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苑二楼。
正在赵高苦苦思索之际,已有人做好诗文送入了苏若若的船内。
也有人对自己很有信心,当众将自己的诗文念了出来。
此时一个儒衫公子正在高声念出自己的诗文。
“思伊渐渐人不寐,曲曲流觞意幽幽。”
“他日修得同船渡,纵使百死亦无悔。”
一诗念毕,无数马屁声接踵而至。
“徐公子高才啊,不愧是国子监的才子。”
“对对对,看来今日这若若姑娘非徐公子莫属了。”
.......
也有人暗暗腹诽。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是因为你老子,非得好好损一损你不可。”
“怕不是找别人代写得吧。”
“谁不知道这徐墨不学无术,虽然名中有墨,但是肚子里着着实实的没一点儿墨水。”
.......
听着耳边的声声议论,赵高将脑袋偏向薛河,“薛兄,这人谁啊,一首诗而已,这么多人吹捧。”
“吏部侍郎的独子,徐墨。”薛河吐出嘴中的瓜子皮,接着说道:“这小子也是这教坊司胡同的常客,先前每次若若姑娘泛舟都见他来参合。”
“而且每次都能拿出来不错的诗文,怕是找人代写的,这货虽然人在国子监,但是据我所知,压根没去上过课就。”
薛河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徐墨的鄙夷,声音也是响亮无比。
别人瞧不上徐墨只敢悄默默的说,但是薛河不怕,区区一个吏部侍郎的儿子,就算是吏部侍郎本人来了,薛河也不惧。
薛河的话音刚落,清荷苑二楼的嗡嗡之声戛然而止,众人皆是不可思议的望向赵高二人。
这兄台,有种啊,敢跟徐墨唱对台戏,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嫌自己命长了。
此时的徐墨脸色阴沉,冷冷的望向薛河,当他看清后者的面容之时,顿时一脸的古怪。
薛河,徐墨自然是认识的,丫的怕不是存心恶心自己的。
徐墨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嘴角微微一翘,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公公啊。”
“二公公入宫之时便已了却了红尘,今日莫不是也要与我等凡人争这俗事?”
徐墨心想道:死太监,你恶心我,我便当众说出你连个种都没有,还来搞这种事儿。
周围众人也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丫的是个太监啊,太监也上青楼的么,真是奇闻。
眼见自己身份被戳穿,薛河自是怒从中来,起身便要动手。
赵高一把便拉住了要暴走的薛河,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其冷静一些。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赵高站了起来,“俗念嘛,世人皆有。化外高僧都要红尘炼心,何况我等凡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徐公子求得,难道薛兄便求不得了?”
徐墨诧异的看着赵高,暗暗思索半天也没从记忆之中找到此人,怕也是个无名小卒,不足为惧。
淡淡一笑,徐墨开口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啊?莫非是与薛兄同来一处?”
赵高并未否认,“在下赵高,司礼监排行第五。”
听着赵高的话,徐墨笑了,这也是个没种的货,其眼里的鄙夷之色已经要隐藏不住了。
“原来是五公公啊,五公公莫不是也要与我等争上一争?”
“说到此处,在下也想一睹五公公的诗才,我想五公公也不会拒绝的,是吧?”
徐墨的挑衅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今日就算没有这随机任务,赵高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周围之人见状也看起了热闹。
两个太监上青楼,还要争那头牌,这可是从未见过的奇事。
如今便看那太监能不能做出什么诗来了,至于说好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都进宫当太监了,家里肯定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读书。
这作诗,是读书人的专利。
但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赵高就是个特例。
身体是土生土长的,但是灵魂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赵高虽然是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但是诗总是背过几首的。
就凭这个,老子还会怕了你们?
赵高清了清嗓子,“那徐兄可要听好了。”
......
此时在那粉船之中。
苏若若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一边看着一边时不时的发出叹息之声,在其身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
“小姐,徐公子的诗作可还入得眼?”苏若若身旁的小丫头开口问道。
“倒是还可,只怕,不是他所作吧。”苏若若摇了摇头,“银儿,距离停围的时辰还差多久了。”
名唤银儿的小丫头掰了掰手指,半晌之后说道:“茶围自午时开始,如今算来,不足一个时辰啦。”
“小姐,其实......您不必这样的。”
苏若若叹息一声,摸了摸银儿的小脑袋,“我这般人,是逃不过这一遭的,这是命。”
忽然,阁楼之上一阵喧闹之声响起。
苏若若循声说道,“看,饿狼们已经撕咬起来了。”
......
与此同时,楼上的众人也在期待着赵高。
不是期待他能做出什么好诗,而是期待着想看他一会儿会如何出丑。
薛河见着眼前的架势也是有些心虚,虽然他脸皮够厚,但是也经不住如此羞辱,他也不相信赵高能做出什么诗来。
悄悄的扯了扯赵高的衣袖,低声说道:“赵老弟,要不还是算了吧。”
赵高直了直腰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薛兄且放心。”
只见赵高凌空一跃,站在了桌子之上,“徐公子,且听好了!”
“小弟洗耳恭听。”徐墨一脸坏笑的朝赵高拱了拱手。
这厮还挺能装,我看一会儿你什么都做不出来,还拿什么装。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众人闻听赵高念出的这第一句,便知他不是个花架子,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
随着赵高这第二句诗一传出来,在场的众人便有些不淡定了。
这些人虽然喜欢流连在烟柳之所,但还是读过书的,这诗好不好自然是一下子便能听得出来的。
“好诗,好诗啊,便不知这接下来是什么。”
此时已有人相信赵高的这首诗会是一首佳作了。
就算不是,单凭这前面的两句,也要甩开那徐墨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