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发老者话音落下后,通报的弟子应声退出了大殿。
殿内静了好一会,妇人复又对卢秀招手,葛循见状皱眉,道:“既然有人来说这孩子的事,那四长老就别急着收他了,等来人说过这孩子的事再说吧。”妇人面色僵了僵,看向白发老的大长老,见他没有发话,笑着点了点头,没做声。
一众人在殿内等了约莫两刻,卢秀腿都站酸了,殿外总算传来脚步声,先前来通报的那名弟子领着位老者步入殿内,这老者穿着黑白道袍,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看起来像是位得道高人,有种出尘的气质,想来此人便是重如道尊了。
那重如道尊进入殿内扫视全场,目光落在卢秀的身上,眼中微绽出些许光亮,而后看向上首掌教,躬身施礼道:“老道重如,见过掌教。”掌教看着重如道尊仙风道骨的模样,有些坐立不安,拘谨道:“道长毋须多礼,不知道长来所为何事?”说完后看向旁侧坐着的大长老,大长老微微点头,示意此人正是他先前所说的重如道尊,身份不假。
“老道今日来是为了一个孩子,这孩子名叫卢秀,想必…他就是了吧。”
重如道尊面带浅笑的看向卢秀,卢秀满面诧异,他对这老道毫无印象,他确信自己过去从未见过此人,不解这老道何以来昆仑找自己。
殿内其他人面面相觑,掌教点头道:“这孩子正是卢秀,已拜入我昆仑门下,道长找他所为何事?”
“可惜啊,可惜。”
重如道尊并没有回答掌教的话,微微叹息的道了两声可惜后,上前几步来到了卢秀近前,接着抬手隔空对着卢秀一招,霎时一阵清风从卢秀脚下拂起,迎面吹向重如道尊,重如道尊不顾被吹散的长须,对着席卷来的清风深深吸气,而后面色舒爽,看向卢秀,像是看到了珍宝。
与此同时,见重如道尊如此动作,大长老站起身来,手按腰间剑柄:“道长,您在做什么?”
重如道尊眉头一展,笑道:“别误会,实言相告吧,我是从长安而来,一路追至此处,本想在这孩子到昆仑前将他带走,却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唉…”垂首叹息间,看向面色惊疑的众人,道:“诸位怕是还不知道这孩子身上的异香吧。”
话声落下,掌教和五位长老面色疑惑,卢秀目瞪口呆。
重如道尊笑道:“这孩子身上有奇异体香,这香味名为浴肌香,此香可炼人体魄,强人筋骨,乃是远古神香之一。”见场内众人神情不解,又道:“其实我也是机缘巧合在道典上看到过此香的介绍,根据道典的描述辨识出此香来,而按道典所载,此香已消失二千余年,不想如今竟出现在这孩子的身上。”
听闻此言,殿内众人仍是面带疑色,重如道尊无奈叹道:“罢了,一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总之这孩子身上的异香有神妙大用,诸位若是不信,可上前嗅闻。”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掌教惊疑起身,从上首座位走下,来到卢秀身前拉起卢秀的手掌,而后探头嗅闻卢秀手上的味道,霎时间,掌教浑身微颤,眼神迷离了一瞬,随即惊醒骇然道:“这香气…”
重如道尊笑道:“这浴肌香的味道太过厉害,乍闻会对身体造成很大刺激,能够迷人心神。”
掌教抬眸失神的对着卢秀望了望,而后又拿起卢秀的手闻了一下,深深嗅吸,道:“这香味好生神妙。”言罢,缓缓放下卢秀的手,一副还没闻够的模样。
一侧的五位长老见状,俱是神情惊疑,五人不约而同的行上前来,大长老先上前拿起卢秀的手闻了闻,而后眼神迷离,惊诧无比,道这香气太过好闻,怎可能是人的体香?其余四位长老紧随其后一一上前拿起卢秀的手掌嗅闻,都是和大长老一样的反应,惊叹人身上怎会散出如此让人着迷的香气,搞的卢秀尴尬不已。
重如道尊见了诸人模样,笑道:“这浴肌香乃是上古神香,可不止是好闻这么简单,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此香有炼人体魄,强人筋骨的功效,但这需要建立在长期嗅闻的基础上。”
言罢,见掌教和五位长老盯着卢秀目透火热光彩,又泼了盆冷水,道:“可惜的是,这香气对身体发育完全的成年人没有任何效果,只会对成长发育期的孩子产生影响,年龄越小,效果越大,若让刚出生的婴儿从小嗅闻此香,甚至会产生脱胎换骨的神妙功效。”
掌教和五位长老闻得此言,眼中光彩散去,毕竟他们不是贪恋香气的人,他们感兴趣的是香味的功效,此刻听重如掌尊说香气对他们没用,顿时兴致大减。
卢秀却听得傻了,他现在处于懵逼的状态,一来惊讶于重如道尊所说的自己身上香味的作用,二来不解这重如道尊是如何知道他身上存在异香的,卢秀根本不认识此人。
就在卢秀发懵时,忽闻掌教问道:“道长,这香味真的是体香?人身上怎可能散出这种味道呢?”
重如道尊道:“根据道典对浴肌香的记载,只有某些下凡转世的仙人才会从身体上散发出浴肌香这种体香。”
众人听得呆了,掌教惊道:“那道长的意思,这孩子是仙人转世?”
重如道尊笑道:“大道不可言也,道典对浴肌香现世的最后记录还在夏朝早期,而今过了两千多年,这浴肌香重现于世出现在这孩子的身上,当是一场莫大的造化。”
掌教和五位长老交换过目光,看向重如道尊,道:“道长,那您今日来此是想?”
重如道尊朗声道:“十日前,因缘巧合,我得知这孩子身散浴肌香的事,于是托人查到这孩子的来历,在得知这孩子被带往昆仑后,我从长安一路追赶而来,本想在半路上把他截下,把他带回我的道舍,奈何晚了一步没赶得及。
想来这也是因缘,不可强求,现下他既已拜入昆仑,我也不好在强行把他带走,现下我只想请掌教帮我一个忙。”
这重如道尊坦荡无遮,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丝毫隐瞒,掌教和五位长老听了他那句‘半路把他截下’都是蹙眉不快,但谁也没去计较。
掌教只问道:“道长想让我帮什么忙?”
重如道尊开门见山道:“浴肌香乃是神香,如今此香重现于世,若不加以利用岂不可惜?这孩子浑身都散着浴肌香,可这香气凝而不散,只有他自己能闻得到,实在太过浪费,老道有一个办法,可收集这孩子身上散发的浴肌香,使其为他人所用,当然,这法子不会伤害这孩子,实际上对这孩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会对其寻常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只需他将此物佩戴在身上便好。”
说到最后,重如道尊探到到袖袋中取出一物,乃是鸡蛋大小的小香囊,见众人面色不解,解释道:“这香囊里装有石屑,该石屑是由匈狄的香罗石原石研磨而成,说起香罗石的原石,本是没有味道的,但将其放在香气弥漫处却可吸收香气,待吸收了香气后,再将其放于旁处,它又会将吸收的香气散发出来,可是颇为神奇。
匈狄人利用香罗石原石的这个特点,常将其磨成碎屑装于我手上这样的香囊内,而后将香囊悬于香炉上方,日日焚香薰味,如此持续三月,待香囊里的石屑吸收了足够的香气,再取下香囊佩在身上,如此一来,香囊里石屑吸收的香气便会弥散,携带香囊的人时时刻刻都能闻到香气,同样能维持三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