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舒义处事就喜欢就随性而为,看到堂兄吃瘪,他的心情无限好。
看到令舒叹不说话,令舒义嗡的一声撑开扇子,轻轻摇动间笑道:“华兄本是江中鱼,遇风云便会化龙,你凭什么阻拦?”
“胜者为王,这次的博弈是我输了,不过你以为这样朝廷就会松手?你想错了!陛下肯定也想得到华寂的消息,我只是在顺应陛下的心意而已。”
令舒叹一脸鄙视,嗤笑道:“陛下需要你帮助?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朝廷中的几个老东西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给陛下,轮得到你?”
“老东西总归是老东西,再过几年早晚会湮灭在历史更迭中,到时候还是你我的天下!”
“别别别,那个‘你’字去掉,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更何况,你现在不是放眼天下的时候,而是想想怎么面对我父亲跟你父亲的责问吧,对了,陛下那边你也要想想怎么说,还有你师父他老人家啊,哈哈哈……现在想想,你的事情还真多啊。”
令舒义大笑,语气很是轻松,只是有一刹那,他的眼中充满了遗憾。
他的本旨是与华寂交好,他挺喜欢华寂性格的。
谁知道有了令舒叹的搅局,这原本可以打好的关系是彻底废了。
如果令舒叹抓住了华寂还好,令舒家不会说什么,顶多是叱骂两句,奈何他把华寂给弄丢了,还与追魂司扯上了关系。
如此败笔,就算令舒家原谅令舒叹,当今天子也不会原谅!就算皇帝陛下不计较,那推星派的老家伙肯定会大骂。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像令舒叹自己说的,成王败寇,现在他的确要想想如何应付到来的责难。
如果说当今世上,消息知道最多的人是谁?估计就属于当今天子了,六洲各地,都有华都的眼目,令舒叹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落到了当今天子耳中。
一位身穿皇袍的男子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下面则是满朝文武百官,今日的早朝没有多少新鲜的事情,知道令舒叹的消息被禀告之后,华向朝才慢慢坐起。
“有意思,也就是说,二哥他终于肯露面了?”
一位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人走出,他行礼恭声道:“陛下,此事依臣看还是放任最好,那孩子终究身怀皇脉,如果出事,有损朝廷威严。”
“诶,白相宰此言差矣,华寂既然是身怀皇脉,理应速速召回,不能流落在外,倘若出了意外,才是真正有损皇威。”一位身穿黑色官府的中年人走出,他身高八尺,人到中年正是事业上升期,所以他满脸淡笑,威严十足。
这二人正是当朝两位宰相,白康与闽雷。
二人从小就不对付,年轻人学习并列第一,长大喜欢同一个女子,不过这个女子却选择了白康,这让闽雷有些吃味。
看到二人又要争吵,华向朝挥了挥手,愤怒的说道:“朕在说话时别插嘴!朕自由分寸!”
天子发怒,二人只好弯腰退下,这让满朝文武都不敢言,场面有些安静。
过了片刻,华向朝说道:“华寂毕竟是朕侄子,封他为冠威侯,择日宣告天下。”
此话一出,无数人都神色大变,这么草率的封一个侯爷,这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位侯爷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顿时就有数十位反对的声音响起,这些都是先帝老臣,权势太大,华向朝也无法左右他们,只能利用皇威进行压迫!
“无需多言,朕心意已决,谁再多言,直接仗责五十!罚奉十年!”华向朝说完就挥袖离开,不容下面的人继续谏言。
皇帝起身后,他身旁的官宦尖着声音喊道:“退朝!”
声音宏大,皇宫内外都听到了这声尖啸,不管身在何处,只要在皇宫内,听到这两个字都得稽首跪拜。
等到华向朝离去,满朝文武这才起身离开。
白康对华寂封冠威侯的事情并没有多大阻拦,这本该如此,皇帝的亲侄子如果不能封侯,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
以前是找不到华寂的消息,现在不一样了。
反对的十几个声音都是位高权重的老人,这冠威侯的头衔五十年来都无人可以封赏,这次贸然赏赐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少年,这让很多人不满。
关于这冠威侯,在先帝之前的确有一位,那位侯爷膂力惊人,统兵打仗的本事也是一绝,为整个华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到了最后,这位侯爷本该晋升为冠威王,奈何后者坚决不要王爷的名头。
直到这位为华都鞠躬尽瘁的侯爷去世,冠威侯也就成为了跟王爷同级别的头衔,而且至今,都无人能够获封冠威侯。
最让人炎热的是,是冠威侯的威望!
走在皇宫内,白康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时一位身着紫色官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轻飘飘的说道:“白相宰,你说陛下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会把冠威侯给一个素未蒙面的小子?就算这小子是他亲侄子。”
白康摇了摇头,叹道:“妙青,你我是多年兄弟,我也不瞒着你,这朝堂就如战场,陛下可不是愚笨之人,不然早被那些老不死的给吃了个干净。”
妙青赶紧抱手,虚心请教,道:“还请白相宰指点。”
“出去再说。”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一话,倒是那闽雷煽风点火,不断的给那些老臣们灌输迷魂汤。
“老大人,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冠威侯?您膝下子嗣无一不是良才,却只能当一城监御史?分明是明珠暗投啊……”
闽雷的煽动并没有让老臣脸上出现别的表情,他淡淡道:“陛下自有决断,老臣无话可说!”
闽雷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有这句话,他的目的就答到了。
另一边妙青看到闽雷的嘴脸,冷笑一声,说道:“这混蛋,不想着怎么击退蛮子,只想着如何窝里斗,一个宰相之位还不能满足他,难道他想当帝王吗?”
“放肆!”白康低声叱训,道:“妙青,这话我可以当做你没说过,下次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
妙青撇了撇嘴,一脸不爽的看着闽雷,后者似乎有感,朝着妙青方向爽朗一笑,这让妙青冷哼一声。
出了皇宫,妙青终于忍不住问道:“白哥,到底怎么回事?”
白康招呼着妙青上了马车,然后才说道:“看事不能看表面,当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册封华寂为冠威侯不是给你们看的,而是给那位大人看的!”
“你是说……华威亲王?”
“嗯,当年他与陛下闹了矛盾,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同时还将帝华剑给带走了,这些年陛下一直想招人仿造帝华剑,但却无一成功。”
“可是……当年的事情……我听闻是陛下……”
不等妙青把话说完,白康就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没有对错,你可知道这冠威侯头衔意味着什么?”
妙青点头,慢慢吐出八个字:“勇冠三军,威势摄天!”
“不错,只有那种绝世良才才能有此称呼,既然陛下封华寂为冠威侯,就说明他已经低头了,能让一个帝王低头,只有那位大人了吧。”
白康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同时也苦笑一声,继续道:“此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你妙家这些年有些锋芒外露了,已经让陛下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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