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在阁里转悠,袁重晖还对符箓念念不忘,对其他物品也就失去了兴趣,展旃看出了袁重晖的心思,就想找个法子把他的兴致提上来,否则高兴而来败兴而归,让他这个兄弟多没面子啊!
展旃正心思流转之际,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呦呦叫声,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拉着袁重晖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荒兽!”
“看荒兽?”袁重晖疑惑道,“看荒兽不应该到天荒山里面去看吗?”
“去了就知道了!”展旃也不作解释,拉着他就下了鸿源阁一楼,出了后门,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一处占地面积极其广阔的林场,进了林场,只听得各种各样荒兽的叫声不绝于耳。
“这是?……”袁重晖没想到鸿源阁还会柳暗花明。
“荒兽驯养所!”此时展旃露了底。
“啊!……”袁重晖知道天荒山的荒兽要比灵墟大陆的凶兽更难驯服,即使驯服了,野性复发的可能性也极大,所以一般捕捉到荒兽大都是作为修炼的材料或是餐桌上的美食,很少有花费大力气去驯服荒兽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是荒兽野性难化,才具有挑战性,拥有一头驯化的荒兽作为宠物才会成为上层人物炫耀和骄傲的资本!”展旃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袁重晖一时无语,“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或是恶趣味?”
展旃虽和袁重晖有同感,但还是风轻云淡地挥手说道:“管他任性还是恶趣味呢!我们先去观察观察荒兽,看能不能有运气收服一只作为兽宠!“他滔滔不绝地给袁重晖讲述了收服兽宠的情况。
“在修真界,除了以获利为目的的捕杀之外,修者和灵兽打交道有四种常见的方式。
“第一种,对正在孵化的灵兽蛋或灵兽卵进行滴血认主,签订血契,或是在灵兽刚出生下来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让其离开母体,和收服人生活在一起,灵兽睁开眼睛,再闻到收服人的气味,就会自动把其当作自己的亲人。
“第二种,收服者用强力在灵兽上强行打上自己的神识烙印,将灵兽作为兽奴,叫做奴契。这种方式简单粗暴,稍有不慎,就会损害灵兽的修为,而且,以这种这种方式收服的灵兽还有可能反噬其主的可能。
“第三种,收服者与灵兽彼此放开神识,形成一种类似合作关系的契约关系,叫做灵契。形成灵契的双方是平等的互惠互利的关系,没有主次之分。
“当然还有第四种,那就是彼此信任的朋友关系,没有合作之类的契约限制,没有血缘方面的千丝万缕的牵绊和亲疏之别,更没有我主你仆的贵贱差别。
“当然作为有别于灵兽的荒兽不存在以上的几种情况,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裸的武力收服,收服者依仗自己的强大武力,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对荒兽进行蹂躏和压迫,最后在其精疲力竭的时候迫使其屈服。第二种,就是给荒兽吞服特殊的丹药,使其在精神上产生幻觉和依赖性,从而听从于收服者。”
对于展旃的讲解情况,袁重晖不以为然,如果真要选择的话,那就是第四种,和其交朋友,彼此信任,彼此平等。但对此他也深深怀疑,人兽殊类,真的能够结成彼此信任平等的朋友吗?
两人正说着,陡然看见迎面走来两人,衣着光鲜,嘴里大声谈论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在两人远离以后,袁重晖问道:“那两位也是来收服荒兽的?”
展旃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那两位恐怕不是前来收服荒兽的,而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难道荒兽驯养所里还别有玄机?”袁重晖疑惑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光靠驯服荒兽能挣多少钱!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荒兽,经营者还不把裤子都赔光!”展旃笑道,“荒兽驯养所最挣钱的其实是斗兽场和赌场。此地靠近天荒之地,所以出入天荒之地是常事,而天荒之地缺少灵气,所以这儿的修士要想进入天荒之地后继续修炼就得依靠灵石才能维持和提高灵力的运转,修炼灵力可以依赖灵石,但是身体内的灵气却不能与外界交流沟通,时间长了,身体机能就会慢慢萎缩,大大降低肉体的强硬程度和柔韧性,从而阻碍修为的提高。为改变这种状况,就得想法不断淬炼肉体,而淬炼肉体最佳的方式就是和荒兽进行搏斗”
“和荒兽进行搏斗?”袁重晖感觉到有点新鲜,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何不到天荒山去呢?”
“这你就不懂了”,展旃接着解释,“到天荒山去,时间太长,成本太高,还有陨落的危险,于是斗兽场应运而生,此地提供修士任何想要搏斗的荒兽,有求必应,所以生意兴隆,甚至达到供不应求的地步,要想获得一个名额都得提前预约才行。赌场则是另外赚钱的方式,就是赌场提供两头实力相仿的荒兽供人下注,然后让两头荒兽进行搏斗,输者掏钱,胜者获利,赌场则按比例抽取一定的份额,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很多贵胄子弟、花花公子为了找乐都是趋之若鹜,乐此不疲。可以说这两者是荒兽驯养所最赚钱的方式,至于驯服荒兽作为兽宠,只是个配搭而已。”
听到展旃的讲解,袁重晖感慨世界的复杂与不公,有人在为谋生而孜孜以求,有人为找乐而肆意妄为,这就是修道的世界!
展旃听到袁重晖的感慨不禁扑哧一笑:“如果不复杂还叫世界吗?除非人类从世界上消失,即使如此,兽类之间难道就公平简单了?还是别想太多,多看看、多经历才是正事。要不然你也去小赌一把,或是下斗兽场找下刺激?”
袁重晖摇摇头:“我对这些没兴趣,看看那些荒兽是如何驯养的就可以了!”
展旃于是就领着他来到平常荒兽生活的场所,一个熟识的伙计迎了上来,展旃说明来历,伙计道:“这很简单,我找一个驯兽师招呼一下就可以了!”
三人在林场里七转八转。最后来到一个阔大的广场,广场被高人用无形的禁制分割成一个个较小的区域,每一个区域留下一个门供荒兽出入,既不阻碍视线,又能把不同的荒兽分割开来,避免弱肉强食。在广场旁边有一座高台,可供客人观看同时兼有撒食功能。
伙计喊来一个驯兽师,驯兽师领着二人登上高台,在高台上有一个按钮,他先是一按按钮,只见搅和着特殊药物的食物,从高楼上的一个管子喷出来,漫天撒去,他又拿出一个特制的哨子使劲一吹,不多久,只见一头头荒兽从林子里跑了出来,进入到了广场里面,撒着欢争着向食物跑去。
袁重晖看着发愣,这还是荒兽吗?和一般人家养的猪和鸡有什么区别?
驯兽师似乎看惯了所来客人的相同疑惑,淡淡地说道:“荒兽的野性并没有消失,只是这个区域被下了特殊的禁制,压制了他们的野性而已,一旦离开这个区域,跟天荒山里的荒兽没什么区别。客人如果相中了哪头荒兽,我们就可以把它完好如初地交付于你,是收服为兽宠还是带回去作为餐桌上的美食悉听尊便。”
袁重晖听罢点点头:“我先观察观察,如果相中了哪头,就告诉你!”他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来看看,不是购买的客人吧,如果这样的话,肯定说不过去,人家也不是马戏团,可以收取看客的钱!
看着撒着欢吃食物的一头头荒兽,他兴趣缺缺,刚想打道回府,突然看见一头荒兽,趴在那不动,很有特立独行的味道。
“咦!这头荒兽怎么不动啊?”他指着这头荒兽问驯兽员。
驯兽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你是说这头荒兽啊!它是独角火牛的变种,这可是我们这群荒兽里的奇葩,从来没有看见它吃食,可也没有见其消瘦,而且经常会引起荒兽的骚动,并受到其他荒兽的攻击,常常是被咬得遍体鳞伤的,可还是活蹦乱跳的,曾有人想驯服它成为兽宠,可是没有一个成功。驯兽所早就想处理它了,可是没有人要。客人如果想买它,我们可以最便宜的价格销售。”
“先把它招呼过来瞧瞧!“袁重晖说道。
“这好说!”驯兽师伸手一模高台的一个按钮,只见那头独角火牛所在的区域被一个结界缓缓拉近,让人不禁感叹驯兽所的高妙设计,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袁重晖仔细观看这头独角火牛,只见它体量不大,头角峥嵘处隐约看见一个圆形的尖,只是尚处于幼年,所以独角尚未长出,全身覆盖了一层泥浆,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倒还算是明亮,见人也不害怕,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不过尔尔!”袁重晖大失所望,正想让驯兽员把它弄走,突然这头独角火牛向着袁重晖“哞哞”叫了两声,似有亲近之意。而随着这两声鸣叫,他心口处突然散发出一股热流。
“啊?”袁重晖感到十分惊讶,心口处突然散发出热流,着实有点蹊跷,看来这头独角火牛有着外人不知道的古怪之处。他不动声色地再仔细观察,可还是没有发现它的特殊之处,“怎么办?买还是不买?”他犹豫片刻,一咬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买了!”
听到袁重晖要买这头独角火牛,驯兽师很惊讶,心说这位看起来也不是爱吃别味的角儿,怎么相中了这头奇葩?
展旃也很惊讶,心说袁重晖该不会是想捡漏吧,就用征询的语气问他:“要不再观察观察,或者看看其它的荒兽,也许会有更好的!”
袁重晖果断地摇摇头:“就这头了!”
伙计请来负责此事的执事,执事听说袁重晖要买这头独角火牛,果然非常爽快地以最低价卖给了他,嘴里赞扬道:“还是这位小哥眼光独到,捡了个大便宜!”实则内心窃喜,终于把烫手的“山芋”给卖了出去,荒兽们应该老实一阵了。
驯兽师把一只特制的皮绳一端套在这头独角火牛脖子上,另一端递给袁重晖,被套上皮绳的独角火牛不但没有挣扎,反而非常亲昵地用身子蹭蹭袁重晖,似乎非常高兴,让旁边的几人啧啧称奇,看来他们还真是有缘。
离开了坊市,袁重晖和展旃,牵着独角火牛优哉游哉地往回走,他甚至还在荒河里给独角火牛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臭泥巴,露出了其白胖圆滚的身躯,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不知它到底吃了什么东西,竟然长的这么好。
启道班里的道生们看见袁重晖牵着的白胖圆滚的独角火牛,哗地一下子围了上来,左摸摸,西瞧瞧,煞是好奇。
独角火牛此时不但没有一点火牛的火气都没有,反而任由众人摸弄,甚至还时不时地甩动一下尾巴,一副怡然不拒,十分享受的样子,更让几位女生大声尖叫,喜欢得不行不行的。
这倒让袁重晖好奇,它如此好的脾气,在荒兽群里为什么会不待见,而受到众兽的攻击,难道是牛立兽群而卓尔不群,还是长得太帅受到嫉妒?
站在远处的厨师老刘看见独角火牛圆滚滚的肚皮,嘴角抽了一抽:“好么,有鸿裕一个吃货就够了,又来一个吃货,这样下去启道班不寅吃卯粮才怪!”
鸿裕本来在院子里孤芳自赏地踱着八字步,颇有高处不胜寒的意味,这时看见这只独角火牛,眼睛一亮,放下身段,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摸摸头,摸摸尾的,大有遇到知己,相见恨晚的意思。
突然有人说道:“这么萌的荒兽,总得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这个提议立即引发了大家的共鸣,纷纷出声附和。
“我看他白白的,叫小白可否?”
“它还胖胖地呢,何不叫小胖?”
“叫小宝也不错!”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半天,这时鸿裕饶有趣味地插了一句:“我叫你小娘可好?”大家一阵躁动,果然是好色胚,改变不了其下流的本色。
对于大家的议论,独角火牛本来是充耳不闻,若无其事,这时听到鸿裕的话,伸头往鸿裕身上一顶,差点把他顶个狗啃泥,引起大家一阵地哄笑。
袁重晖想起了驯兽师“它经常受到其他荒兽的攻击,往往是被咬得遍体鳞伤的,可还是活蹦乱跳的”话,说道:“就叫小强吧!”
听到袁重晖给自己起的名字,独角火牛一改刚才对鸿裕火爆的态度,“哞哞”地叫了两声,随后,又用头蹭了蹭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至此,给独角火牛起名字一事,才算是尘埃落定。
随着大家的新鲜劲过去,围观的众人渐渐地离去,可鸿裕的热情一点也不减,他从袁重晖手中抢过缰绳,兴致勃勃地对小强说道:“走,我带你到外面兜风,顺便还能吃些野食呢!”说完,拉着小强就往外面跑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牵着小强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说是发现一个一个秘密:“小强不吃肉耶,只吃草哩!”天荒之地的荒兽和其他地方的野兽不同的一点就是一般都是杂食动物,是不分荤素,逮住啥吃啥,从不挑剔,这让大家很是惊奇,心说小强果真不是一般的荒兽,厨师老刘听说后,暗自舒了一口气,心说幸亏不吃肉!
鸿裕还带着疑惑询问大家:“小强吃食时并不把整个植株吃完,而是留下一部分,这是为什么呢?”
这时洪老夫子恰好从旁边经过,他摸摸小强的头,感慨地说道:“小强有品性啊,比有些人都强!”
鸿裕知道这是暗讽自己,本想反驳,可摸摸自己曾被洪先生拍晕的后脑勺,忙讪讪地说道:“先生说的是!”
大家听罢,强忍着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