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如何同色目人作战,现场自然是秦小校最有发言权了,两个新兵团长,也是一脸期待的等着下文。
“嗯,首先第一点,色目人也是人生爹娘养的,这点你们不否认吧。”
“那是自然。”众人附和。
“好,这第二点,也是两个肩膀抗颗脑袋,没错吧。”
“你这不废话吗。”
“嘿嘿,第三,他们中了刀、挨了箭,是不一样也会流血,甚至死亡?”
这句才是秦小校要问的重点。
“这……自然是的。”大家也没耽搁多久,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来。
秦小校满意了。
“所以说,除了皮肤、毛发和身高有所区别外,咱们其实都是一样的,对吗?”
“也是哈。”地处老财的儿子首先反应过来。
“这么说,也没毛病。”其他两股势力也认为小校说的有理。
于是,众人就色目人的特点,相互讨论了起来。
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是人,同等条件下谁都有杀死对方的可能。
于是,他们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了。
或者说,他们已经正视到了屡战屡败的根源了。
秦小校趁热打铁道:“怎样,现在大家明白,为何我们对上色目,怕的是他们了吧。”
这句话比什么精神胜利法都管用,事实胜于雄辩,人家吉祥人就是吊打色目人,没得反驳。
“那您是说,我们赢面不小?”又有人语含激动的小声问了句。
“不是不小,而是很大,记住,我们是有心算无心,有备战无备,还是两面夹击,这要是都能输,真就白穿这身衣服了。”
秦小校尽可能说的风轻云淡些。
没办法,这些人被色目人吓破了胆,摄住了魂,已到了闻对方色变的程度,不给点信心,他自己都没信心。
“所以说,大家其实都一样,只要战法得当,众兄弟齐心,色目人不足为惧。”他继续引导着。
“再者,色目人的武器是先进,可咱的也不差不是,不然怎么次次都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的?”
话题回归原点,胜者为王,经验之谈,大伙不信不行。
“老弟你就直说怎么打吧,咱们都听你的。”宋培熊看似呆傻,这时却是第一个明白了小校的心思。
小校也暗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联军,或者叫杂牌军,最忌讳的就是各自为战。
每支军队都有它的强项和短处,一个合格的统帅,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来迎击对方的短处,而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或者死磕。
这场仗要想打赢,前提就是由他统一指挥,统一调配,整支队伍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这话若是直说,在既有大夏人,又有胡越人,而且胡越人中还分了派系的情况下,没人会信服与他。
即便碍于大势,勉强答应,指挥起来也不会如臂指使,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在这个争分夺秒拼胜负的时刻,犹豫哪怕一分,都可能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一旦那些杂牌丢了士气,乱了军阵,吉祥人再怎么努力,怕也无力回天了。
如若不能取得联军的指挥权,小校宁愿不打这场无把握的仗。
眼下却是省了他一番心思。
宋培熊既然率先站了出来,其他人自然有所悟。
心中评价了一番吉祥人的人品,发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起码明面上,吉祥人和胡越人还是同盟关系,只从这点出发,他们就不担心被当炮灰用。
人家先前还势如水火的大夏人,都率先表了态,自己又何必做那没必要的小人呢。
于是,很顺利的,秦小校拿到了一万联军的指挥权。
只是接下来的事,却叫众人心中不安起来。
却见小校收了大家的军符印信后,说道:“诸位就和我在一起,不必阵前杀敌,我将直接指挥一线部队发起进攻。”
这话一出,就连张培熊都不淡定了,还以为吉祥人要翻脸算旧账,‘噌’的就抽出了腰刀来,指着小校,作势要劈。
警卫连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举起了枪,长的短的都有。
这玩意,可比刀快多了,在座的都见识过,所以宋培熊只能保持着姿势不动。
“放下枪,宋兄切勿心急,待小弟一一道来。”
见讨不到便宜,且对方似不像是心怀鬼胎的做派,宋培熊也就收了刀,静待小校解释。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想看局势的发展再做打算。
“对方的火力很猛,骑兵的冲击力很大,所以,你们各部的士兵要同吉祥人一样,只许有一种声音存在,那就是我的声音。”
说完后,小校就紧盯众人反应,他认为,这是一个合格统帅必须具备的认知。
好在,大家微一愣神,眼神就了然起来。
于是小校接着道:“你们若回到了军中,下官们还会不折不扣的听我号令吗,完成我指派的任务吗?”
会吗?肯定不会啊,万一事后现官给小鞋穿,可咋办。
“这……”
这声‘这’字,就表明他们的态度了。
“所以,委屈各位和我呆在一块,等此战胜了,小弟任凭你们吩咐。”
话已至此,又是形势比己强,大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换位思考,人家说的没毛病,在理。
“多谢各位信任秦某。”小校一一抱拳行礼,然后着人将各方势力的中低层指挥官,全都叫了来。
当着他们最高指挥官的面,厉声道:“此战乃是与色目人真正一战,我方一万,对方八千,稍有差池,便会功亏一篑。
我吉祥对色目最有心得,现已征求你们指挥官的同意,将所有指挥权集中于我手,你们可有异议?”
大家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长官。
“看什么看,秦兄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老子也没被要挟,按秦兄弟的意思办。”
宋培熊见副手用眼神示意他,便一蹦三尺高,劈头盖脸的朝他骂去,心却是暖的。
那副官见自家将军行动自由,并无要挟的可能,也就放下心去,行了一礼后,就对着小校道:“下官韩如雪,听从主帅号令。”
有了榜样,其他人也就好办了。
于是小校也不避人,当着大伙的面,就布置起任务来。
“北门和东门,应是色目人的主攻方向,最多再加个西门,不出意外的话,围三缺一,缺的就是南门,所以南门我们无需顾及。”
众将仔细看着现画的草地地形图,若有所思。
“对方既然要攻城,必然会动用火炮,而火炮连续射击是有次数限制的,我们就等射限到了后,再发起攻击。”
“首先,我们不管北门和西门,只管把东门的色目人围住即可。”
“骑兵和炮兵向北,炮兵要能够得到辽月城墙脚才行,一旦战争打响,炮兵就切断北门和东门色目人的联系。”
“随后,步兵发起冲锋,东门城门大开,城内骑兵蜂拥而出,冲击色目人的枪阵,此战定矣。”
大家听得仔细,却也有不同声音发出。
“若是西门的色目人绕了过来,如何应对?”
小校笑道:“攻城的只会是步兵,不会是骑兵。
就算骑兵要绕过来,东面是不行的,我们有三千骑兵和两千步卒在守着。
从西门绕过来,起码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而在我们内外夹击下,东门的色目人,根本撑不住一支香。
若是一个不好,来援的色目人怕是也要走不脱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年轻面庞,现场之人心情复杂,却又心潮澎湃。
吉祥的那位,在十五岁时就已锋芒毕露,一直延续到十年后的今天,仍旧散发着无上光芒,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位还在众人的认知范畴之内。
做好了布置,又详细的解说了一番相互衔接之类的注意事项后,众人便各自准备去了。
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