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被一拳打到,却是不倒!身体后仰,竟只微微退了一小步,凭自己的身体,将苗若兰和胡斐二人完完全全地隔离开来!
胡斐见状,心中的怒气渐小,心中微讶。此人虽武功不济,能舍生保护他人如斯,却也有些侠义之心。于是,收了拳,看祁风的反应。
可祁风哪里还有什么反应!被胡斐一击,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苗若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平四爷好好地在那边!马大哥你怎么样了!”
胡斐一听,心知自己莽撞,好生悔意。伸手去扶祁风,哪知祁风却是一触便倒,鼻孔之中血流如注。急忙扶祁风躺下,胡斐抱歉地对苗若兰说道:“胡斐方才急火攻心失手伤人,请姑娘见谅。只是不知令尊武艺精湛,为姑娘寻的护卫却为何实力一般?”
苗若兰担心地掐着祁风的人中,对胡斐说道:“马大哥哪里是我的护卫。我二人素不相识,他不过是怕公子伤了我这女流之辈,这才……”
说着,苗若兰的脸突然一红。这样说话,岂不是暗示胡斐是个粗暴莽撞之人?
胡斐听出苗若兰话里的意思,歉然道:“让姑娘见笑了,胡某确实是担心平四叔,这才……”说着,胡斐猛地跳了起来,“平四叔在哪!”
苗若兰伸手向西边厢房一指。
胡斐腾身而起,砰的一声,踢开西厢房房门,只见平阿四躺在榻上,正不住喘息。
胡斐大喜,叫道:“四叔,你没事么?怎么伤的厉害?”
平阿四在厢房里早就听到他的声音,低声道:“还好,你放心。若不是苗姑娘搭救,今生便不能与你见面了。”
听闻是苗若兰趁人不注意将平阿四拖进厢房,这才保了他性命,胡斐心中稍安。塞给他一颗伤药之后,回到大厅向苗若兰行大礼道谢。苗若兰指了指地上的祁风:“胡公子,马大哥伤势是否有碍?”
胡斐心中有愧,将那伤药也塞进祁风嘴里,歉然道:“方才心急,却是误伤了此等义士。幸亏下手不重,服过伤药,稍等便可清醒,没有大碍。”
昏迷的祁风哪里知道,死亡距他只有一线之差!他哪里是想护着苗若兰?只不过下意识躲向苗若兰的身前,而不抬双手格挡,却明明是来不及抬手!若是换做山上其他武林人士,反应速度比祁风快上许多,必然会护着自己,那胡斐又怎会心中吃惊而突然收力?
阴差阳错,让胡斐以为他是忠义好汉,这才救了他的性命。
昏迷之中,祁风只觉得身体一阵发热,仿佛莫名一股力气流转他的四肢百骸。他只觉得从没这样强壮过,四肢猛然发力。而就是这一发力,祁风便“蹭”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摸了摸口鼻,满手鲜血,而额头也有些作痛。
可是祁风却莫名激动。
我在胡斐的手底下活过来了!
激动之中看向四周,原来他便被放在了先前平阿四所在的偏房。开门看去,苗若兰正站在山崖边,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静静出神。
这是苗若兰对胡斐生情,看来胡斐是下山了。
祁风干咳一声,吓得苗若兰面脸通红地回头:“啊?马大哥?你没事了?”
要装就要装到底,想从胡斐手里骗到刀谱,只能打感情牌。祁风挠挠头,歉然道:“马某武艺低微,未曾保护得了苗姑娘,实在有愧。”
苗若兰道:“马大哥侠义之心小女谨记,何况他不会伤我的……”
祁风心说,刚才装作保护你的是我好不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看见我怎么不脸红?我长得也不算太差,你怎么就不对我产生好感?学学苗家剑法也是好的啊!
不过想想而已,就算苗若兰真的对他产生好感,他也不会应。毕竟这苗若兰还是他之后搞到胡家刀谱的重要棋子。微微一笑,祁风说道:“以后多的是机会和胡大侠见面,苗姑娘不要受凉,快快回去吧。”
苗若兰这才看着山外,恋恋不舍地走回大厅。一进大厅,只见满厅都坐满了人,众人适才躲得影踪不见,突然之间,却都出现。各人一齐站起相询:“他走了么?”“他说些甚么?”“他说什么时候再来?”“他上山是来报仇么?”“他要找谁?”
苗若兰心中鄙视这些人胆怯,危难之时个个逃走,留下她和祁风二人抵挡大敌,当下淡淡的道:“他什么也没说。”
宝树道:“我不信。你们在厅上陪了他这许久,总有些话说。”说话间,眼睛又看向了祁风。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阴险狡诈之辈,若表现得正气侠义,反而会被他们排斥。摸了一把口鼻,祁风说道:“那胡斐上来便把我打昏,却不知后来对苗姑娘说了什么。”
祁风这便是故意让人往歪处想。果然,话音刚落,那宝树和尚便哈哈大笑道:“是是是,年轻人说话,怎么能让马寨主这粗犷的汉子听到?那胡斐做的确是合情合理。”
苗若兰只当祁风这莽撞汉子不会说话,也不在意,吓唬众人道:“那位胡世兄说道,他这次上山,为的是报杀父之仇,可惜仇人躲了起来。现在他守在山下,待那仇人下去,下一个,杀一个;下两个,杀一双。”
这些人中又有哪个是真正光明磊落的真英雄?被这样一吓,自然不敢下山。苗若兰心中有疑惑,问出话来,自然有开始回忆起苗人凤和胡一刀当年的事。
祁风自然坐回陶氏父子的身后,二人趁空档,疑惑地问道:“马寨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胡斐确实说要守在山下?”
祁风装作心有余悸,深呼吸道:“那胡斐上来二话不说便打在我的面门,我却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直接被打晕。他为什么走我也不知,他走后,苗姑娘掐了我的人中才清醒过来,他二人对话我确实不知。我只知道,就算二位寨主对上那小子,也只能顶住十招。此人万万不能招惹。”
那陶氏父子听到祁风“顶住十招”的言论自然不忿,可想到二人的功夫比马寨主也好不了多少,只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群人说着胡苗两家的恩怨,最后便说道了闯王宝藏。将苗若兰珠钗中的藏宝图取了出来,刘元鹤得意地说道:“那范帮主已经被擒,苗人凤上京搭救范帮主,相比已经被大内安排的天罗地网所俘获。现在我们拿了这地图和宝刀,去把李自成的宝藏挖出献给圣上,封妻荫子的功名自然不少,从那宝藏之中顺手牵走一些,更是一世吃不尽。如何?”
这番话自然中了众人的下怀,纷纷附言,情绪激昂。然而就在此时,刘元鹤竟然趁人不备,抽出弯刀冷不防地砍向苗若兰!
苗若兰是获得胡家刀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祁风早就趁混乱靠近了她,刘元鹤一击之下,祁风急忙抬棍格挡,叱问道:“寻宝要紧,为何还要伤及人命?万一苗人凤没被捉住,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刘元鹤冷笑:“刚才我们说的话都被这小丫头听到了,坏了我们大事怎么办!大内的安排自然没有纰漏,那苗人凤断然不会活命。让开!”
祁风回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只问一句,若是苗人凤真的跑了,要为这姑娘报仇,你我得再高的爵位握再多的银钱,又有何用?”
祁风的话自然说在了众人的心坎上。这些人说是武林众人,武功也只平常,哪有胆气敢与苗人凤叫板?当即有人附和:“说的有理,伤了她的性命总是不好的。”
可是就在祁风稍微放松的时候,刘元鹤的刀光再次袭来!这一次,目标不仅是苗若兰,连他也算在内!
祁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改变剧情的连锁反应来了!
再一击格挡出去,祁风大喊:“你要做什么!”
刘元鹤冷笑道:“谁知道你二人与那胡斐说了些什么?此时你又对这妞百般袒护,必然是有所图谋!我要先解决了你这个后患!”
无人来劝!就连陶氏父子也不来说话!
刘元鹤见状,刀势更加凌厉!招式之间没有任何空隙,不将二人砍死不罢休!
祁风虽然棍术诡异,力大灵活,可是后方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苗若兰!若是他闪身躲避,苗若兰登时变成刀下之鬼!苗若兰死了,他还怎么拿胡家刀谱!
死死地站在苗若兰身前抵挡,可是刘元鹤毕竟是武术大家,没了闪转腾挪的空间,祁风怎么和他相比!刘元鹤的刀光越来越凌厉,眼见便要抵挡不住,祁风大喊一声:“好你个刘元鹤,现在便想杀人独占宝藏,再把杀苗若兰的罪名扣给死人,好深的算计!”
闻言,宝树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刘元鹤的手腕:“现在大家还是齐心寻宝,自相残杀不好。”
刘元鹤不敢忤逆武功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的宝树,愤然道:“那拿这小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