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座惊忖慢长春
李凊见何瀚文心思反常,料想到他定是想到了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凊的额头再次靠近何瀚文,然后那种直达心灵的连接便再次重新上线。
有了之前一次的经验,何瀚文这次倒是没有显得很慌张。
李凊:“蠢家伙,你慌什么,快把你想到的东西告诉喵!”
何瀚文:“都说了我不叫蠢家伙啊!我叫何。。。哎,算了。蠢家伙就蠢家伙吧。”
李凊:“哼╭(╯^╰)╮。”
何瀚文:“喂喂喂,你这个法术还是妖术还是仙术犯规了你知道吗?这个颜艺是怎么回事?”
李凊:“当然是妖术了!说人话。”
何瀚文:“好吧,我们能相互感受到彼此的内心?”
李凊:“这是猫妖的“共魂术”,喵们都会的。这个妖术其实是一种心灵链接,链接的双方能够一定程度上了解彼此的内心。”
何瀚文:“算了,顾不得许多了,反正我也搞不懂这些东西。我们说正事,之前你说“太平教”这个组织称我为“灭世妖星”,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我想到一件事。”
李凊:“说来喵听听。”
何瀚文感觉李凊好像直接趴在他胸口上了,似乎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故事,这准是她的好奇心又发作了。
何瀚文:“怎么说呢?不知道你是不是相信,我从生来就是特别的,从我出生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何瀚文打算将有限的真相稍微透露一点给李凊,一来是因为这只火红色的小猫救了他的命,二来则是他敏锐的发现或许从李凊这里能得到不少信息,何瀚文猜测自己穿越的原因一定能够在这个时代找到线索和印证。
李凊:“喵相信,喵第一次在凉亭见你时就觉得你很特别。”
何瀚文:“嗯,你相信就好。我在出生的时候,不瞒你说,是有思考能力的。。。”
李凊:“愚蠢的人类啊喵。。。╮(╯▽╰)╭”
何瀚文:“嘿!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出生就能说话、也认得字,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李凊:“蠢家伙,你以为喵和你一样蠢喵?”
何瀚文:“好吧好吧,你是只聪明的猫妖。我们接着说。实际上我一出生,我的生母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死去了。我想你也注意到了,我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星型印记。在我听那些下人们谈论坊间传言的时候,也曾说过一些非常恶毒的言语,他们私下里叫我“小黑皮”。”
李凊:“我知道这种说法,无稽之谈罢了。”
何瀚文:“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我本人虽然不在乎,但是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的原因,不光是因为我是个庶子,一定程度上还因为这些闲言碎语。”
李凊:“也就是说你先不这样想了?你觉得这与你前两天被“太平教”的人袭击有关系?”
何瀚文:“是的,你说过,“太平教”的家伙们也是知道那些妖鬼仙神的。因此,我认为冥冥之中,恐怕有天意在里面。”
李凊:“有可能确实是,但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你知道,“太平教”的那些家伙们都是狂热者,他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你凭什么这样笃定呢?”
何瀚文:“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月亮是什么颜色的?”
李凊:“这是个好问题,但这个问题很复杂。月亮在不同的种族眼中是呈现不一样的颜色的。你知道,人类看到的月光应该是洁白或者淡黄色的;而鬼和魂看到的月光应该是蓝色或者是靛色的;妖看到的月光应该是红色的;修行到一定道行的人、鬼、仙、妖等,看到的月光应该是在其本身的颜色上面包裹一层金色光晕。既然你有这个问题,说明你看到了其他颜色的月光?”
何瀚文:“是的,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从小,我看到的月光在每个月一个特定的时间,大概是每个月的下旬的一个日子,月光。。。变红了。”
这次轮到李凊吃惊了,她万万没想到,何瀚文居然有这样的奇遇。
李凊:“不可能,是不是你的错觉?”
何瀚文:“我偷偷试探过别人,在那一天,月光其实在别人眼中是正常的洁白颜色,就和我平日里看到的那些一样。然而,在那个特定的日子里,月光发出妖艳的红色,是那种鲜血一样的暗红色。”
李凊:“这倒是让喵没想到。要么你这一生都伴随着血光之灾,要么,在那一天你“妖化”了。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接触过别的妖么?”
何瀚文:“从我生下来那天就是如此,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父亲的脸,然后,就看到窗外传来的一片血色月光,和我父亲宰杀的那些羊流出的血液一样。他们妖艳的照耀,有规律的律动,还仿佛要将我吸引到天上去。。。”
李凊:“难怪我对你有非常亲切的感觉,先前我还没有发现,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这里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知道吗?本来在那个下雨的日子里,我是想要去旁边一户人家的墙檐下躲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迷迷糊糊的就蹿到我们相见的那个凉亭去了。”
何瀚文:“等等,你是说“妖化”?这不可能,这个这正常么?我是个人啊!”
李凊:“蠢家伙,你当然是个人了。但是,我所谓的“妖化”并不是说你变成了妖,而是说在那一天,或许你拥有了某些妖的特质,让月光对你起了反应。”
何瀚文:“等会等会!你先解释下“妖化”,这倒地是个什么东西?”
李凊:“妖化并不应该是属于人类的能力。妖化是妖特有的生理现象。你要知道,妖和人在修仙的道路上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人修炼起初很慢,但假以时日,就能强大起来,而且过程也相对平缓。但是妖不同。妖的修炼起初很快,但每到一个层次就越来越慢,直到你突破了这个层次的瓶颈,才再次快速起来。而且,无论修炼了几载的妖,每年都有一次妖化的现象,那就是完全失去理智,全身被妖力支配。这种时候不但维持不了任何妖术、仙术、道术,就连化形都做不到。这有点像是你们人类所谓的现原形。”
何瀚文:“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啊!这种东西危险么?”
李凊:“蠢家伙,瞧你那点胆子。一般来说,妖化的妖只会露出原本形态昏昏欲睡过去,一般两三天就回复了。不过也有些特别种类的妖,它们的妖化反应都不太一样,比如蛇妖会想要冬眠,鹿妖会想要在树干上磨角,猫妖会。。。喵!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何瀚文:“哦~~你害羞什么?”
李凊:“蠢家伙,不许问喵这个问题!”李凊激动的不小心将爪子从肉垫里面弹出来,死死地钩住了何瀚文的胸肌。
何瀚文:“好吧好吧!我不问了,你的指甲扎到我肉里了。。。喂!快松开,在流血了,真的在流血了啊!”
李凊:“哦,喵不是故意的。。。不过不许再问喵这个问题了奥!接着说你的事儿!快告诉喵!”
何瀚文:“好吧,其实我在凉亭也注意到你了。你蹿过来的时候,我脖子上的印记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有点像是血缘至亲的那种温暖。所以,我更加确定了,我恐怕和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妖。”
李凊:“那你对妖怎么看呢?”
何瀚文:“这个问题太深邃了,我又没遇到过别的妖。但是我认为无论是妖还是人,或者甚至是兽和鬼,以种族来定论一个个体的好坏,是绝对愚蠢的行为。你难道不认为世间的生灵,都应该是平等的吗?”
李凊:“你知道吗?喵越来越觉得你很像喵的师父出尘道长了。”
何瀚文:“不知道,我反正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你师父想法和我一样,我倒是非常想要拜会他。”
李凊:“师父从不离开山门。你怕是见不到了。”
何瀚文:“那可真是遗憾。我觉得出尘道长一定是一位有魅力的人。”
李凊:“何以见得?”
何瀚文:“这位道长若不是魅力非常,你言语之中绝对不会流露出对他的崇敬。而且,你师父能有你这样的徒弟,就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李凊:“为什么这样说?”
何瀚文:“一般的师父也教不出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啊!如果你能变成人的形态,我想你一定有一头美丽的红色头发,就像你闪耀的毛皮一样。”
李凊:“坏。。。坏家伙!我才不给你看呢!”
李凊断开了连接,然后三窜两跳的从窗子一跃而出,消失不见了。
何瀚文靠在床榻上,摇了摇头,傻了吧唧的笑了起来。
※※※
何瀚文已经伤好半月有余,他受到袭击那晚气温还显得稍凉,没想到一转眼四个月过去,夏天的热气都有些消退了,秋日的清风正要到来。
曹操和袁绍已经来家里正式拜会过,父亲何进这几个月明显对何咸冷落了些。
何咸这段日子也感受到父亲何进的些许疏远,因此感到大为不快。然而,何咸却轻易不敢去找何瀚文的麻烦,不但是因为父亲何进经常去探望何瀚文,或者是问一问他的功课,更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这何瀚文竟然和曹操与袁绍搭上了关系。
对于曹操和袁绍的名号何咸早就有所耳闻。曹家和袁家也算是门阀大家,曹氏后面有夏侯氏摇旗呐喊,而袁氏则四世三公,门客遍天下。往常里这两家是绝对看不起何家的,但最近父亲居然依靠这些关系,和曹、袁二家来往火热。
虽然这对南阳何家是一件大喜事,但是何咸反而更看何瀚文不顺眼了。但是他一早就知道何瀚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这个人倒是长了好大的记性,所以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永绝后患的机会。
何咸有种预感,这个机会似乎离他不远了。关于何瀚文身世的流言本来已经被何老太太以绝对强硬的姿态弹压下去,但流言仿佛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何咸决定利用这些流言,在何瀚文最脆弱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他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能够将何瀚文从何家族谱上除名,现在只需要静待时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