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皓的叫声,包厢里除了袁重晖外其他人都吃惊地望着陈皓,心说今天真是稀奇,平日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开窍了,知道出血了!
陈皓扔给小厮鼓囊囊的一袋灵石,“去,给我挑一束最好的灵花送给心怡姑娘,事办好后,回来后少爷我有赏!”
小厮走后没多久,舞台中央最上方的打赏榜上就出现了陈皓的名字和打赏的财物情况,当然打赏的名单不只陈皓一个,还有一大批,陈皓的打赏虽然不算少,但是在众多的打赏名单中就泯然众人矣!
不能不说主持云上琅苑之人有其高明之处,除了灵活机动的经营之道外,打赏榜就是独具匠心的一种设计,既让表演者因为打赏而得到实惠和鼓舞,会更加积极卖力的表现;同时又刺激了观众,让他们在竞争中一掷千金,从而让经营者挣得个盆满钵满,皆大欢喜。
陈皓看见自己大出血的打赏灵花变成了别人眼中毫不经意的一朵小浪花,自然是满心的不悦,是满头的黑线,脸色也立即垮了下来。
旁边的王蒙见此哈哈一笑,拍拍陈皓的肩膀:“小子,想泡妞,你还嫩了太多!”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陈皓,只能说是表演乐道的心怡小姑娘太抢手太炙手可热了。修道界有句俗话,叫“财侣法地”,指的是修道的必需的四个要素:钱财、道侣、道法、洞天福地。道侣排在第二位,可见其重要性,而能够觅得修习乐道的姑娘作为伴侣则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所以清音阁虽然在云上琅苑不是最大的销金之所,但也绝对算得上是最受顾客青睐的休闲之地之一,看看美女,听听道音,品品灵茶,尝尝灵果,虽然比不上神仙的逍遥世外,但自有一种洒脱自在,对于涵养道心有很大的帮助。
在明道宗内,也把欣赏乐道当作一种有品位的象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与此相比,陈皓自认为大出血的打赏只能算是毛毛雨了,激不起多大的风浪,更不要说博得美人的青睐了。
说话之间,心怡姑娘抱着满怀的灵花笑吟吟地下台了,又一位美貌绝伦的姑娘上台了,只是眼神里似乎带着冰冷之气,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拿的乐器也是与众不同,是一把极其罕见的大阮。
“哎呀,怎么是她?”陈皓看见上台的女子惊叫起来,“想不到啊,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冰艳女神珞丹竟然也上台表演了,真个奇了怪了?”
四周的观众也哄动起来,一个个大声叫嚷着,显出十分兴奋的神情。
看见上台的这位女子,刚才还打趣陈皓的王蒙则立即变了脸色,,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谈笑风生的笑容是顿时消逝不见,眼睛里刹那间充满了血丝,一只手紧握拳头,另一只本来轻放在陈皓肩上的手变拍为抓狠狠抓住了陈皓的肩头,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大叫,“王蒙,你激动就激动呗,使劲揪我干啥?”
大家听到了陈皓的叫声,把眼光从台上转向王蒙,王蒙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了下来,嘴里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很少看见女神珞丹嘛,一时失态也是难免的!”如果细心的话,还可以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些许的勉强之气,可大家此时都是激动万分,就忽略了这一点。
珞丹姑娘手中的阮是一种四弦有柱,形似月琴的大阮,一般人很少使用,更不要说一位姑娘弹奏了,绝对是天下少有。随着她手的挥动,大阮独有的声音铮铮琮琮地响了起来,其独有的音色让人是耳目一新,时而是轻灵的旋律,如欢快的舞蹈;时而是清脆的音响,如叮当的驼铃;时而是低沉的大弦,如脚步沉重的旅人。声音高亢时让人满怀希望,精神振奋;声音压抑时让人心酸抑郁……
袁重晖听在耳中,让他想起了前世唐代张籍《凉州词》里边的描绘:“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凤林关里水东流,白草黄榆六十秋。边将皆承主恩泽,无人解道取凉州。”让人有一种苍凉激越的感觉。
大家沉浸在音乐之中,还没有回味过来,珞丹姑娘却已下场了,让大家嘘唏不已,“果真是冰艳美人,特立独行,就连打赏都不要!”
看见珞丹姑娘下场,王蒙是长舒一口气,才算是真正恢复了常态,大家也回过神来,纷纷议论下一位出场的又该是何位女神?不过按照惯例,越往后,出场的人物也就越重要,这让大家在吃着灵果,品着灵茶之中满怀着无限期待。
恍惚之间,一位白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台子上,而且给人的感觉她本就是在那里,只是云遮雾掩没有发现而已,让人更蹊跷的是这位白衣女子是用白纱蒙着脸,让人如雾里看花,隐隐绰绰;而更神奇的是她那双眼睛,如寒星,似秋水,明眸就那轻轻一转,似乎每个人的心中犹如一道流星闪过,刹那间使得整个清音阁是鸦雀无声。
每个人心中顿时出现了疑问,“这个姑娘是谁?”从来没有人见过,既不是依萱也不是慕婉,仿佛天外飞仙降临人间!
袁重晖看见了,却如遭雷击,顿时惊呆了,“难道是‘她’?”那双明眸他太熟悉了,和前世地球上的那个“她”是一模一样,难道“她”也穿越了?
让袁重晖震惊的那个“她”,其实是前世地球上的一位故人,名叫晓霜,亦是他的暗恋。想当初上中学的时候,两人在一个班级,女孩学习优秀,明眸善睐,是班里所有男孩子爱慕的对象,袁重晖也不例外,只是和别人不同的是袁重晖入情太深太痴,整天为之神魂颠倒,以致于荒废了学业,后来等到女孩考上名牌大学,一走杳无音信,袁重晖这才如梦方醒,迷途知返,发奋读书,后来好歹也算是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返乡教书,自知往事如云烟,一别已是天涯,美梦难圆,遂心如死灰,娶妻生子,了此一生。
但是尘缘易结,情丝难断,有时梦回到年少时光,依依看到那双魂牵梦绕的双眸,梦醒后仍然惆怅不已,这可说是他心底永远的情结,解不开,忘不掉,用一句歌词形容那就是“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但是现在他重生在异域大陆,重回到年少时光,又遇到似曾相识的一剪盈盈秋水,如何不让他在心里掀起巨大波澜!
袁重晖再惊诧激动,已不复地球上的怯怯书生,亦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历经两世的他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波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王蒙道:“王师兄可知此女的底细来历?”
王蒙摸摸脑门:“让袁师弟见笑了,我也不知此女是从何而来!”
陈皓插嘴道:“就是,像这样出众的女孩子哪能会湮没无闻,肯定不是明道宗的弟子,难道是其他宗门过来客串的?”
正当大家在脸上惊诧于女子的神秘,各自心中猜测此女的来历时,女子的表演开始了,只见她拿出一枚式样古朴的埙,放在嘴边只轻轻一吹,一种悠远空明的声音顿时响彻在整个清音阁,这种声音仿佛穿越荒古而来,把大家带入到了浩瀚的星空、辽远的洪荒时代,有异兽的嘶吼,亦有奇鸟的唳鸣;有虫儿的低吟,亦有风儿的鸣唱……埙声或缓或急,忽高忽低,转腔换调,可谓是百变不穷,让听众仿佛见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世外奇观……
正当大家沉浸其中被乐声吸引难以自拔的时候,埙声和女子的身影忽然悄无声息地一起消失,亦如其悄然无息地到来,用“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大家叹为观止、嘘唏不已,既为音乐的神奇高妙而惊叹,亦为自己不能一睹神秘女子的芳容而遗憾。其中袁重晖亦是惆怅不已,心中的惊疑更是为甚。
听完堪比仙乐的埙声后,大家也再没有别的兴致,自是打道回府,一路上议论着今天欣赏的高妙的乐道,畅想吹埙女子的容貌,感慨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