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独孤血没有说话,他轻轻闭上眼,左手挥出一剑直接斩断灭的右臂。
鲜血淋漓的右臂滚上泥土,灭刚刚被点穴,此时又惊醒过来,“啊—————”
罗青扬微微皱眉,在肩膀处迅速点了几下止血,从怀里掏出一块冰布包摁在灭的伤口上,“告辞。”
话音未落,人影便消失在半空中。
林玉兮等人几乎力竭,在小将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南宫兮几欲上前,准备提剑再追,却被她的爷爷打断,“兮儿,行了。”
“可是,爷爷!”南宫兮正要辩驳,南宫馥冷眼瞟来,“穷寇莫追。”
血债累累,该来的总不会迟到。
烈阳宗遭此巨变,宗主失心疯,少宗主被亲生父亲斩杀,元老横死,培养新人更是凋零无数。
其余孽也将在皓月宗的压制之下,难有翻身之日。
独孤血的声音有些嘶哑,“父亲,母亲,这仇报晚了————”他身上的衣袍满是血迹,有些地方已经和灰尘一起结成了血痂。
“呼—————”似有一阵风吹来,一股水汽从他右边袖子里冒出来,空荡荡的衣袂猎猎作响,他的身形有略微带着颤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独孤血!”众人又是一阵惊慌。
孤剑圣捏了他的脉,沉了沉眉毛,“脉象有异,身体也透支了,大家身上都有伤,就近先找医馆处理,我到时候飞鸽传书皓月宗来人,接我们回家。”
数日后,一行人化作商人来到边关外二十里地稍作修整。
已是日暮,略有风沙侵袭,但也无伤大雅。目力好的人,几乎可以看到大宋在此地筑设城墙边沿。
独孤血身上还在恢复,那日韩偲在他腹部留下了一枪血洞,虽然有守护金龙的治愈,但是还需要再静养。
“咕咕、咕咕。”一只鸽子飞了过来,独孤血接了下来,捏碎蜂蜡。
“
“获悉烈阳宗已除,独孤兄大仇得报,来日定得请小弟喝酒。
——————青”
“师父,狄青将军在边关打仗也有些时日了吧。”独孤血烧了字条,给鸽子喂了些食它便自己飞走了。
孤剑圣正用布巾擦拭自己的配剑,“大宋重文轻武,冗官冗费,这仗打得可不轻松。”他擦剑的手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连狄青都知道了我们端了烈阳宗老巢,但是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只发来贺涵?”
孤剑圣放下剑,走了两部,“大宋重文轻武,而且又冗官冗兵,这次和辽、夏的大军对上,狄青这仗,不好打。”
“唉……狄青这家伙,平日里虽然不拘小节,但是一遇到求援的事情,就拉不下脸面。我们这次攻打烈阳宗,损失也不小,这下他更是不好意思了。”
“但是我们皓月宗终归是江湖门派,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这条界限,始终要划分清楚的。大宋的皇帝若没有召令,我们私自参战,总会落人口实。”
独孤血点了点头,“师父说的在理,但狄青毕竟是我兄弟,我虽不能亲自现身,可派一小队弟子伪装其中总不过分吧。”
帐篷外,营地的火燃得正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从木头缝里冒出来。来往人马差不多已经安置好了今晚的住处,大家稍作整理后便从帐篷里出来了。
锃亮的余晖和昏暗的天空形成对比,此处的人群就像是关外最后一抹人间烟火。汤锅内已经翻滚起来,一女子正准备最后的加料。
“黛眉姐姐,你做的饭菜好香啊,比我爷爷的烤大雁好吃多了。”南宫兮围在黛眉的身边,贪婪地吸着香味。
“臭丫头,说什么呢!”老爷子南宫兮忍不住敲打自己孙女的脑壳。
黛眉微微一笑,“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开饭了。”她盖上盖子,整理了自己的衣摆。
黛眉,是当日被迫与烈焰少宗主成亲的新娘。被白幽等人救下后,便一直跟着大部队。这姑娘天生爽利,豪不做作。明眸皓齿,云鬓轻理,黛眉远峰,秀气而利落。当日大婚时一身繁琐喜服已经褪去,如今一身素衣更显得人清丽。
最重要的是,这姑娘深谙庖厨之道,比皓月宗这群糙老爷们做的饭菜好吃多了。虽然是边关地带,但是皓月总一行人从烈阳宗顺回了好些食材,黛眉闲暇时清点一二,便可找出好些东西。
来这边的路上大家都备着干粮,此刻真是享了口服。
孤剑圣和独孤血一前一后从帐中出来,看到大家都围着汤锅蓄势待发,不由会心一笑。
饭毕,独孤血单独叫了白幽于帐中,“兄弟,我有一事要麻烦你。”
“宗主折煞白幽了,但说无妨。”
“狄青将军今日在边关作战,我不太方便露脸,请兄弟带一队人马速去打探。狄青如有需要,还请兄弟助其一臂之力。”
“是。宗主的事就是白幽的事,此去定不辱使命。”
毕竟江湖人的打法和朝廷的练兵法有所不同,但是去一个便是一个战力,相信狄青应该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他也应当会好好用这些皓月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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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里外的大宋军队驻扎营地,已经进入戒备状态。
狄青对着烛台,正仔细地观察作战地形图,布防据点细节。他一身甲胄未退,原本威风凛凛的铠甲,此时少不了细细密密的刀剑划痕。红色的披风也有洗不掉的血迹和碳灰。
轩辕所带军队一开始声势高涨,直接击破边关两城,但是他们太过急功近利,一时操之过急,想要速战速决,结果没有沉下心来,种了狄青的埋伏。就这么一下便损失可三分之一的人马,轩辕正要整顿军心,可放在军营东侧的部分粮草被烧。将士们都粮食大都是平均份额,如今少了粮,食不饱,自然士气更加低沉。
况且辽、夏大军多是北方人,就算抢来了城里的粮食,终归有饮食差异、水土不服之症。
大宋的军队与轩辕所带兵马对峙许久,难舍难分。可攻城容易,守城难,如今将士们大都疲弊,死伤较为惨重。但,可喜的是,援军明日就会到,那时定能大胜。
一旁的近卫兵帮他整理今日刚刚处理完的军务,正要帮他擦拭卸下的头盔。
“唉,不必了,你去歇下吧。”狄青打断了他。
“是,将军。”
“轩辕,后日决战,不知你担不担得起。”狄青离开案板,卸下外层的盔甲正准备清理,一只鸽子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嗯?回来了?”他低下身去抓那鸽子,“好好的窗子你不揍,非要钻缝进来。”展开字条看了片刻,长舒了一口气,“知我者,独孤兄也。”
第二日清晨
其实白幽这一队人马早在傍晚就赶到了。
他们当时本没有机会入内,但狄青提前打过招呼,门将看他们虽然是商人打扮,却一派江湖人的作风,便准许他们入内。只是碍于军规森严,夜半外人不得叨扰主将,白幽在第二日早晨才见到狄青将军。
三军军容之圣实数阔然。沙场点兵,秋日寒索之气与军队的盛况相互对撞,燕然未勒的豪壮气概便凸现而立。
男子志在四方,白幽身处江湖,儿时却有一番参军梦,今日见得,梦也算圆了一回。
但无论是身处江湖,还是参军,都是将头别在腰间拼杀。天下近来不太平,哪里都有血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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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都城坊市
“哎哟,听说了吗?烈阳宗老巢让人给被灭了!”馄饨铺子旁边一个兄弟嚼着满口馄饨,跟邻座的人唠嗑。
“害,那日光景你是没见着,我可是在老远就瞅着一条金龙直接轰向烈阳宗哪,啧啧啧,江湖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能了!”另一人剥开桌上的大蒜,狠狠咬了一口,脸上满满的得意好像那条金龙是他放来的。
“唉唉,什么龙不龙的,这话你也敢乱说!当心你的脑袋。”隔壁桌子的老汉抹了脸上的热汗,“喝tui”一口痰吐在地上。
店家的蒸汽和香味染了大半条街,来来往往的人便是在这样的烟火气息中穿梭。
“老板,来两碗馄饨加大红。”来人声音十分爽朗,斗笠一摘露出来了一双笑眼,正是仇圣。“哎哟,听说了吗?烈阳宗老巢让人给被灭了!”馄饨铺子旁边一个兄弟嚼着满口馄饨,跟邻座的人唠嗑。
“害,那日光景你是没见着,我可是在老远就瞅着一条金龙直接轰向烈阳宗哪,啧啧啧,江湖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能了!”另一人剥开桌上的大蒜,狠狠咬了一口,脸上满满的得意好像那条金龙是他放来的。
“唉唉,什么龙不龙的,这话你也敢乱说!当心你的脑袋。”隔壁桌子的老汉抹了脸上的热汗,“喝tui”一口痰吐在地上。
店家的蒸汽和香味染了大半条街,来来往往的人便是在这样的烟火气息中穿梭。
“老板,来两碗馄饨加大红。”来人声音十分爽朗,斗笠一摘露出来了一双笑眼,正是仇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