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收获,子峰便返航回大陆。
百姓们很少有见过鲸鱼的,所以当其庞大的骨架呈现在面前时,总是忍不住的惊叹。
王志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绕着这具庞然大物啧啧称奇,最后道:“搭个棚子,把这大家伙放进去,咱也建个海洋博物馆,等研究院的强化玻璃成功后,就再建个水下的。”
众人称好,于是百姓还没看过瘾的骨架,就这么被‘藏’了起来。
随后,军方开始拿着分割成块的鲸鱼肉,挨家挨户换取稻谷等粮食,基本上是一份鱼肉,换两份稻谷,百姓大喜。
除了换成易于储存的粮食外,余下部分被送往罐头厂,做成甜的、咸的各类罐头,充作军需。
鲸鱼浑身是宝,这点无可置疑,子峰他们也都清楚。
鲸肉约占鲸体重的一半,营养价值高,味道胜似牛肉。
鲸脂可以制造蜡烛和颜料。
在炼钢和制革工业上也有用途,因为鲸油在高温下粘度不变,因此被用来当作某些精密仪器的润滑油。
鲸蜡油既可制造化妆品,又可加工成蜡烛。
鲸皮质地柔软,表面有绒毛,适宜用来做衣服或皮包。
鲸须和鲸齿可以加工成医疗器材或手工艺品。
鲸鳍可以做伞面、火柴盒。
还有一种特别有价值的部分,那就是龙涎香。
通俗点说,就是鲸鱼的粪便,是吞食墨鱼后,分泌出来的排泄物,在水中会散发腥臭,干燥后就变成了香味。
这种物质经过加工后,添加在香水中,那就是香水中的极品。
一群人忙忙碌碌了好几日,才把浑身是宝的鲸鱼收拾完。
八月底,子峰带着运输舰队南下,营救难民的行动,正式展开。
“委员,这步子迈的是不是大了些?”
荣耀镇,镇政府的小会议室内,肖强志一脸担忧。
“人都是逼出来的,不做,又怎么知道行不通呢?”王志倒是显得淡然,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这里可不是本土那巴掌大小的地方,这里是广袤的星南道,曾经十族之人共同生活的地方,您以为,在同色目人全面开展前,能完成吗?”
肖强志有了火气,说话也就不太顾忌。
“我还是那句话,做了,一切皆有可能,不做,一切皆空。”
“这道理我懂,但它不是万能的,咱得尊重事实啊。”
王志叹了口气,指着墙上的地图对着有些不耐的肖强志道:“肖司令,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随着搜救的进行,贯通南北的主干道也将随之形成,这点建设力度我们负担得起,不是吗?”
肖强志看了眼地图,表示认同。
“星南道是不小,但有一点别忘了,这里的人已经生活了成百上千年,不是未开发的蛮荒之地,所以不存在开荒一说。”
肖强志没有答话。
“虽然双管齐下,多点开花有些鲁莽,但我们有足够的劳力来支撑建设,否则我们凭什么白养着那些难民?”
王志这句说的赤裸,但肖强志能够理解,却不能原谅。
“熬过隔离期的人,都是基础建设的可用劳力,他们用力气赚取活下去的机会,难道不公平吗?”
肖强志只是扭过头,望着渐黑了的夜,嘘了口气。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谁都不愿大疫毁了星南道,可事到如今我们又能做什么?不如利用这次军事化管理的时机,动员一切力量,用两年时间将这里一劳永逸的建设好。这样,百姓们不再有感染之忧,活动也不再受限制,正是休养生息的时期。相信十年二十年后,这里又将是一片勃勃生机。”
王志的话充满了诱惑。
肖强志只是个军人,或许有些心思掺杂其中,可谁的心又是纯的呢?
他的认知、他所接受到的思想就是为陛下、为吉祥,保家卫国,陛下在就有了家,有了家也就有了国。
原本只是计划修建一条贯穿南北的大道,不曾想,王志临时变卦,又要再增加至少六条东西走向的一级道路,而劳力的来源居然全是饱经苦难的难民,他的心在拒绝。
但王志起码有一点说对了,难民凭着力气混口饭吃,政府以工代赈给难民一口饭吃,谁错了?
谁都没错,做的是固有的思维,遮住了大局的眼光。
王志一直盯着肖强志的双眼,他需要知道对方的真实态度。
“一旦与色目人开战,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分出胜负的,色目人的强大,远不是大夏和胡越可比拟的,我们得做好长期打算的准备啊。
那时,星耀大陆都将被战争的阴影笼罩,能够提供支援的只有置身事外的星南道。
这里就是吉祥的血库,就是吉祥的依靠。
试想下,还有大半土地不能耕种,大批人口消失,原本平静与祥和的土地上,尸骨遍地,我们拿什么去养活那么多没有土地的人,拿什么去支援自顾不暇的王国本土?”
“可,可这也不是如此急躁的理由吧。”
肖强志终于开了口。
王志见状,面上也有了喜色,接着道:“每建好一处,这处的人就会马上受益,恢复生产、生活秩序,为王国提供所需资源,这是在为我们减轻负担啊。
若是每处难民隔离后,让他们自由选择,隔离墙北怕不久后就人满为患了。
我们需要快速建立起秩序来,需要国民们快速投入生产劳动中去。
就像是滚雪球,只会倍速增大。
当初的联合舰队,让我们尝到了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滋味,所以到了战时,我们什么都缺,甚至包括最不起眼的石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肖强志是军人,这方面他的感触要远甚于王志。
论耍嘴皮子,一打的他也比不上。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深入他心。
天大地大,吉祥王最大,然后才是家国百姓。
凡事牵扯到了吉祥王身上,都不是小事。
吉祥同色目终有一战,身为王国军人,守疆卫土乃是天职,在此之上,若能让王国的局面好些,他自是乐意的。
王志起初的话,更像一把利剑,劈开了虚伪者的遮羞布,将政治家的无耻与卑鄙,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他像是吃着美味的冰激凌,最后却发现那根棒子,居然是沾满了鲜血的骨头,恶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