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内部闹得人心惶惶,外表却是风平浪静。张严躺在鲁四床上,心情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他自然不会认为就那一个活春宫画面,就能将苏家彻底击倒。他在等,等一个真正一击毙命的机会。
不出张严所料,半个月后,苏胜就病倒了。张严放在苏家监视的血蚊传回画面,苏胜真的病倒了。开始还只是一点咳嗽,他以为凭他断血六层的修为,怎么可能被这点风寒感冒击倒。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实力,也低估了行瘟使者散布的瘟疫。
其后每天,他的咳嗽都要加重一分。苏家养的药老根本素手无策,气的苏胜杀了两个药老,也无济于事。
这还不算,随着他病情每天加重,下人也开始出现相同症状。这些普通人没有苏胜强悍身体的抵抗力,咳了三天,就磕破肺脏,死于非命。其后,每隔一两天,就有人死去。
苏家人心惶惶,下人中谣言四起:有说苏家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也有说大神通修士看不惯苏家强凶霸道,来惩罚他们的。
恐怖是会传染的,接连死了三天人之后,就有人开始偷偷摸摸卷铺盖逃命。家丁护院自顾不暇,哪里会阻挡。铁罗汉利害关系,抓住几个逃跑的,当中打死,着实震慑了一番。但也只是消停了几天,逃跑的人更多。铁罗汉独身一人,总不能挡住所有人。
而且这越来越扩散的疫病,就连铁罗汉自己,也开始怕了。他虽然没逃,也是用布把口鼻包的严严实实,每天用石灰水,烈酒消毒,才敢进苏家的们。
然后,事情就失控了。张严只想复仇,却没想到疫病扩散的后果。等到苏家人全部逃光,疫病扩散到村民中时,他就彻底无能为力。
眼瞅着村民一个个死去,他也束手无策。他唯一能救的,只有鲁四和他老父。好在他知道一些疫病防治的方法,教了他们。鲁家父子病急乱投医,胡乱信了。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气氛,收拾家当,逃命去了。张严和鲁家父子也收拾行当,准备逃命。哪知道刚跑到村口,就被几百头脸包的严严实实的人马,一阵乱枪乱箭,打了回去。
鲁四父亲惊叫一声:“是土匪。”转身便逃。
他不逃还好,这一逃就惹怒了土匪。一个土匪冲将上来,长枪一戳,将其钉死在地。鲁四吓傻了,大叫一声“爹”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土匪冲上来杀他,张严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扑将上去,一刀捅在喉咙上,将其搠死。
土匪翻身再倒,他夺了马匹,俯身提起鲁四,往村子里冲。
村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土匪四处放火抢钱抢粮食,两人无处可躲。张严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调转马头,狂冲而去。身后马蹄声急,土匪随后追来。箭矢如雨,张严伏低身子,肩头仍旧中了一箭。
他们冲到村所,村所大门死死关闭,任两人如何叫门,里面的人始终不开。张严大怒,运起神力,轰然一撞,顿时将门栓撞断,连带着其后抵门的门杆、壮汉全部撞飞。张严挟着鲁四,闯了进去。
村所空间不大,挤得满满当当,众人见他神威如此,都是齐齐后退,挤作一团。妇女孩童放声大哭,村长强做镇定,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张严现在仍是前世面容,无人认得。他哼了一声,指着两个壮汉道:“还不快过来把门关上。等土匪进来,杀光咱们吗?”
村长迟疑未决,此时土匪已到了村所外围,围得水泄不通。土匪大叫大嚷、村民害怕乱叫、孩童尖声叫唤、妇女祈求祷告,乱哄哄吵作一团。
却听外面一阵急促的咳嗽,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关门作甚?咱们还没进来呢。”声音苍老虚弱,依稀辩的出来,是苏胜的声音。张严脸色一变,这是个传染源啊。赶紧将自己和鲁四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
村长大喜,抢出门去。土匪让出道来,苏家众人昂然走进。
“苏家主,你可算露面了。你是神仙样的人物,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能深居不出,不问世事。啊……苏家主,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难道……难道……”村长惊恐大叫,想要退回来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铁罗汉已一刀把他砍成了两截。
“聒噪。”众人从窗子看到村长惨状,都是啊的一声惊呼。
“苏家主,你这是做什么?”
“苏家主,你杀了村长,你想干什么?”
“姓苏的,你也染上了?”
众人七嘴八舌,脸色苍白到极点,也恐惧到了极点。
土匪大叫大嚷,在外面扬言要放火烧了村所,一个不留。
乡贤中老成持重,胆子稍大的走到窗前,叫道:“各位好汉,你们需要什么,只管去村子里取。何必要杀人放火,害人性命。”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箭,直贯入脑,死于非命。
张严忽然站了出来,将苏胜一行拦在门外,说道:“旁人都进的村所,你却进不得。”
“你是何人?”苏胜眼睛一眯,盯着张严眼睛问道。他现在的情形实在凄惨,头发稀稀落落,脸上瘦骨嶙峋,简直像七老八十,病重垂死。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进村所,是想害死所有人么?”
“滚。铁罗汉,杀了他,我现在就把青玉璧给你。”
铁罗汉歪着头看着他,问道“当真?”
苏胜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铁罗汉呵了一声,倒拖宽刀,朝张严一步步走近。他不惜冒着感染疫病的风险,也没有逃走,就是为了青玉璧。他是散修,曾从一位游方医师那学过如何防止感染疫病,知道只要防护措施得当,风险并不大。
所谓利益和风险成正比,这也是他留在苏胜身边的缘故。苏胜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他一刀就能解决,但他不知道青玉璧藏身之处,杀了反而麻烦。
于是隐忍。
张严内心着急,陡然心中发狠,手腕一翻,三只蓄能棒出现在他手中,交到左手。右手拇指食指一擦,一蓬幽蓝色的火苗凭空出现。
众人一愣,随即惊呼。有人更是叫道:“神仙,神仙,是神仙啊。”
铁罗汉和苏老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老四一张脸被烧得坑坑洼洼,对这样子的红色棒子,更是怕到灵魂深处。自那次之后,他连红色都怕,火也不敢烤,灯也不敢照。
铁罗汉嘶声道:“你是张严。”苏老四指着张严,鬼哭狼嚎:“魔鬼,你是魔鬼。你是张家那几个死鬼派来索命的。爹……爹……他是张家索命恶魔啊。”
苏胜形容凄惨,修道者的实力还留有几分,否则也不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村所。他反手一抓,捏住苏老四脖子,跟着右手抓他头颅,用力一扭,就把他脖子扭断。苏老四舌头伸出老长,眼珠爆凸,致死也不敢相信,他老爹会杀他。
“胆小如鼠,没用的东西,不配做苏家人。”
张严哈哈大笑:“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苏家威风。苏老贼啊苏老贼,今天就是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他眼神咄咄逼人,盯着苏胜的眼睛,一字一顿。
你大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