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晖骑着独角火牛小强向着妖灵山外面走去,此时再去狩猎,已无意义,总不能这边小强救了自己,那边就让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弟们被屠杀嘛!于心何忍?于情何堪?再说也不知洪林他们怎么样了,自己这个当老大的,总得和他们会合再说。
他骑着独角火牛小强,一路行来,看似悠哉悠哉,颇有几分当年老子坐骑青牛出关的风范,引来不少同门弟子的瞩目,心说这是谁呀,这么标新立异,不去狩猎,骑着宠物闲逛?
他们却不知袁重晖内心里其实是天人交战,忧虑满怀,苦着呐!
一方面是考虑回去如何把今天遭遇的事情向明道宗的高层汇报而不引火烧身;另一方面是忧虑自己回到宗门后的安危,不知何时蒙面人就会找上自己,到那时自己可是性命堪忧啊;再说有这第一个蒙面人,就不难保证有第二个铁面人、铜面人啥的盯上自己,到那时是自顾不暇,更不要说静下心来修炼了,想着就让人闹心!
走着走着,迎头却遇上了洪林、张佑之领着宸昇教席、棋道院领队长老、明道宗的事务殿长老匆匆地赶来了。
看见袁重晖骑着青牛拉风的样子,他们愣住了,不是说被蒙面人掳走性命不保吗,怎么会是如此悠闲自在的一个大活人?
他们黑着脸把狐疑和恼怒的眼睛盯向洪林、张佑之等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重晖看见他们,连忙跳下牛背,准备上前拜见。却被洪林、张佑之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胳臂,是哭哭啼啼,“老大耶,你这是冤魂不散前来诉冤,还是死后成仙,心里惦记兄弟,前来见我们最后一面的吗?”
袁重晖掙开他们的手臂,笑骂道:“什么冤魂不散,死后成仙?你们这是咒我死吗?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没事嘛!”
两人立即转涕为笑,颠颠地跑了回去:“教席,长老,袁重晖说自己活蹦乱跳没事的嘞,这就与我们无关了哩,你们去问他自己是什么原因嘛!”
宸昇教席笑了:“兔崽子,是想忽悠我们是不是?快说,到底是为什么?”
袁重晖把被蒙面人追赶来到妖灵山深处,遇到四阶嗜血苍狼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独角火牛小强与四阶嗜血苍狼相斗,道士残魂夺舍的事情,他认为于己于独角火牛小强,不说出来都是最好的保护。
“四阶嗜血苍狼!”大家是吃了一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重晖,你不会是在讲天方夜谭的故事吧?”宸昇教席是将信将疑。
当看到袁重晖取出四阶嗜血苍狼的尸体时,都沉默了。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你骑得这头独角火牛是怎么回事?”
袁重晖猜测他们就会有这么一问,早就打好了腹稿:“蒙面人燃烧精血使用秘法重创了四阶嗜血苍狼的魂魄后,祭出一枚遁符逃跑了,我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侥幸活命,得到了这具四阶嗜血苍狼的尸体。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当初在坊市购买的宠物独角火牛,就骑着它准备回去。”
明道宗的事务殿长老在检查了一番四阶嗜血苍狼的尸体后,得出了结论:”这头四阶嗜血苍狼尸体刚刚进阶,魂魄确实受损十分严重,看来是受到了重创。不过能够在灵气稀薄的妖灵山进阶确实十分蹊跷,回头还得查查是何原因。”
袁重晖听了,是暗中舒了一口气,心说没有道士的残魂,查个屁!
事情到此算是有了一个结论,事务殿长老当即下令传讯给各道院的领队长老,立即结束此次妖灵山狩猎活动,等待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说。
当然也不容宗内不重视,先是玄道宗的弟子偷入妖灵山杀人越货,继而出现蒙面人掳人,再而出现四阶嗜血苍狼,哪一件事都非同小可,小者影响道生的道心,大者影响到明道宗的根基,不给一个交待是说不过去的。
…………
回到棋道院,袁重晖一头扎进星辰十八式的研究修炼之中,他是下了狠心,要把它全部掌握。
谁知洪林却跑过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玲珑阁无条件地对所有道生开放了,所有愿意进玲珑阁修炼的道生都可以进去修炼。这个消息,尤其是外门弟子听到后是欢呼雀跃,也算是给妖灵山狩猎不了了之的一个补偿。
玲珑阁是明道宗棋道的标志性建筑,共分九层,代表了棋道的九重境界,也是棋道院修炼棋道的道生们景仰的胜地,据说里面设置了各种各样巧妙的棋局以供道生们闯关,进入到里面的道生在闯关过程中既可以磨砺自己的棋道,又可以检验修炼层次,是众多道生们心心念念的修道佳地,据说至今还没有道生能够完全通过九层的关口。玲珑阁以往只对内门的道生开放,没有想到现在竟打破常规也对外门道生开放了,也不由得他们这些外门弟子们欢呼欣喜。
袁重晖知道这就是武源教席所说的明道宗在非常时期应变的又一策略了,他猜测恐怕以后还会有其它的措施也不一定,倒也不感到奇怪。
大家听到消息后是蜂拥而至,围站在玲珑阁旁边,纷纷眺望着却很少有人进去。
袁重晖很是奇怪:“大家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试炼,却站在着不动,难道是看热闹来了?”
旁边的张佑之连忙解释道:“老大有所不知,这玲珑阁四周共有八道门,每道门每次最多只能由8个试炼者才能进入,共八八六十四人,多一个都不行。如果人员满员,自有红灯警示,外面人员就不能进入修炼了;人员不满,绿灯放行,就可陆续进去修炼。”
“原来如此!”袁重晖恍然明白,“这么说,是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了?”
“平日里是这种情况,不过现在来了这么多人,是从来没有的现象,那就不一定了。”张佑之望了望四周吵吵嚷嚷的人群,担忧地说道。
“难道还要先来个‘狼争虎斗’不成?”他看着玲珑塔上闪烁的红灯,摸着下巴忖度着。
两人正说着话,红灯转绿,说明有修炼者闯关失败,被淘汰出阁。人群一阵欢呼,“又有人可以进入修炼了!”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站的跟麻秆似的,你们不进去我可进去了嘞!”洪林平常修炼不积极,但此时却异常活跃,一看有了进阁的名额,硬着头就要往玲珑阁的门里钻。
但是却被一群让人当头给拦住了,金刚怒目般瞪着他。
洪林看着那似乎要吃人般的目光,感觉有点瘆得慌,立即大声叫道:“咋了,想吃人啊,我的脚丫可臭了哩,恐怕你们享受不起嘞!”
“吃人倒不会,但是揍人却是一定地!”领头的一个青年却正是棋道院的三年级道生姚猛,他挥拳直本洪林面目而来,那拳头如他的名字般凌厉威猛。
洪林虽然战力高于一般人,但是作为刚入门没多久的菜鸟,二人的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仓促应战之下是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敌被揍。却被身后一双手拉了过去。
有人挥拳接了过去,“怎么,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啊?”
挥拳接应的却正是袁重晖。身边的小弟有了麻烦事,被人揍,作为老大的他总不能袖手旁观不管不问吧!
两人登时战在了一起,这与之前洪林二人的相比又是一番景象。别看袁重晖仍然使用的是一三拳,但亦非昔日吴下阿蒙。自从服了宸昇教席奖励的气元丹,丹湖扩大了之后,他能够使用的丹湖灵力是大大增加,再加上修炼浩然正气诀,打通了全身隐脉,可以不断地吸收外界的灵力作为补充,可以说,其灵力之充沛浑厚,一般的魂元境修士都未必赶得上,而法力的运用就是依赖灵力的调动运转才能有效,修士使用的拳法亦然。
两人拳法相撞,灵力相碰,发出了啪啪的声音,震得四周观看的人耳根生疼,心说这是谁啊,使用一三拳就能跟三年级道生姚猛硬碰硬?
当有人指出这是新入门的一年级道生袁重晖时,更是大跌眼镜,“难道这人是妖孽吗?如果是的话,还待在明道宗干啥,进九星宗门啊!”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场上的战斗形势发生了变化,姚猛被袁重晖一拳击退后,是满脸通红,丹湖灵力枯竭,已再无还手之力。
袁重晖双手一抱拳:“承让了!”是脸不红气不粗。
“这……?”周围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老大你这样的姿势帅呆来耶!老大就是老大,跟老大硬磕,不是找抽嘞,么得法子哩!”洪林嘴边挂着老大二字,眼睛里则都是小星星,崇拜地望着袁重晖。
“老大,你说,现在玲珑阁空出的有名额,该怎么分配这进去的名额?”张佑之人比较机灵,一看老大震住了场子,连忙趁热打铁,想让袁重晖领头主导进玲珑阁修炼的名额分配权。
“这……”
袁重晖还在沉吟,突然围着的人群自动分开,走过来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衣着华美,气势凌然,颇有傲视众人的气势。
他乜斜着袁重晖,其神色虽有几分欣赏,更多的则是轻视:“一个新入门的菜鸟,能有如此战力,的确有几分过人的本事,不过仍然不够看,要想拥有话语权,修行境界还得高一些,拳头还得更硬一些才行!”
袁重晖听到此话,皱起了眉头。
张佑之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老大,此人是内门的陈飞,魂元境修士,硬碰不得!”
明道宗能够进入到内门的必要条件就是修为必须得是魂元境。所以外门的道生与内门的相比在修行境界上低了一大喈,身份自然矮了半头,无论说话做事在人面前是需要低眉顺眼的。
袁重晖可不是张佑之,好歹也算见了不少明道宗的大人物,对陈飞这样以修为境界压人的行径自然不爽,你让我不爽,我就让你不快!
他向着陈飞一抱拳:“在下袁重晖。陈师兄,我有几句话是不吐不快。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在修行界里固然是有人大行其道,但也颇有几分不妥之处,照师兄这样说来,境界低些,拳头软些,见人就该低声下气装孙子,见事就该缩起脑袋装乌龟,那么境界高高在何处?拳头硬又硬在何方?不以俯视的眼光看待弱者方显境界高,出拳向更高处才示拳头硬。师弟这话师兄可听得入耳?”
陈飞听了袁重晖的话是勃然大怒:“这么你是说我以强凌弱了,臭小子,你可知道,地位平等之人之间才会讲道理,修为悬殊只会讲拳头。”
他在袁重晖面前晃了一晃拳头:“就你吗,一个气元境三层的臭小子,不配在我面前讲道理,只会尝这个!”
袁重晖微微一笑:“德不配位,自取其辱,说得就是你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吧!”
“臭小子,找打!”陈飞脸色铁青恼羞成怒,拳头之中带着逼人的灵力是直奔袁重晖面门而来。其威势又比姚猛不知强大了几倍。
“识时务者为俊杰哩,老大是不是搞得有点过了勒!”旁边观看的洪林心里惊慌道。
“惹了内门弟子陈飞,此人一向强横,这下这个袁师弟可捅了马蜂窝了!”有人在一旁议论道。
看着陈飞飞驰过来的拳头,袁重晖倒不慌不忙,从储物戒里取出缚灵符,激发后,向着对方飞驰过来的拳头直奔而去。
“你……”陈飞看着身上的缚灵符,是满脸的惊诧,“你怎么会有缚灵符?”
袁重晖看着他惊诧的眼睛,是嘿嘿一笑:“能够不用拳头说话的,而又不能讲道理的,我都用灵符解决!”
周围的围观人群见此一幕更是匪夷所思惊诧的鸦雀无声,因为这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灵符一向珍贵稀缺,一般的弟子很难拥有;尤其是缚灵符,就是内门弟子也是用不起的。即使有,用得起,也用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方啊!
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菜鸟外门弟子竟然拥有一枚,而且还豪奢地在这使用了出来!难道是豪门世家子弟?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如此败家吧?
袁重晖这样做,看似败家,其实自有其道理和考量。
其一,一个外门一年级菜鸟去和内门弟子硬拼拳头,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做?
其二,这枚缚灵符固然珍贵,但也是当初不化一文从白衣祁少那儿得来的,不是花自己的钱不心疼嘛!
其三,棋道院让这么多的弟子围在玲珑阁周围却没有人出头来解决名额分配的问题,恐怕也是检验弟子能力的考题之一,自己虽然耗费了缚灵符的一次使用机会,但是如果换来高层人士的重视,自然是值得地。
张佑之此时又来了劲,吆喝起来:“还有哪个不服的,就上来领教一下,我老大自有大把的灵符伺候!”
众人是面面相觑,内心虽有不服的,但是思量着,自己如果站出来,对方再使出缚灵符可怎么办?看这厮是财大气粗,一掷千金,都把灵符当大白菜来使用了,自己又能怎么办?对这些以修炼为务的人来说,不能靠修道境界解决的事,就是麻烦啊!
张佑之一看没有人再当出头鸟了,就来个顺水推舟:“大家既然没有意见,就听我老大的分配方案,如果有意见再提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哩,如果不行就扯犊子呗!”旁边的洪林也赶紧附和道。
两人是一唱一和,更加打消了有人不满的念头。所谓曲高和寡者衰,一呼百应者昌。两人的做派为此做了最好的注解,或者叫因人成事也很准确。
大家一看事已至此,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这败家子如何分配名额,于是就齐声说道:“就请这位袁师弟拿出个主意出来,大家伙听听!”
袁重晖此时也不再扭捏推辞,向着四周众人一抱拳:“承蒙各位厚爱,那师弟我就勉为其难说出个方案让大家伙听听,如果觉得行就按照方案执行,如果不行,就再另想他法。”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棋道院秉承的宗旨是杀伐争胜之道,那我们的这次名额分配就以杀伐争胜为原则。”
他刚说到这,就有人提出了疑问:“这样的话,魂元境不就占了大便宜了?还不就是谁的修行境界高谁就先入吗?说来说去还是强者为尊嘛!”
袁重晖点了点头:“这位师兄提出的疑问很好,这就涉及到了下面我要说到的第一个具体办法。确实,这种争胜不能以大欺小,不是以强凌弱,而是要有一定的合理性。我建议首先按照入门修行的不同阶段分成若干个小组进行,每个小组按照比拼的结果排列个一二三等名次,名次靠前的先入玲珑阁,名次靠后的后入。”
“如果空出来的名额很少,而等着入阁的名额很多怎么办?”又有人提出了意见。
“很好办!那就是我说的第二个办法了!”袁重晖是胸有成竹,“那就抽签,看运气了!比如每个阶段都有一二三等名次,那么就同时有好几个等候的名额,而此时如果空出来的名额不够,那就不能再比拼争胜了,而要靠抽签看机缘了,抽着谁谁就先进入,这样就不会出现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情况出现了!”
袁重晖把自己的名额分配方案一一道来,大家在心里一琢磨,嗨,这个方案还真不错,照顾到了不同修行境界不同入门年限的各个层次的道生,既有竞争性又有人性化!于是纷纷点头同意。
经此以来,玲珑阁前乱嚷嚷闹哄哄的情况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分组比拼。
当然,袁重晖是无可争议的取得了一年级新道生的第一名,因为谁敢与他这个败家子比拼啊,一出手就是缚灵符!
洪林对袁重晖挤挤眼,小声在他耳边嘀咕道:“老大就是老大,老谋深算呗,别人是么的法子哩!“
袁重晖则不以为然,训斥他道:“懒虫,你知道个屁!要当出头鸟,既要镇得住场子,又要讲得出道理!回去在被窝里不能光睡懒觉,也好好琢磨开开窍!”
洪林挠了挠脑袋,感觉有点转不过弯,“在被窝里不就是睡觉呗,难道被窝里还藏着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