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生出事了
村民一听,登时受了启发:咦,挺有道理。
现下田种种不好,畜生养也养不好,他们想的都是发生了什么,却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呢。
是啊,既然有此异现,甭管什么原因,都得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才对。
否则一旦发现更糟糕的现象,这可怎么办?这可不是瞎吹的,现下这等异象,令人联想到以往的大灾难,比如什么大旱大涝,什么饥荒的,若真到了那时候,谁家准备的粮食多,谁家便能活更久呀。
他们顿时朝单依依点头笑:“哎哟,依依果然是个小读书人了,想的都比阿叔阿伯仔细多了!”
有一村民道:“对对对,依依说得对。看来我们自今日起,是该想法子屯些粮了。”
“咱也甭管这样做得对不对,粮食么,只要是能屯的,最后都是吃。哪怕过阵子田好了,事儿没了,咱们也不亏,顶多浪费了一些时间和劳力。可是一旦真遇上事儿了,咱们现下耗费的精力,可就太值得了,所以,屯,屯!”
几个村民连声附和,一旁还有几个村民,平时与单依依家不熟,也瞧不起他们这种只有女娃娃的人家。
见他们还将单依依这种小孩童送到私塾去——自家的儿子都没有去呢。要知道私塾的学钱特别高,好像叫什么束脩,女娃娃又不能参加科考,那不是白白浪费钱?
现下又一拍脑袋瓜,便让大家伙屯粮,呵,且不说哪来这么多易屯的粮,万一粮食屯多了,屯坏了,浪费的不也是钱?
这群人竟然还听她的话。
还小小读书人呢。
单依依隔三差五被先生叫家长,这叫小小读书人?
出息。
他们轻蔑地哼了声,见一旁有人与自己一个反应,自觉走到一处,自成一个小团体。
单依依则只关心听得进去她的话的人,与他们聊了一阵,终于到私塾了。
当然了,她目前还不曾告知他们,灾难时期何种植物容易长,何种动物好养活。
一是他们未必信,二是她家还没有攒够资源呢,怎么可以给自己增加竞争压力呢?所以她后来只是闲聊一阵,便与他们道别,跑向私塾。
一群小学童在先生未来之前,叽叽喳喳打打闹闹。
然而今日众人等了许久,都超过课堂时间一刻钟了,先生还没有来,终于有小学童察觉不对了。
“先生呢,怎么还没有来呀?”
有学童笑道:“别是先生晚起了?哇哈哈,平日总是先生骂我们,今日轮到先生迟到,我们要不要罚他,罚他抄个三字经!”
另一个学童则摇摇头,小小稚嫩的脸像大人一般皱成团:“不像,不像。先生向来都很准时,一定是有事耽误了。”
众人议论纷纷,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其实都没有真在意先生没有来这件事。
只有单依依和穆双双互看一眼,穆双双看向窗外,忧心忡忡:“先生不会有事吧?”
正说着,有一人急匆匆跑进来,是先生收的学徒。
“呼……呼……先生今日有事,无法前来授课了,特派我来通知你们,可以提前散学,明日再来!”
学童们一听,乌拉拉地叫起来。
高龄组的学生也兴奋不已,嚷嚷着散学了,散学了,今日不必上课了!
先生家的学徒又无奈地让他们先安静,安排道:“高龄组的学生,先生说你们散学,都是自行归家的,现在你们便可以自行归家了。”
“低龄组的学生,我已经联系了就近的几位家长前来,会负责把你们都送回去,现在,你们跟我说说家中地址,我来安排你们谁人跟着哪位家长走。”
这时已经有一些孩子们看到自己爹娘站在屋外等,开开心心地喊那是我爹,那是我娘,那是我哥哥姐姐,便冲了出去。
学徒未有拦他们,将与他们家邻近的一些小学童,都拜托给这些家长,便让他们离开了。
穆双双要与李家孩子的爷爷走,她家住在他们家再往前一些,一条街道的距离,李爷爷表示保证送她和其他回家。
在和单依依道别时,穆双双还有些舍不得,因为她方才听单依依将修炼的心得,才讲了一半,她还想听的。
可惜先生的学徒不让她跟着单依依回家,哪怕单依依保证她和她的姐姐们会送穆双双回到家门口,学徒也不让,因为还是担心有万一,而且,大家的孩子都归家了,就穆双双没得,她的家长知道了,得有多慌张?
于是坚决要穆双双跟着李爷爷走,想去单依依家的话,就等回家了,自己跟父母说好了再去,这样他们私塾也管不着。
穆双双只能与单依依道别。
两人依依不舍地朝对方摆手。
单依依冲穆双双眨眨眼睛,给了个只能对方意会的眼神:“我下午带紫金草给你!”
穆双双立马接过暗示:“那我下午准备蒲公英草,让你带回家!”
两人相互约定好。
最后,一室的小学童都走光了,高龄组的大学童也离开了。
只剩单依依一人。
没办法,单依依是唯一一个,从村里过来镇上私塾念书的小学童。
通常村里的人家能供、舍得供孩子们上学的家长便少之又少,何况镇上私塾的束脩比村塾高得多,普通靠种地养家的农民,并付不起这个钱。
并且据说单依依家在海边,住在海边的人家极少,村塾根本办不上,他们离其他的村子又很远,更是没办法去别村的村塾上学堂了。
所以单依依并没有顺路的家长,能够带她回家。
只能这位学徒亲自带了。
学徒站在门口看孩子们乖乖随大人们离开,这才回过头来。
看到单依依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眨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学徒叹了一口气,走到这位被先生一再警告是个皮孩子的小姑娘面前:“走吧,我来送你回家。”
单依依摇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
有时候她散学了,等不到回来的同村村民,便自己跑回家,还撒谎是跟着谁谁谁家叔叔婶婶回来的。
学徒摇头:“不行,先生交待,不能让任何一位小学童落单。”
单依依耸耸肩,也不挣扎,算默认了。
紧接着她忧心忡忡地问:“先生怎么了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学徒一听,有些心酸:这是唯一一个,会问他家先生怎么了的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