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月城修整几日后,一行人就开始返回星峰城。
“这事只能干一回,否则就与陛下的初衷背离了。”秦小校对着身边的两名团长道。
“这是为何?”新兵团长不解。
“哎,打得狠了,胡越不就站得稳了吗。”
小校的话,让二人摸不着头脑,于是问道:“不如此,哪来的金子赚?”
小校笑道:“物以稀为贵,少了价就起来了,横竖咱都不亏。”
二人这下懂了。
队伍还没进城,就见西城门处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做戏做全套,同时也为了表现吉祥人的诚意,小校特意放慢了脚步,缀在队伍末尾。
前面打头的,是呼尔查和宋培熊为代表的胡、夏两军,各成两列队伍,泾渭分明。
倒是托在队尾的吉祥军人风貌不佳,队形有些松散,并不像前面那帮家伙那么精神,个个昂首挺胸,抖擞至极。
“保持距离,步伐要整齐,整个星峰城的百姓都在看着咱们呢,把小毛病都收一收,骑兵最后一波进城。”
呼尔查交代完,还特意朝着宋培熊看了几眼,挑衅意味十足。
宋培熊见状,就把头扭了过去,不理他。
有了隔壁的胡越人打样,大夏人自然不甘被比下去,尽管宋培熊没有交代,韩如雪还是开始整起队伍来。
大夏人不同于胡越人,骑马不行,但走起步伐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秦小校在后头,瞅着前面嘈杂不停,干脆下令队伍原地休息。
“来了来了,快,号子响起来,身躯扭起来。”
一脸骄傲的呼尔查刚到城门前,就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城门前留有一片空地,草原姑娘们,已换上了最美的节日彩色连衣裙,踩着极有节奏的号子点,像群踏青的马儿,优雅的起舞着。
一旁,胡越王等一众王公重臣,还有吉祥与大夏的高级指挥官赫然在列,正眼含赞许的打量着他们,他的心,不争气的加速了。
“臣,幸不辱命……”
来到胡越王近前,呼尔查本想多说几句应景的话,好加深下在大王心中的印象,可惜由于紧张和激动,只说了开头的一句。
“好,此战胜的精彩,不仅给我涨了脸,更给胡越涨了脸,看他色目人还敢猖狂不!”
天知道色目人给了胡越王多大的压力,此刻,倒让他有种拨云见月的清晰感,阴霾尽扫。胡越,再也不是色目人想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了。
“得闻千户大人大胜的消息后,大王可是一宿没睡啊,就连老夫都开心的梅开二度了,更遑他人,真给咱们涨脸。”
“的确如此,从一开始,色目人就压着我们打,也只有吉祥能仗着兵器之利,胜色目人半筹,眼下,仰人鼻息的窘状一去不复返了。”
“千户大人威武,吉祥只卖给咱们落后的火炮,火枪是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今次虽也借助了吉祥人的火力压制,可冲阵的却是我胡越儿郎,好,真的好!”
众人相继开了口,都是赞美之词,好似平日没有机会说,这次赶了个巧,将这几年来的积累全都倒了出来,听得呼尔查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
他倒是没有太得意忘形,连连谦虚说是大家的功劳,如此,众人看他就更顺眼了。
胡越需要英雄,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所以更为大家顺眼的呼尔查,顺理成章的就成了人人称颂的大英雄。
此刻,百姓们的欢呼声、尖叫声,声声都在刺激着呼尔查的神经。
原来,被人崇拜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他感到自己已经飘在了云端,那么轻柔,那么舒坦。
赞完了自家人,胡越王就夸赞起大夏的宋培熊来,宾主甚欢。
轮到吉祥时,却不见小校身影,胡越王就有些奇怪问道:“怎不见秦将军?”
宋培熊的神色难免有些尴尬,支吾一阵后才道:“许是走的乏了,在后面休息呢。”
胡越王点了下头,也没再问,就进了城。
见前面终于消停了,秦小校也起了身,带着大家进了城。
随后几日,他就猫在军营,哪都不去。
因为如今的星峰城太过喜庆,就连宋培熊都忙的脚不沾地。
他今天骑马游街,明日就得现身说法,后日又要来个献俘大礼,更别说土生土长的呼尔查了。
或许是秦小校这次太过低调,又或是吉祥人的想法高度一致,达高强他们也没去凑热闹,连庆功晚宴都婉拒了。胡越人都在忙着称赞他们的民族英雄,哪里有时间考虑吉祥人的感受,正好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这一日,秦小校和达高强聚在一起,正在数着金子。
呼尔查他们很守信用,回城后,就少量多批的将金子运了过来,好家伙,足足几十车。
于是闲的蛋疼的几位将领,起初,就每人分几箱数着玩。
后来小校说,只他几人数着没意思,就叫军中将领都来一起数。
按他的说法,是防止痴呆,增加记忆力。
还说,各部的赏钱由各部主官当场点清,出了门就不认帐了。
虽说是臭显摆,变相的炫耀自己的战功,但确实是真金白银的给,大家伙也就应了下来,于是库房里哗哗的金币碰撞之声,整整响了十余日方消。
五月底,新一批的吉祥陆军到了,还有一位神秘的统帅。
“小校见过长官。”秦小校恭敬的敬礼。
对方也回了一礼,那少了两根手指回的礼,仍是那么标准。
“咱们又见面,听陛下说,你们做得不错。”
“谢陛下和长官夸赞,职下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受之有愧。”
余波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做的真不错,能动能静才是合格的统帅,那些虚名只不过是头顶的云彩,这里的风又大,指不定哪日就吹散了。”
这是对秦小校前段时间的低调,给予了肯定。
“我来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把握好战争节奏,不可越界,你们就是我的榜样啊。”
秦小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保持着挺拔的身姿,像个局外人一样一声不吭。
“我之所以比达司令晚来这么久,也是为营救韩部长一事耽搁了,好在商船顺利接到了人,陛下直说你们干的漂亮。你是没见着那场面,我都很少见陛下这么开心的,连当初对小姐无理的刘智,都减了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