梦。”
“要我说,鹊鹤带着那么一个孙女在身边,不是在解救百姓,而是让百姓深陷情苦之中啊。”
“咳咳——认真地说,他孙女在他身边,或许真的会招致无妄之灾。毕竟还有些人并不需要什么鹊神医,他们有御医或不显名却医术高强的人,例如我这般,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们欣喜的美好女子。”
“她漂不漂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带走梦的男子里有你,你就是深陷情苦里的人之一,最后一句话,我就当作你在夸我严于律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