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青道:“在下有一柄旷世奇剑,名叫‘干将’,此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是天下不知多少剑客所追求的,要是公主不嫌弃的话,拿去便是了!”
公主从床头摸出一物,正是他的神兵干将。
“你说的是这块铁旮瘩吗?”
风亦青回道:“正是!”
公主又道:“好剑确实是好剑,只不过本公主用不着。”
风亦青道:“那在下便只有一条人人都想要的烂命了!”
公主拍手笑道:“好,就是你这条人人都想要的烂命,本公主要了!”
“?”
风亦青一愣。
那公主不等他反驳,立即从床头柜中取出一块布与一小盒赤泥,抓着他的大拇指就要按下。
连奴契都备好了,看来是早有预谋,想要风亦青成为她的奴隶!他连忙咬牙忍痛缩回右手。
“你干什么,你的右手不想要了吗?”
“就算是四肢全废又如何!我风亦青好歹也是化羽传人,岂能甘愿为人所奴!”
“可是所有国家的君王都要杀你,只有本公主才能保住你!”
风亦青转头望向床顶,缓缓道:“我的命,早就给她了,纵然千死万死,也不干你的事!”
公主怒道:“她是谁?是你口中的茗儿吗?”
风亦青无言,依旧望着床顶。
公主见他不答理自己,娇躯一颤,站了起来;芊芊细足跺了跺脚,喊道:“我会让你求着做本公主的奴隶的!”
随后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公主你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的贴侍女轻声问道。
公主没好气的道:“不要你管,多叫几个人,给本公主好好看着他!”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进了别院;他身材高大,头发有些许白了,看上去却不显得老,依然健硕,面容也较好,若是能年轻个二十来岁,倒也是个俊朗小哥。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目光,十分凌厉,如铁石一般;却又好像带着磁性,有种别样的魅力,让人分辨不出好坏。
他见着公主,便上前躬身行礼道:“公主,奴才刚才在您的房院后擒获一名女刺客,好像就是当日在湘城城门口所见到的那名女子,现在正关押在客房。”
公子芈单的封地在湘城,所以公子府也在湘城,但公子府内没有牢狱;他没有公主的命令,也不敢擅作主张将钟茗押至官府,便只能暂且先押至府中客房里。
公主诧异道:“冲本公主来的?算了,本公主没心情去审,就先关着吧。”
那男子不经意间,用柔和的神色看了公主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道:“是!”
说完,他拱手行了一礼,便要退去。忽然公主喊道:“等一下,阿一,你可知道那名刺客叫什么名字?”
阿一道:“奴才适才搜过她的身,发现一块玉牌,应该是吴国云台山御水真人的信物,上面刻有‘钟茗’二字,想来这便是她的名字了。”
“钟茗……钟茗,茗儿……”
公主突然呼道:“是了,他所说的茗儿就是她,想必她孤身犯险便是来救他的!”
阿一见她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她”和“他”,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公主,你说的……”
公主不等阿一说完,便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快!快带我去看看,瞧她长得什么模样!”
阿一拱手道:“是!”
“别‘是’啊‘是’的了,哪来这么多的规矩礼节,快些带路!”公主不耐烦的道。
阿一带她至一间客房,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最深处木椅上绑着一位红衣女子;这女子琼姿花貌,耀如春华,任谁见了都会莺惭燕妒,不是钟茗还能有谁?
公主走近她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心道:“果真有几分姿色,倒也称得上是国色天香,难怪令他连连牵挂好几天,梦中都要喊着她的名字。”
原来风亦青昏迷了七八天。
公主回想当天:楚王一死,父亲带着府兵与所有势力赶往郢城,助叔叔芈昊君争夺大权。仅留了三百弓箭手保护公子府与自己,正巧萧家家主带着一百余人来借兵。
萧锋微微低头拱手行礼道:“公主,卑臣发现弑君逆贼的行踪,想向贵府借几百精兵,设伏活捉他。”
公主两手朝外打开,笑道:“萧叔叔,可真不巧,您来晚了,府兵全让我爹给带走了。”
“卑臣知道,公子就连郡守大人的府兵与驻守湘城的湘军也给带走了;整个湘城无兵可用,所以卑臣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来向公主借兵。”萧锋恭恭敬敬的道。
公主玩弄手中的玩偶,毫不在意的道:“那可不行,这是父亲留下来保护本公主的兵,让你借走了;万一有反贼要害我怎么办?”
萧锋笑嘻嘻的恭维道:“谁人不知道公主手下有个奴隶,武功高强,有以一敌百之力,定能护得公主周全!”
公主也不看他,依然玩弄玩偶,道:“那若是有好几百人要造反呢?光本公主的一个阿一,可敌不过这么多人。”
萧锋皱了皱眉,又立刻换回笑脸,道:“那请问公主,您要如何才肯借兵啊?”
公主放下玩偶,思索了一会儿,道:“不如本公主也和你们一起去埋伏那逆贼吧,一定好玩极了!”
萧锋惶恐道:“万万不可,公主千金之体,但凡有丝毫损伤,卑臣都担待不起啊!”
公主笑道:“大不了本公主只在城头看着就是了。再说了,有阿一保护我,不会有危险的!”
萧锋尚还在斟酌,公主却大大方方的拍他的肩膀,道:“还考虑什么,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解下腰间的一块令牌,放至桌上,道:“公子府里的兵,萧叔叔尽管调去用便是了。”
“谢公主!”
萧锋拿过令牌,将所有兵聚齐在公子府门口,约有四百六十多人,随后出发至湘城正城门口。
公主也把奴隶阿叫来,道:“走,咱们也跟上去瞧瞧热闹。”
到了城门口,萧锋按计划设下埋伏,又命人将白一隼的尸体挂在城门上。
公主见惯了酷刑,也不觉得那尸体有多么不堪入目,而是向萧锋问道:“瞧你们这兴师动众的,这逆贼一行人,共有多少人马啊?”
“一人一马!”萧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