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蔺话还没说出口,他身旁一位苍老的老妪忽然裂开,从脖子处到腰间,像被刀劈开一样,五脏缓缓流出,鲜血迸溅,撒到了所有人的身上,惹得那些人失态惊叫起来,现在一片混乱。
无端端的,一个老人就死了,这让人惊悚,让人不解。
但古蔺似乎看出了倪端,那老妪的死法,就是妇人的死法。
“真是痛呢,少年可真不知怜香惜玉,怪不得到现在还是个雏儿。”
古蔺神色阴冷,喝道:“妖女!你练这种武功,不怕害死你身后的人吗?!”
“怕?呵呵呵……”妇人笑了起来,声音不再那么魅惑,而是变得竭斯底里跟疯狂。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还管他人的事情做什么?!”妇人叫道:“有本事动刀,这满龙剑山庄一百三十七个老弱妇孺,有本事便杀得干净!”
“你!”古蔺咬牙,这妖妇明显是练了什么能转移伤害的邪功,现在杀她,等于杀山庄中一个无辜的人,这不是他来此的目的。
看到古蔺驻足咬牙的模样,妇人畅快的大笑起来,道:“少年,你功夫的确了得,连奴家那死鬼相公都被你分尸了,不过这又怎么样?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当年如果他随奴家一起练这功法,今日他就不用死了!”
“你比你那丈夫可狠多了,我师父说的没错,最毒莫过于妇人心。”
“哟哟哟,年轻人,姐姐我现在可是把命拴在腰上呢,如果不狠一点,那死的不就是奴家了?”妇人媚笑起来,继续道:“奴家看你长得还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跟在姐姐后面,我可以把这功法传给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古蔺冷冷道。
妇人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道:“还道不同,笑死我了,你我本就没什么差别,你是魔道,奴家也是魔道,我们都是一样的。”
“呸!不要脸,小爷我不杀坏人!跟你这个妖女不一样!你才是真正的魔道!”
“不杀坏人?你以为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刚才的那个老妪难道不是你杀的?她只是一介妇人,可不算是坏人。”
骨刀少年脸上愤怒,他的手紧紧攥着骨刀,天上的邪火也激烈的燃烧着。
“怎么了?生气了?奴家好怕哦。”
“妖女,你早晚得死,就算我今晚杀不掉你,出了山庄,我会追杀你至天涯海角!”
妇人只是冷笑,并不答话,二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动,准确说谁也不敢动。
古蔺心中有些着急,如果再僵着,等其他势力发现这里的动静的话,他的任务就失败了。
可恶!如果我的刀能再快点,只要跟阿寂的剑一样快,我就能在妖女施法前砍下她的头!
少年心中怒喊。
可他不是,他跟华寂不一样,他的刀不是飞刀。
最后,少年松了松手,呼出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妇人满脸媚意,道:“你跟姐姐过一夜,姐姐就放过这些人。”
“你还会采阳补阴?”
妇人笑了笑,容颜动人。
“不可能,况且你不怕我到时候杀了你?”
“杀了我?咯咯咯……如果你想让这些人死的话,那你就杀了我。”
古蔺腮帮子抽搐,这是愤怒到了一定境界才会有的情况。
“换个条件,我放你走,你放过这些人。”
妇人想了想,感觉现在的处境对自己不是太好,在不远处,更是有一头饿狼在盯着自己。
“你放我走,你身后的人似乎不怎么答应。”
古蔺知道她说的是谁,所以认真道:“你放心,他是我师父,他听我的。”
“真是奇怪,还没有哪个师父听徒弟的。”
“你现在不妨赌一把,这些人其实与我都无关,你也说了,我是魔道之人,我大可以杀你一百三十六次,直到杀死你为止。”古蔺沉声道:“别以为小爷我看不出,其实你根本没有任何的修为,只是会那种替死的邪术而已,还有一点,你那种邪术恐怕不能连续使用,就算能,也绝不会超过十次,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拖延时间吧?”
妇人瞳孔微缩,一脸震惊的看着古蔺,没想到这个杀气凛然的少年,眼力倒是不差。
“少年……你想错了,奴家这功夫,也是能实战千百次的。”
古蔺不语,只是看着妇人,天空的邪火开始向这边靠近。
见状,妇人只能道:“那好,条件我答应了。”
古蔺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路,那漫天的邪火也慢慢消散,天地又恢复平静,只有惨败的月光照在满是鲜血的龙剑山庄。
妇人还是有些信不过,指了一个孩子,厉声道:“别想歪心思,你不想这么可爱的孩子死掉,就别让我死。”
“别废话好不好,说让你走就让你走,磨磨唧唧干什么?”
“哼!”
妇人冷哼,身影慢慢走远。
当她看不到少年后背时,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可他那一口气只呼出一半,眼前就被猩红所代替,随后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
“你……你们……”
妇人口中鲜血狂涌,头颈搬家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在死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死的,只知道一道血芒闪过。
带着不甘跟怨恨,她倒在了血泊当中。
而站在龙剑山庄庭院中的古蔺一脸沉默,亲眼看着那脆生生的小女儿失去生机。
“对不起。”
古蔺低声道,也不管那小女孩儿的父母听不听得到,就直接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少年离开后,除了那小女孩儿的父母外,其余人都齐齐跪了下来,对少年方向轻轻一拜。
这一拜,是救命之恩。
远在龙剑山庄外的斜坡上,有一具无头尸体跟一个黑袍老者,见到少年归来,老者似笑非笑道:“怎么?心不安了?”
古蔺不说话,他从跟着老者身后,杀人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七了,可像今天这种心里堵得慌还是第一次。
“嗯。”
少年情绪似乎不高,往常那种杀恶人的成就感似乎不见了。
“嘿嘿,别人都说老子我不像魔道之人,可你小子哪里像魔道了?”
古蔺苦笑,看了一眼死去的妇人,道:“师父……”
“先别说,让我猜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食言而肥?”
“不是。”
“其实我们魔道中人就是这样,不讲信用怎么了?讲信用我们还是魔道吗?”
“你这老头怎么这样,我都说不是了,我是想问魔道中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真的如外面所言,恶贯满盈,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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