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禅市,一位青色儒衫的慈祥老者在一个年轻小伙的牵引下,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城市风景。
老者须发皆白,慈祥厚重。身上青衣既不华丽,也不寒酸,取其适者。脚下步伐不疾不徐,沉稳而有节奏,一举一动仿佛和书上的道理相应,就像一位学识渊博的长者,令人心生好感。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城市附近的乡镇有许多人带着农产品来到官府指定的市场进行交易,所以今天比平时更为热闹。即使还在周内上班期间,街面也有大量的人来人往,热情洋溢。
人们见着老者,没有怪异围观,纷纷礼让。
龙雀三国穿古装的很多,一般在节日。古装好看,西方服饰方便,所以日常工作中穿西方装束的多,休闲玩乐的时候穿古装的也不少。
老者看着是退休了,所以穿着古装。这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老者本身的气度。
大秦自从李相的《谏逐客书》后,历任国主对于饱学之士恩赏有加。加上耕战之下无贱民,大秦百姓都可以求学考举,所以秦人对于饱学道德之士一般都颇为礼遇。
一直逛到了中午,老者和小伙才来到了秦川火锅,准备吃饭。
因为在市中心的区域,人比较多,火锅店人满为患。小伙凭着一张帅脸想要插队,被服务员礼貌地拒绝了。
小伙不服了,“小姐姐,那里不是还有位置吗?”
女服务员看着眼前一看就帅气多金的小伙,一脸羞涩,想看又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看,只能一瞥一瞥的,好似眉目传情,“不、不好意思,那个位置是给会员预留的,只有在本店充值才能用的。”
小伙继续卖弄美色,“小姐姐,反正没人,先让我们进去呗,空着也是浪费嘛!”
小伙一撒娇,女服务员更受不了了,只觉下身一阵湿润,脸色登时羞红,“那个,不、不行的,位置太显眼了,会被罚钱的啦。”
眼见卖弄美色无用,小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颇为沮丧。最近没保养到位吗,还是说我年老色衰了?
老者见状,哈哈大笑,笑声醇厚而不张扬,令人如沐春风。
女服务员见着老者,脸色一喜,赶紧道:“长者可以优先,你们是一起的吗?”
好嘛,美貌还没有尊老管用!
小伙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嗯,我们是一起的。”
女服务员痴痴一笑,招呼了人帮忙支应,就带着两人入座,给两人收拾碗筷,介绍菜单,十分殷勤。
在得到小伙的聚信之后,女服务员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小伙有气无力的,老者倒是开心:“哈哈,华洲,你的帅气还是被肯定了的。”
小伙朱华洲,十九岁,小小年纪便已经是后天巅峰,在非洲拥有直属个人的强大军队,涉足石油、钢铁、有色金属的贸易生意,资产高大上百亿。
即使在人才辈出的天东朱氏,朱华洲也是少有佼佼者。
而这样的人为了接待这位老者,放下一切,不远千里赶来,不觉委屈,甚至感到十分荣幸。
因为这位老者从昆仑而来,名叫玉绿溪。
只要玉绿溪满意,不仅天东给他的支持会大增,就算在海外武者圈的声望也会大涨,因此牵扯的好处数不胜数。
朱华洲摸了摸头,哈哈一笑:“还行还行,老了老了。小一点那会,可多大姐姐抱我了,啧啧,大点就不行了,都怕我。说起来还是秦国的女子有意思,都不带怕人的。”
玉绿溪摇头,仿佛阴天凉风,“秦国女子出了名的凶悍,比大多秦人男子还要强。三国戏言,赳赳老秦血,牝鸡司晨风。哈,说到底秦人血烈,当年举国成年男子战死超过七成。寡妇当家不易,那会起秦人女子便在彪悍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不过面对强贵能一视同仁,秦国的教化很好。”
朱华洲心情莫名低落,附和道:“大商就差多了,现在官商勾结,贫富分化严重,民气物欲横流。哎,当年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让那群为富不仁的小混蛋富起来的。”
玉绿溪轻笑,宛如明媚的午后阳光,“不要钻牛角尖,不一样的。大秦耕战之下,万民一体,都穷横惯了。因为穷,不用害怕失去什么,所以豪爽,也因为没啥好失去的,所以穷横。即使这样,要不是那位先生入秦,他们再有三十年,也要支撑不住,绝不会有如今的繁华。”
朱华洲看着玉绿溪的笑,心中阴郁宛如乌云消散,瞬间活泼了起来,只是语气还是恨恨,“错失这样国之大材,是我大商的损失,是所有掌权者的耻辱。”
玉绿溪夹起了肉片轻涮,笑眯眯的,“袁振国已经很不错了,那位毕竟没有什么家族背景,能保下他一家已经算袁振国有所担当。而且那位当时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谁能想到智计居然如此深远。啧啧,应该说不愧是继承了周先生命格的人。”
朱华洲不乐意了,一撇嘴,“哼哼,合着我怎么说都不对呗..对了,老师这次为什么下来啊?”
玉绿溪轻笑:“王斩强的不太正常,我要去见他一见。嗯~怎么说呢,上上次看他出手,虽然已经冠绝三国乃至天下,不过距离二十年前的姚齐镇仍然差了许多。可是这次对李慕白出手,比二十年前的姚齐镇还要可怕,以至于和我李慕白都以为他晋入了先天。他说是学了鲸涛呼法,不过我能很清晰地感知,那绝不是大呼法的节奏。”
“啪!”
朱华洲情绪激荡,一不小心将筷子折断,怔怔了好一会,直到女服务员关切地跑过来,才反应了过来。
等到女服务员离去,朱华洲一脸苦笑:“练气长生啊,哎,老祖宗弑神重建大商,不肖子孙不应该怀疑的,哎,真的有练气长生的人吗?”
“一定有!”玉绿溪态度确定无疑,几块大肉下肚,神色宛如钢铁坚定,“三国山上人联合之后,我们推算先人的留存,确认长生一定存在,不过很多历史记录根本对不上。圣相柳稀圣辅佐了二十七位帝皇,从朱受皇帝到朱正皇帝,这个记录诸国共记,肯定没有问题。”
朱华洲换上新筷子,却没有了吃肉的心情,连耐心都消散了许多。
看了看玉绿溪,朱华洲迟疑了下,还是直接将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说了出来:“老师,珠玑先生想见您一面。”
老者的筷子顿了下,继续夹着肉块,“朱氏诸位长者的想法呢?”
朱华洲咬着牙,狠着脸,“诸多老祖意见一致,不管帝师想要做什么,天东一脉一定全力支持。大不了学着那位先生,将大商清扫一遍。”
玉绿溪沉默,许久,将腰间长剑递给了朱华洲,“此剑剑身,望之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深邃,如有巨龙盤卧,故名七星龙渊。此剑曾斩三万三千六百八十四名入侵之敌,世人皆知其凶怖,却不知此剑镜照己身之高洁。我曾经以此剑为誓,答应不干涉山下之事。”
朱华洲接过长剑,看着皎洁深沉的剑身,不禁长叹,“帝师,珠玑先生是为了大商,您真的能忍下心吗?”
玉绿溪皱眉,“忍不下又如何,各人造孽各人受。他如果能学朱邦皇帝,化敌为友,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你真的觉得我们有机会吗?武者圈看着深不可测,可是和三大国比,又差了不知多少。一旦出手,那些人又要拿朱家说事,到时候真假黑白真的说得清吗?”
朱华洲还待言语,忽然感觉一阵阴郁,心情寂寂,一时间也没有了心思,低下头默默地吃肉。
玉绿溪幽幽长叹,大自在到底差了一步,于国已无亏欠,于家却是亏欠太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