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把战船清理一番,又将河中的尸体拨开后,舰队再次起航。
当驶入陈氏领地的控制范围后,速度就慢了下来,因为此处就是约定与大白鲨的汇合点。
看着神情憔悴的来人,王玉挨个拍了下肩膀,“回去好好休息,往后都不会清闲了。”
搞到了药材,王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只希望对方的第三波攻势来的再晚些。
五月十七,二次交战后的第二日,开战后的第五日。
大夏王要致吉祥王于死地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吉祥。
军部。
“老肖留下坐镇,我和老韩二人领兵救驾。”赵说话间,就取了军帽,话音落下后,人已出了院子。
肖强志同韩志刚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这里就交给你了,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回来了。”韩志刚拍了拍肖强志的肩膀,留下这句后,追赵强去了。
“我……”
肖强志很想说你空军守家,我陆军前去救驾,可想到本土的重要性,只化作一声叹息,无奈留下坐镇。
陛下的便宜姐夫翻脸了,处在战争前言的新北定然是重中之重,他得做好部署才行。
于是接连派出十余骑,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一路去了新宋,将驻扎此处的一千守军抽调八百,至湖北开发区待命。
二路去了湖北开发区,令当地守军划出一块地充作临时军营。
三路去了新北,那里是吉祥的前线,命令只有一句话:随时准备对夏作战。
四路去了湖东,将一千驻军也抽了八百,至新北汇合。
五路去了东山关隘,下达了许进不许出的命令。
六路去了西山领,找孙氏借兵。
七路去了湖堤,整军备战。
八路去了预备役,发布召集令,吉祥有六万可战老兵。
九路去了新兵营,下达了战争动员令,义务兵从此刻起,皆转为一线部队。
十路去了治安部(公安部),下达了战时接管治安部的通知,从现在开始,治安部直属军部管辖。
……
赵强出了军部后,直奔湾区而去。
海军学院停课,师生们搭乘先一步返回的一型战舰,顺着星耀河逆流而上。
徐继宝把手中能用的一型战舰都带上了,其他征用的木船,则专用来运载弹药。
韩志刚回到空军部后,也下达了战争动员令,二十艘热气球及配套的人员、弹药、燃料等尽皆装车,顺着湖南大道向北,奔新北而去。
一时间,各处主干道上挤满了全副武装的军人。
军部如此大的动作,百姓们不可能不关注,都知道出事了,却不知是何事。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就想到了尚未归来的吉祥王身上去,这么一来就猜的****不离十了。
张云也是知情人之一。
本来因上次王玄病重事件,提前严打后抓的那批官员,有望捞出几个罪责不重来任一方主官,眼下也没了心思。
他的当务之急,是维稳。
所以接下来几日,社会上就有了要严打的传言出现,吓得那些不安分之人直接销声匿迹了。
五月十八,下起了瓢泼大雨。
王玄站在已经坏了的作战室门边,看向没有边际的南方。
为了集中兵力,那十余艘老旧的战舰被炸沉了,补给船只把舰炮和弹药吊了出来。
整支舰队完好之人,居然只有水手和炮手,以及后勤非作战人员。
王玄的可用之兵太少了。
在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大夏境内,一个大浪打来,说不得就得全军覆没。
阴雨天气最容易导致火药受潮,严重的会让舰炮成为大根的烧火棍,对于极其依赖舰炮的舰队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点,从王玄同样阴沉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防潮措施都做好了?”
“是的陛下,新药包都在密封箱内储存,那些零散的怕要晒一晒才行。”王玉一身雨水回道。
“进去喝杯热茶,这时候可不能倒下。”
“好。”
雷声又开始轰鸣,雨越发的大了。
一阵雷声过后,就传来了桅杆上紧促的预警铃声。
“目标正前方,约五百米,有船阻塞河道。”
“目标西侧,疑似大批人马赶来,人数不详。”
“目标东侧,也有大批人马赶来,人数不详。”
王玄仔细听着汇报,他已经不太会被这些坏消息干扰到自己的正常判断。
细想一下,大雨天气对吉祥反倒有利起来,对方的火炮是肯定用不了的,自己的舰炮却是可以。
若是在室内往外射击,火枪也能用。
如此想来,王玄也就松了口气。
预警信息一船接一船的传递下去,轻伤者穿戴好后,就依托舰体上方建筑,举起了手中枪。
完好的军人,则全副武装,持冷兵器警戒,他们要阻止敌人冲进来,甲板和船舷就是他们的主战场。
雨水将时间冲刷过的更快了,吉祥人还没准备妥当,对方就从东西两面发动了夹击。
第一波就是飞爪攻击。
当铁爪卡在船舷上时,对方就开始沿着绳子向上攀爬,速度极快。
这可难不倒吉祥人。
炮窗开启,伸出来的不是炮管,而是乌黑的枪管。
‘砰……砰……’的枪声不绝,半空的飞人就像是被射中的鸟儿,一头栽进了水里。
船上建筑内,隐蔽在混凝土墙壁后的轻伤者们,也顺着窗口,持续向外输出。
这是吉祥火枪第三次大规模使用,对方显然多少也摸出了这种武器的原理,纷纷举起盾来。
如此一来,岸边人就不好命中了,只能打空中的飞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登上战舰的大夏人越来越多,吉祥人战起来越来越吃劲,就连文职人员都端着武器,在后面放冷枪。
敌人的第二波攻势是弩箭。
只是作用并不大,只能碰运气,若有三两支顺着窗户射进去,还能伤些人,其他无甚建树。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王玉便把蝰蛇全放在了作战室,就怕被敌人钻了空子。
毕竟这艘舰太拉仇恨了。
此时蝰蛇们,就人手一杆枪,专挑小头目和身手高强的人打,不说百发百中,却也弹无虚发,打的对方哭爹喊娘。
后方打的轻松写意,抵挡在第一线的战士可就苦多了。
虽然吉祥的战甲质量不错,横刀也锋利,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视线之内,不管近前的还是雨幕外的,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这无形中就给人累死都杀不完的错觉。
一旦这种负面情绪出现,离死也就不远了。
王玄放下了望远镜,对着副官道:“让一层的炮打远处的敌人,要给他们施加压力才行。”
副官记录命令后,就布置了下去。
不一会,船身一震,视线外就有阵阵小一号的雷声传来。
舰炮开始攻击敌后方部队,倒是大大鼓舞了前排刀手们。
论单打独斗,他们并不比大夏人强多少,但论三人小组的战力,就不是大夏人能比的了,这就是战法的优势。
眼下,每个三人组激战一段时间后,就会替换下来休息,顺便处理伤口。
千名近战士兵分配在二十余艘战舰上,平均每艘五十人,约为十六个三人组。
还有近千轻伤的枪兵,在后面找准机会输出,看似险象环生,实则尚游刃有余。
这一幕,让作战室内的众人暗自叫好。
王玄却不这么看。
从对方五花八门的穿着来看,显然是各领地的私兵,并不是王都的卫戍部队,这是王玄第一个没想到的。
其次,对方占据着地利、人和,可以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输送兵力,而己方却不成,蚁多也能咬死象。
战争才刚刚开始,己方伤亡不大,还能应付。
但是,自己人死一个少一个,没有补给,没有支援,力竭后,就是任人宰割之时。
王玄想到的都是不好的一面,他实在乐观不起来。
眼下这个局,到底该如何去破呢?
有军官给他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泡面,王玄却难以下咽。
他此时还有时间吃午饭,可那些还在死战的军人,就只能用毅力强撑着了,有的已经再也不用吃午饭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王玄放下碗,问王玉道:“我们得动起来,既然前面有堵截,我们就往北走,停在这里只会成为他们的靶子,拼消耗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强项。”
王玉明白陛下的意思,只有动起来,才能减轻对方的攻势,让自己有喘息之机。
于是他点头说了声“好”。
“传令,舰队尾变头,向北,进发。”
这时,车轮战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刚开始,吉祥的三人组很容易就能击退或击杀对方,可眼下却是不成了,明明一招就能解决掉的,就得到第三刀才行。
显然,他们体力不支了。
这时,船动了。
这就给大夏人登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甲板上战兵的压力,随之陡然一轻,不再是杀一个补上俩,而是杀一个少一个,这给了他们极大的勇气和希望。
吉祥人往回走是对方指挥官没有想到的,他从未想过王玄会主动往贼窝钻。
于是他下令弩箭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尽力杀伤吉祥人的有生力量。
尽管船只动了起来,在铺天盖地的弩箭覆盖下,吉祥人死伤惨重,对手由于是私兵,很少有铠甲防护,一死就是一片,比吉祥人惨多了,连挽救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吉祥人的惨状,让那位指挥官笑出声来,哪怕有更多的自己人死在他的命令下。
他知道,吉祥人要撑不住了。
敌人的坏消息,就是自己的好消息,所以尽管这次又折了不少人进去,他还是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舰队往北走,两岸的敌人也得跟着走。
大夏的道路可不是吉祥,作为最发达的沿河区,铺的也仅是石子路,大雨冲刷下,甚是难行。
吉祥舰队北上就不同了,顺风顺水,速度陡然就提了起来。
渐渐地,两岸的人也不追了,因为他们绝望的发现,两条腿跑不过对方。
刚还笑出猪声的指挥官,脸色阴霾起来,一面派人回去报信,一面带着骑兵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