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将一口酱牛肉放在口中缓缓嚼着,咽下后看着胡从心道:“他们的招数更高明,我不也输了两把么,你以为我没出千啊?”
胡从心苦着脸道:“大家都是出千,我就鼻青脸肿,你就潇潇洒洒,我啥时候也能成为高手啊,只有高手才能以理服人,讲道理讲不过别人还能以力服人!”
苏信白了他一眼:“我讲理的话你还能出来吗,你把自己输给他们了干脆就死好了,干嘛还要让我来救你。”
胡从心给苏信倒了一杯茶,嘿嘿笑道:“您老消消气,今后我再也不单独行动了,一离开你我就挨打,这日子谁顶得住啊!”
苏信笑道:“别耍贫嘴,说说那个骰子,你看清楚了没有。”
胡从心将手里的鸡蛋一口吃下,低声道:“看清了,是蛊,在我体内下毒的蜘蛛是彩蛛蛊,骰子是骰子蛊。”
苏信追问道:“能看出来有什么作用么?”
胡从心摇头道:“哪有那么详细的信息,只知道彩蛛蛊能够下毒,能够蛊惑人,骰子蛊坚硬如铁,其他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猜出来骰子点数是怎么变的了,不论在骰筒里面摇成几点,在开筒的时候骰子蛊就会按照主人的心意变化点数!”
胡从心一拍大腿,骂道:“他奶奶的,怪不得老子看走了眼,骰子蛊变化点数就跟咱们动动手指一样,又不需要机关,又不需要动用真气,怪不得连您也看不出一点儿异常。”
苏信点头道:“赌第二把的时候我已经用真气将骰子包裹,可点数还是变了,那骰子蛊变化点数确实隐秘,输的不冤。”
胡从心骂道:“那贱女人害您答应了他一桩事,也不知道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苏信叹了口气,笑道:“只要你以后别再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她的事儿好解决。”
小康在一旁皱眉道:“前辈,又是蛊虫么?我记得只有南疆一带才练蛊,现在怎么阿月也练了,这京城里也有人练,难道南疆门派已经如此深入中原了么?”
苏信皱眉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中原门派数不胜数,怎么偏偏冒出来这许多练蛊的。中原多平原,少山林,毒虫猛兽也早就被驱除,他们在中原练蛊可谓是事倍功半,这,小康,今后你在锦衣卫中可以多多留意此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小康点头应是。
三人酒足饭饱,苏信看着小康说道:“你我相识便是缘分,今后不知何时再见,多多珍重。”
胡从心怅然道:“小康,胡从心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记住,锦衣卫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你喜欢我便也不拦着你,只是别什么事儿都傻傻地往前冲,该怂的时候一定要怂,实在不行,以后你来找我,你别看我现在还一无是处,今后胡从心我必然飞黄腾达,到时候胡从心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小康的。”
小康谢过,笑着拍拍胡从心的肩膀道:“你就别吹牛了,好好待在前辈身边,今后少挨打就算是福气多多了。”
临别前,苏信忽然想起来白眉,对小康说道:“对了,今天上午我碰巧遇到锦衣卫里面一个长着白眉的人,估计在锦衣卫里是个说的上话的,如果有事需要帮忙,你可以去找他试试!”
小康猛地点点头,在月色下朝着锦衣卫驻地去了。
苏信见胡从心满身是伤,便道:“那金叶子还够咱们花几天,就近找个店住下,修整修整咱们再出发。”
胡从心咧嘴笑道:“我不碍事的,该啥时候走啥时候走就是,这点儿伤算什么!”
看着胡从心咧嘴笑笑便痛地龇牙咧嘴,却偏偏还要逞强,苏信也不理他,径自找店去住了。
……
朱雀门,红楼,密室之中。
瓜皮帽男人坐在正中,脸上没有了白天的市侩与猥琐,显得沉静威严,红莲侍坐一旁,轻柔地为男人捶着背。
“红莲,你看苏信咱们能够拉拢么?”瓜皮帽男人的声音竟有些说不出的温润。
红莲道:“我了解到这位苏公子似乎与金海楼的那位有些关系,咱们想要拉拢他恐怕有些难。而且,他似乎性格与寻常武人不同,有些随性,又有些像书生,咱们今天与他结下善缘,吩咐手下今后不要得罪他,想来以后至少也能有他一个人情。”
瓜皮帽男人幽幽一叹,揉了揉眉头说道:“化生门那些人近些日子越来越嚣张了,武灵王并不怎么看得上咱们,咱们自己又…唉,自从蛊婆婆闭关,咱们就连一个宗师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红莲温婉道:“师兄,你不必忧虑过多,蛊婆婆神机妙算,想必在闭关前早已有防备,咱们只需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便是。”
男子拍拍红莲的手,柔声道:“师妹你说的对,是师兄多虑了,咱们御蛊宗传承千年,只要咱们将圣蛊培养好,等蛊婆婆出关,化生门那些人根本不堪一提。”
红莲道:“圣蛊已多年未曾面世,希望咱们能够一切顺利吧,听说紫影虫已经回到宗门,咱们也要加紧速度了。”
男子点点头道:“是的,圣蛊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男子忽地站起身来说道:“师妹,今日我那蛊虫正在蜕变的关键时刻,你且先睡下吧,我再去看看,以免出了差错。”
说罢男子匆匆离去,留下红莲一人在密室之中。
红莲痴痴望着师兄离去,口中喃喃道:“七星斗转南疆乱,圣蛊养成方能安。师兄啊师兄,咱们为了这句楔子不远千里来到中原,不知道要经受多少痛苦磨难,真的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