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霞漫天,满山披金甲。
方恒站在山崖边,对着金乌吐纳,手脚相连,打了一套古拳。
这一套拳法打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有余,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密汗。
昨天夜里,方恒胃口大的惊人,一连吞服了价值六千块灵石的天地灵药。其中就有那枚勒索过来的火灵果,还有两株百年灵药。论药力,加起来媲美一株七叶三生花。
这么磅礴的灵力,方恒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炼化了,丹田又一次吃撑。故而,一大早就爬起来打拳消化。
现如今,方恒体内的真气浑厚的吓人,又增长了五分之一,相当于六倍筑基初期的体量。
也就是说,六位筑基修者的真气总量加起来才有他一个人多。
他就像一个灵药转化器,将灵药炼化,存储在丹田,然后不断的压缩,层层叠加,容纳更多的能量。
“按时间,应该快来了?”方恒皱眉,目光扫视天际。
平常这个时候,朱庆都会按时过来“上贡”,今天都这个点了,人影都没见到。
朱庆是许多宝的一个手下,前三次的赎金都是他送过来的。
“莫非是想赖账?那可别怪我撕票了!”
方恒决定在等一会,若还不见灵石出现在眼前,就剁了阿财的一根手指头送过去。
当初说得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天五千,少一天剁一根手指头,手指头剁完了剁脚趾头。
正当方恒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橙衣男子出现在视线,慢慢放大,顷刻就来到了方恒身边。
是朱庆。
方恒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只要灵石到位,什么都好说。
先前的不悦一扫而空,小脸上重新绽放了笑容。
“方老板,久等了!”朱庆态度很恭敬,一上来就赔礼,解释原因。
“我们许掌柜说了,他已经四天没有见到三掌柜,特意命我过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确认之后,您要的灵石不会少一分。”
哎呀,糟了!只顾着要钱,把阿财给忘了。
方恒一拍额头,这几天太忙了,日日夜夜的修炼,早忘记后院还关着一个人了。
不过有索妖藤捆着,不担心他逃跑。
“你在这等着,阿财我等一下带来给你看,保证还活着。”方恒有些心虚,一个大活人关了四天,不吃不喝,曾经还受了伤,估计有点悬。
“嗖!”
方恒坐在千行鹤上,化作一道金光飞往宝湘庭。
一打开后院的大门,滔天的臭味扑面而来,其中夹着一股骚味。
不大的房间里,许多财卷缩着身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双眼紧闭。
索妖藤死死缠绕着他,勒得他血肉通红,就连嘴巴都缠绕了一圈,呼吸困难。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他究竟受了多大的折磨。
最要命的是,他裤裆处湿湿的,沾染了一大片黄'色的污渍。
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就是从他裤裆传出来的。
不过,方恒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没死。
只要没死就好,不影响赎金。
方恒一连施展了十几个水球术,冲淡了那股异味,塞了一粒丹药在他嘴里。
然后啪啪两巴掌给打醒了。
许多财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破口大骂,也不是跪地求饶。而是大声哭泣。
他双手撑地,嘴巴张大,哭的稀里哗啦。
这四天来,他过得不是人的日子。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被关在黑漆漆的小屋里面,动弹不得,没吃没喝,不见天日。
换了一个脆弱的人,说不定已经崩溃了。
“再哭把你舌头剁了!”方恒恐吓道:“去换身行头,穿精神点,等下带你去见个人,给我好好表现,别出了什么岔子。”
一番威逼利诱,许多财老实了不少。
其实就算方恒不说狠话,他也不敢造次了,四天的折磨,他的棱角磨平了不少。
在没有把握翻盘的情况下,绝对不敢掀浪花子。
“三掌柜的,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朱庆看到许多财的刹那,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三老爷!
此时的许多财不仅瘦了一大圈,人也显得很憔悴,如同打霜的茄子。
“朱庆,你怎么来了?是二哥派你过来赎我的吗,十万块灵石凑齐了!”许多财一喜,无神的眼眸绽放璀璨的光芒。
“三掌柜,将丹楼卖了也凑不了这么多灵石啊。”
朱庆苦笑。
许多财闻言,目光一黯。刚刚升起的希望,被他一句话给浇灭了。
朱庆话锋一转,安慰道:“灵石虽然没有,但我带来了一样重宝,相信看在这件宝物的份上,方老板会善待你的。”
说着,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一卷画轴。
“你将此物给带来了!”
当这卷画轴一出现在朱庆手中,许多财就惊呼出声,眼眸中掠过一抹狂喜,但瞬间被他掩盖了。
“你想用这破画收买我?”方恒不高兴了,他要的是灵石,:
“这画轴不值剩下的赎金,你太没有诚意了。”
“不不不,您误会了。”朱庆连连摆手,笑着解释道:“这画轴内含一片天地,可收纳各种各样妖宠,珍贵性不言而喻。我们许掌柜说了,这件宝物送给您,只求您日后善待我家三爷,不要折磨他就好了。”
“另外,我家掌柜再奉献五千块灵石,交纳今天的赎金。”
“按你的意思,那卷画轴是许多宝给我的赔礼,白送的?不算在十万灵石之内?”
“正是!”
朱庆上前一步,深深一拜,“我家老爷怀着坦诚之心,希望取得您的原谅。”
妙春丹楼方向。
许多宝双手捧着一部丹经,目光在书上打转,心神却飘向了远方。
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以至于书拿反了都不知道。
一双小短腿在书房来回渡步,时不时叹气一声,显露了他的焦躁不安。
“唉…希望能成功吧!”
许多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意将丹经扔在一旁,品了一口上好的茗茶,但一喝到嘴里又吐了出来。
平时喜爱的好茶,居然食之无味。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四个黑衣修者。
这四人每一个身上都充斥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许掌柜,事情办的可顺利?”为首的一个黑衣人道。
他们四人站在一起,形成的气势足以碾压一位练气巅峰的修士。
许多宝不受影响,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顿时,光滑如镜的桌面出现一条条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
惊奇的是,脆弱的玉质茶杯居然丝毫无损。
“还未传来消息,不过我只有七成把握杀掉方亘。”许多宝道。
“哦!你那卷画轴我可是清楚底细,只要他一打开,必死无疑。”黑衣首领惊疑道。“你怎么这么没有信心?杀手锏都拿出来了,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练气少年啊!”
“我和他交过手,他的战斗天赋太可怕了,不,应该说感知力。”许多宝摇头苦笑:“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一个筑基中期的大修士与他交手,也只能压他一头,做不到轻易获胜。”
“哈哈哈…”黑衣首领大笑道:“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太关心你三弟了。所谓关心则乱。放心吧,等他打开画轴的那刻,就是他的死期!”
旁边的三人冷笑,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不相信什么练气战筑基中期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