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本是贪生怕死的人,虽然一时激愤顶撞了苏信,这时见苏信望着他不发一言,却也心中发虚,顿时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苏信忽地大笑两声,说道:“那我便给你个机会试一试!”
石中玉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说,竟然真的打动了苏信,顿时只觉前景一片光明。
便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声音一个苍老豪迈,一个促狭阴冷,一个却似银铃般清脆,那豪迈的声音道:“老三,你说这人不打招呼便来我碧螺岛上,还说出这样让人笑破肚子的大话,却是该如何处置。”
那阴冷的声音道:“我看这两人倒是言辞伶俐,想来都是说笑话的大高手,不如便将他们双腿双脚都打断了,叫他们整日里给咱们说笑话听。阿珰,你说好不好。”
跟着便是那清脆声嘻嘻一笑道:“那当然好啦,四爷爷家中的仆役都没什么趣味,这俩人偏偏会说许多笑话,我看也不用砍了他妈双腿双脚,只不过喂了咱们丁家的毒药,让他们陪我玩耍便了。”话语中说的残忍,声音却很是好听。
这三人说着,便已经走到苏信二人所在的闪动外,苏信便见着一个俏嫩秀丽的女孩儿,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穿着水绿色的衣裳一蹦一跳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一个腰间缠着金灿灿一条长鞭,面容刚猛,一个空着双手脸上笑眯眯地。
那少女见到洞中的石中玉,一声轻咦,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欢喜,石中玉脸上也是喜色一闪而过,却不敢有什么其他动作。
苏信瞧着那三人,听他们所言,便知道不是良善好人,不由得更是对这处江湖有些失望,更坚定了要让江湖更美好的信念。
苏信皱眉问道:“几位有什么事儿?”
那刚猛老人笑着近前拍了拍苏信的肩膀,暗中却用下了阴狠内力,说道:“你这人说话倒有意思,老夫在这碧螺岛上住了将近三十年,你不问一声便来,反倒来问我?”
苏信只觉得一股阴损真气顺着老人的手掌朝自己心脉涌去,体内真气自主抵抗,一个盘旋便将之化为无形,皱眉道:“在下不知这岛已经有主,不过我们只不过借了个山洞住住,却不知哪里碍到老人家了?”
那老人见自己内力如同泥牛入河,心中知道遇到了高人,却又见苏信说话如此客气,心道这人看着年纪不大,莫非只是误食了三年灵芝仙草,所以有了深厚真气,退了两步暗自小心,笑道:“那也没什么,只是两位到了岛上,老夫却没尽到地主之谊,心下甚是不安,却是想要请两位到家中做客,也省得在野外风餐露宿。”
苏信笑了两声,刚要答应,另一位一直笑嘻嘻的老人却忽地勃然变色,怒骂道:“老四,你吃错了药吧,干什么请他进庄!”
说着左手便朝着苏信颈上抓去,另一名老者也不阻止,反而抱着手想要在一边看笑话。
石中玉在一旁瞧着,只是与那少女眉来眼去,哪里管苏信的死活,若是他被那两个老人打败,他逃之夭夭岂不更好?
苏信见他手法凌厉,想来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却并不在意,他真气浑厚程度在此处江湖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只是运气周身,便叫那老人擒拿手法全无用处。
这老人连捉了苏信几处要穴,却毫无用处,脸上立刻流出汗来,他纵横江湖数十载,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不知道见过多少高人,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古怪事。
当下收了手,勉强笑着道:“两位确实应该到庄上坐一坐,老夫珍藏了许多美酒,大伙儿一伙尝尝却不很妙。”
苏信点头应是,叫石中玉收拾了东西便准备离开。
石中玉笑嘻嘻道:“这些东西哪有什么用处,全都不带了就好,两位爷爷庄上肯定应有尽有。”
苏信道:“那几本书你每天若不早晚翻看,岂能睡地安稳。”
石中玉脸色一囧,只好服从。
几人跟着老者一同来到碧螺山庄,只见此处依山而建,四处苍松翠柏,景色雅致,进了门又是一个大大的花园,穿过取可见一个大大的演武场,可见此间主人十分喜爱武学。
一路到了会客厅,那凶猛老者一拍手,便有仆从送上现成的饭食,菜色多样,一碗清蒸的鲈鱼上点着葱姜丝,甚是美妙,碧螺春茶也都是雨前顶好的,比起苏信在山洞中的饮食好出许多。
两位老人陪着苏信坐在上首,石中玉则同那少女混的甚是熟悉,似乎以前便认识一般,石中玉相貌甚好,言语伶俐,又混惯了花丛,讨好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完全不在话下。
那老人倒了一杯酒让了苏信,笑道:“这是藏了二十年的绍兴女儿红,今日来了贵客,大伙儿一起品尝品尝。”
苏信无不应允,看着几人心中原本模糊的计划渐渐清晰起来。
酒席中,两人一直对着苏信套话,想弄明白他的师承来历,武功如何,真气为何如此深厚,苏信只是告知了名字,却不谈其他。
那老人心想,这武林中近几年哪有听说过这样年轻的高手,莫非是驻颜有术的高人来我岛上胡闹。
他二人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做事随心,并不算正道人物,怕苏信要与他二人为难,一时之间倒也有些惊疑不定。
两人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终还是那笑眯眯的老人开口道:“敢问苏公子来这碧螺岛究竟有何贵干,若是用得上丁不三丁不四的只管开口,咱们绝不推脱。”
说这话时,他二人眼中精光闪闪,只要苏信真是来对付他们的,说不得便要拼了。
倒是那少女嫣嫣一笑,柔声道:“爷爷,石公子说他跟苏前辈只是来此处游玩,本没有什么意图的。”
那丁不三眼一瞪,少女吓的立刻闭嘴。
苏信哈哈一笑,也不再装模作样,开口说道:“本来我只是带着这徒儿寻个僻静处磨炼他的性子,如今却真的有些要事要两位帮助。”
丁不三还未开口,刚猛雄壮的丁不四便中气十足地说道:“公子只管开口,说实话,这江湖上咱们兄弟做不了的事还当真不多。”
苏信微微一笑,说道:“这本也不是个难事,只是我这徒儿顽劣,我教他些儒教的道理他并不十分喜欢,专门要学什么高深武学,这方面我却没什么好教他的,却要劳烦二位教他些惯用的招式,叫他在武林上能有些防身手段便是。”
丁不三听了,脸色一黑,心下惊疑不定:“这人真气浑厚,恐怕我兄弟二人加起来也比他不过,怎么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不是戏耍我兄弟?而且江湖上各家武学都有师承,对外人并不轻传,他张口便要我二人传授武功,这却是什么道理。”
丁不三猜不透苏信意思,只好问道:“说来我丁家功夫只是祖辈相传,并不如什么武当少林那般只自己弟子不传,但老朽二人的功夫浅薄低微,恐怕耽误了佳徒呀!”
苏信见他言语推脱,知道他有所顾忌,直言道:“两位的功夫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不必过谦,我只不过是教这孩子读书认字的师父,却不是教他武功的师父,你们若有门户之见,收他做了徒弟便是。等他武功学成,咱们却要一起做一件事情,好叫这江湖安生几天。”
不三不四兄弟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如何推脱,便只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