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器店门口,当夜星辰正琢磨着怎么暴力破门的时候,门内却“吧哒”轻响了一声。夜星辰试着推了推,应力而开。
一切还是老样子。
屋子的正中,就是那一个火炼炉,只是已没有了往日里红红的火光。地上躺着一柄黑黝黝的锤子,还有一个铁夹子。
此外,就是靠里放着一个宽大的木摇椅,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木桌。木桌上,有一个青色的大茶壶。除此之外,这里再无它物。
夜星辰又转入了后间看了看。这是方阳明的卧室,但夜星辰也是第一次进来。
十分简单,犹如那牢房一般,有一床。床是石床,大理石一般颜色,却没有任何的被褥。然后,就是一个木头箱子靠墙而放。打开了,里面只是几套衣服,除此再无其它。
夜星辰关上了屋门走入了店厅,在摇椅上坐下,伸手取了那紫色大茶壶摩挲了一阵子,又轻轻地放下了。
他闭上眼睛,眼前立刻闪现出方阳明躺在这里听自己讲《西游记》故事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犹在眼前。
但夜星辰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有所作为,及时将方阳明给救出来,那这些往事就再也不会成为新的故事的起点。
夜星辰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这间店的主人了。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去学习打造灵器,然后将这家店给延续下去。
吱呀!
吱呀!
摇椅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有一种奇异的节奏感,夜星辰紧闭着双眼,心中一时无比安静。但他现在终于感觉到了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压力。
压力,只因想要存在,想要去真实的生活,想要得到,所以便如期而至。人活者,又怎么会没有压力呢?
对于夜星辰的成长经历来说,他的生活中从来都是压力与快乐并存的。
夜星辰想了没多久,竟睡着了。
其实,他并不是个挺爱想事的人。只因为他知道,一件事如果确定要做,那只要明确了方向,然后有大概的方略,坚持做就是了。如果凡事在做之前,就要将所有的问题想个明白,推演个清楚,那恐怕一定会浪费太多的精力与时间。
最重要的是,想得太多,就会提前带来更多的烦恼。
就比如单位的那小女同事小颖问他:“辰哥,你说我在领导门口站了十分钟可都没敢敲门,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敲门啊?”
夜星辰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带着这小女同事来到了单位领导办公室的门前,敲了敲,在听到里面有个声音说“进”的时候,他就将小女同事推了进去。
这,就是夜星辰做人的风格。有事说事,事来了不怕,也不要因为自己想得太过而浪费不必要的感情和精力。
已换了新主人的灵器店里,那新的主人正躺在那架已不知道有个多少年头的摇椅上睡得很安心。
他,会如方阳明一样在这摇椅上,一躺就是数不清的岁月吗?
明天的事,想那么多,有何用?
当柳千荷带着柳雨桐找到夜星辰之后,柳大老板立刻拍板,因为小侄女的到来,所以小夜子伙计以后就正式搬到了这灵器店里住了。
其实如果柳雨桐与柳千荷姑侄俩能住一间屋,夜星辰也是不用搬出去的。但夜星辰改变不了柳老板的意志,所以便只好有了两个身份:灵器店老板,兼小货店小二。
闲下来的夜星辰,将那两万三千多晶票之中的两万的换成了灵晶。
是二十颗中品灵晶。
因为如果换成一品灵晶的话,两万块那玩意可是太扎眼,反正是与两万个鸡蛋凑到一起的大小差不多。
二十颗中品灵晶,那不知名的东西果然也认。而且,竟还真的送了夜星辰奖品出来。
还是挺有用的东西。
是一个耳钉,上面镶嵌了一个红宝石。红酒一般的红色。
这是“联心钉”,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可以让夜星辰感知到佩戴的人,无论是在哪里,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或者主动激发的时候,能够感知到。
如果与佩戴的人手拉了手,还可以激活一个防护神通,形成一个法罩,用原话说是“一定时间内,抽取体内之灵,形成无法被破坏的保护膜。”
最为关键的是后一句“没有空间限制”!
夜星辰的理解,就是这玩意儿很可能在自己穿梭到现世世界后,仍能收到在这个世界里佩戴耳钉的柳千荷的危险信息。
不送给柳千荷?
夜星辰想不出来谁比这未来媳妇更适合拥有它。
事实证明,柳千荷很喜欢这耳钉,马上就带上了。她的肤色本来就白皙,在这小小玛瑙红的耳钉点缀之下,真有一幅月下看佳人的美。
夜星辰很喜欢,心里有冲动,但实际却没敢行动。因为,柳老板的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已准备好拧你耳朵啦”……
夜星辰算了算,离开这世界还有八九天的功夫。他便将剩下的三千灵晶都给了柳千荷,柳千荷知道这些钱是搜了桥志行三人而来,也没有多说就收下了。
夜星辰表示,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柳千荷没说话,转身就回内屋了。
夜星辰知道,柳千荷是想听他的解释的。可是,夜星辰觉得,现在就将两界穿梭的事说出来,还有些不成熟。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灵器店了。
就这样,日子过得普通,但也充实。夜星辰还是日日夜夜的操练自己,以期尽快提升修为。
该来的总会来,这一次,夜星辰是消失在了那摇椅之上。而在他走后,柳千荷每日都会来这灵器小店里坐上一会儿,发一会儿呆。
华夏,京城。
二环内,有一条很菜市场的街,这里还保留着老传统,是京城有名的老特色一条街。即便现在已是凌晨三点了,那还在这条街的路边吃吃玩玩、游游逛逛的外地人还有很多。
这条街上,都是老房子,古色古香。而在从街头往里数第十九个门,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黑门。这门,就好似在围墙上开了个便门一般。往日里,这门进出的,也都是一些和尚道士什么的。
街坊邻居们也曾举报过这个地方,说这里太奇怪,而且出入的都是出家人,很怀疑这里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那些举报,总是会受到热情的接待,然后就不了了之。
而也是前日里的白天,这门又打开了,这一次,竟进入了不少人。这些人,和尚道士尼姑都有,但或西装或休闲服的现代人也有不少。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这门,在下午五点前关闭了,到现在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
也有游人不小心靠近了这门,以游玩的心态,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但立刻,路边上就会出现几个大汉进行劝阻。
小门以里,三进之后,有一个飞檐描栋的老房子。这房子虽老,但是上上下下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尘土也没有。
房檐下先是一个前廊,前廊下了三个台阶是个小院子。台阶旁边,左右各两个大汉、虎背熊腰站得笔挺。这大黑夜里,他们竟还带着墨镜,一看就是那种保镖的打扮。
前廊紧贴的内里,就是老式的一排排窗棂,竟都没有改了现代化的玻璃,还糊得是窗棂纸。里面正亮了灯,显露出一些模糊的身影来。不时有人站起来手舞足蹈说上一阵子,然后又坐了下去。
看样子,他们是在开会。但外面,即使那些保镖离得如此之近,却一点说话声也听不到。
屋子不小,长有近三十米,宽超过十米,头顶的金丝楠木制大梁等,都刷着大红的漆,锃亮如新。屋子正中靠墙的是一个长案,案前是一个四方桌,桌上摆了瓜果茶碗,但却没有动过的迹像。桌子左右各有一把太师椅,上自各坐了一人。
左边一位,差不多五十来岁的男子,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面像威严,而在他的右手边,有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子坐在一个小圆凳上,脸上却很显不耐烦。
如果夜星辰在此,他立刻就会认出这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沐绮柔沐大小姐。
而那中年人,面相与沐绮柔有几分相似,却是沐大小姐的二叔沐虎。
方桌右边坐的,是一个眼睛半睁半合的老道士。这老道士头发胡子全白了,寿眉都垂到了嘴角。但脸上竟一点皱纹也没有,红润如婴儿。引得沐绮柔不时看上两眼。每当这时,那老道士就会对她笑上一笑。
再往外看去,却是左右各五把椅子,正好十个,却都是坐上了人。而且,每人之后也都站着一人。
这椅子上坐的十人,有两僧三道,其它五人俱都现代打扮。从五人的衣服料子,以及得体程度来看,都是高档定制之物。
而这五人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却也一眼就能看出不凡,都是走人堆里分外扎眼的那种。
其中一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他站在一个很气派的中年人的身后,那双眼睛不看别的,只在沐绮柔的身上打量。
沐绮柔被看得是全身起鸡皮疙瘩,狠狠瞪了他几眼。但那人的目光依然如故,肆无忌惮。
“咳咳!”那气派的中年人咳嗽了两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