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谜底到底是什么吗?”
花儿开始还是以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此事,觉着好玩。可现在性质变了,外来人利用手段赚取吉祥人的钱财,性质完全不同,花儿看不下去了。
王玄自然知晓谜底,可一旦坦白了,这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来说真的难以解释,连启蒙教育都不敢说的这么直白。
清儿在旁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这个傻妞,真是傻的可以,枉费王玄平日不辞辛劳地教导。
小王静在王玄怀中渐渐睡去,对孩子来说,玩的有多热闹,睡得就有多沉。周围鼎沸的嘈杂声完全干扰不到她的睡眠质量,口水都渗到王玄的肩膀上了。
“这个谜底比较复杂,阿兄也不确定。”王玄只得以此搪塞。
花儿自己也思索了好久,但仍想不到答案,见平时一向无所不能的阿兄都没了招,便垂头丧气的嘀咕着“小人当道,小人当道……”
“这个谜底真的很难吗,怎地这么多人都猜不中?”清儿一脸好奇。
“这个吗,其实不难。”王玄贴近清儿的耳侧,音量不大。
“那你说谜底是什么?”清儿问。
“就是你平日给嘴唇上色用的那个。”王玄只得据实相告,他也有虚荣心。
“平日给嘴唇上色用的?”清儿皱着眉头,“啊,唇膏?”
“嘘”,王玄用力的点了点头,还有闲心用余光瞟了眼旁边的花儿。
清儿见王玄点头,便陷入了沉思,这长腿和唇膏有什么关系,啊……‘唇高’?
王玄立马移动身体,挡在花儿和清儿之间,这种事不宜广而告之。
唇膏是吉祥日化品中技术含量不高的一种,但对当下来说已是神奇,被划分在奢侈品一类,几乎专供妇人(富人)享用,寻常百姓难以接触,却都有耳闻。
得到了答案的清儿不用王玄故意遮挡,此时已是羞涩的躲在他怀中,几乎把头塞都进了他的衣襟内。
“别告诉花儿啊。”王玄仔细叮嘱着。
清儿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哪里还敢和这个还是孩子的女孩分享。
此时,周围仍有人不断猜测着答案,王花精力便被此吸引,没顾及身旁两人的互动,看得十分入神。
“这,这人怎么这么坏……”
吉祥女人彪悍不假,但指的不是性彪悍,而是行事风格彪悍。哪怕是清儿在面对此事时,仍旧羞涩难当,这种露骨的话怕是在夫妻恩爱时,也很少提及的,没有经历过其中滋味的男女哪里懂得。
王玄哪知道这对中年夫妇如何想出如此灯谜,知道的也不会在此人多嘴杂的地方凑热闹,吉祥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于是这对夫妇钻了空子,赚的盆满钵满,好一对妙人。
王玄感叹着,利用信息不对称来赚钱,是个有本事的,若是让自己给他评分,起码八十往上。
又过了一镇子,仍是无人能答,那汉子便宣布道:“既然无人能答,咱就把谜底公开,免得老少爷们说咱忽悠。”
这话在观众眼中,无疑是赤裸的挑衅,现场响起了阵阵嘘声。
汉子不为所动,道:“三个月前,吉祥建业工业园区日化品区出了款新品,名曰‘口红’,专为女子设计。”
这事大家都知道,但用过的人几乎没有,对于从苦日子过来的吉祥人来说,此物太过贵重,钱不是这么花的。
那汉子接着道,“‘口红’还有一个别称,叫‘唇膏’,同‘高’字。”
此话一出,周围声浪瞬间减少一半,余者也在左顾右盼,希望得到解答。
“言尽于此,惭愧,取巧了,取巧了。”
话毕,夫妇二人便拱手向四周人群行了谢礼,的确是取了巧,现在感谢恩客,实属正常。
“姐,唇膏和长腿女人有啥联系?”一少女问着姐姐。
“娘,这个谜底对吗?”有孩子问着母亲。
“媳妇,一会回家咱也试试?”这是刚反应过来人的说法。
“我cao,说的贴切,贴切啊。”某络腮胡子捶胸顿足。
“阿兄,这谜底对吗?”花儿问着王玄,王玄瞬间石化,“哪有完全正确的谜底啊,他说是就是喽,反正只有他们知晓答案。”
王玄编了个蹩脚的谎言,好在花儿信了,又开始嘀咕着王玄平日常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来,也不知她心中哪来那么大的怨恨,像个复读机一般,唠叨个没完。
“好了,咱们去别处瞧瞧,静儿都睡熟了,再玩会我们也该回去了。”王玄催促着,他本人兴趣缺缺,但耐不住身边有两个得罪不起的女人,好容易出来一次,就再玩多一会吧。
四人离开人群,原路返回,要论繁华,还属吉祥城。
考虑到王玄的感受,昔日以此为聚集点的花船已北移,逐渐向时代大桥靠近。但时代大桥是吉祥第一座大型桥梁,是吉祥桥梁的象征,政府自是不许她们过分靠近,于是在长不过千米的河段上,挤满了百余艘花船。
尽管此河段已扩充数次,仍显拥挤,因考虑到货船通行需求,花船只得暂居河道两侧凹陷处,以避免阻塞航道,否则只罚款一项他们便吃不消了。
王玄不愿意继续前行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此,靠近河东的花船居多,花儿又是个好奇的性子,他不知到时该如何解释。
当一行人回到河西时,有内卫来报,说是有伙人盯上了方才的那对坡脚夫妇。
这是内卫的职责,只要是与国王陛下有过接触的人和事,有了变故都会及时通知。
王玄对那对夫妇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就是一对向往吉祥,来此度日的普通人罢了,充其量也就是个祖辈荣耀的后人,若是当时他直接说出谜底,那药方自然就保不住了,以后他俩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那伙人,应是新吉祥人。”内卫又补充了句。
这下王玄便重视了起来。
新吉祥人,也就是近几年通过自由移民而加入吉祥国籍的人。
这类人分三种,一种是大富大贵,通过金币购买贡献点而入籍的人;一种是通过辛勤劳作,一步步攒满贡献点而获得落籍资格的普通人;又或是通过参军、加入研究院、从事教育行业等走了捷径的人。
“成份?”王玄问。
所谓成分,就是指获得入籍吉祥资格方式的通俗说法。
“贵人。”内卫道。
这就奇了怪了,王玄清楚,所谓贵人是对贵族或者豪商的统称,现在入了吉祥籍,自是没有如此说法,他们怎会对那对夫妇起了歹意,按道理来讲,这些钱财不至于放在他们眼中才对。
“初步判断有了么?”这是内卫的技能之一,望闻问切必须都得精通才行。
“回陛下,目前观测的结果乃是为财。”
王玄懵了,堂堂前贵族豪商,落到为了几百枚金币铤而走险的境地,真不知是他们的羞耻,还是吉祥的不幸。
“静观其变,但别伤了他们的性命。”王玄吩咐道。
不一会,河东便传来了尖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有人示警后,周围人自然散开,吉祥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拉开距离后,那群四五个青年组成的施暴团伙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抢了钱财包裹后,那伙人便没对夫妇俩下死手,直接拿着袋子扬长而去。
沿途的吉祥百姓虽说也在让路,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延缓些歹徒前行的速度。
自有人向临近警卫哨岗通报警情,不一会,几匹高头大马驮着几名警察便追了上来。时间不久,那群人便被擒获,警察也伤了二人,死了一人。
余下的三名警员押着受伤的五人往建业公安局而去,却被几名普通的‘百姓’拦住了去路。
“建业镇公安办案,闲杂人等回避。”三名警员中一个年长的中年人沉声道,他是唯一没有受伤的人。
对方不为所动,领头的只出示了一份证件,对面的中年人便隐晦的行了个行规内的礼仪,把嫌犯交给了他们。
“头,咱们辛苦抓的人,猴哥还……怎地就把人交给了他们,他们到底是谁?”
吉祥目前虽没有专业的警察培养院校,但这些警员大部分都是部队出身,尤其是那位四十出头的警探,更是退役的侦察兵连长。
侦擦兵比大白鲨和蝰蛇是低了一个档次,但差的是综合实力,要论探查敌情、隐匿潜伏、分析推理他们才是一哥。此时的‘老大’在见了对方的证件后,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把人给交了,他们可还都没来得及‘照顾’一下这群货色呢。
“哪怕是葛局长来了,也得乖乖放人。”中年人道。
“……”
几名队员倒吸一口冷气,葛局长可是内卫出身,身后站着的可是当今陛下,能让葛局长都退避三舍的存在,那只有……
“就当此事没发生过,猴子因追击嫌犯不幸身亡,申报国家抚恤。”中年人道。
申请国家抚恤,单子就会签到王玄手上,自然就会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能有个好的结果。
“头,葛局长那里……”有人想问,是否将此事告知葛长军。
中年人闻言,眉头一皱,“葛局长也是内卫出身,自然知道规矩。”
只这一句话,刚才还在提建议的队员,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这时他才知道,吉祥是陛下的吉祥。
人被内卫接管后,王玄一行也回到了祥园,那对夫妇也被安排在吉祥招待所,还有未尽事宜需要他们配合。
王玄也对他们的‘谜底’产生了好奇,想要探讨一二。
隐约中王玄感觉,这对夫妇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