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三刀看向一旁的老大,忽出声喊道:“最后一式弱水三千斩,就由你大师兄演练一次,你们可仔细观摩。”
老大楚阳楞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摇头失笑一声,声音粗哑道:“也罢,最后一招,大师兄所悟和师傅有所不同,你们可观摩借鉴一二。”
话音未落,他双手握着的扫帚,扬起一挥,只见无数刚刚扬起的枯黄秋叶,猛打了一个气旋,就在众人瞪目结舌中化为湮沫。
修为不够的老五老六老七甚至没有看清,这些无数落叶,为何打个气旋就化为粉末。
只有凝丹境的姬无月和身后老者,瞳孔一瞪,看出了楚阳扫帚处有无数细小如发的刀气,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掠过落叶,因为刀气密如牛毛,所以只见落叶仿佛打个气旋,就凭空化为粉末。
老者失声惊道:“这人不但悟到刀意,就连刀势已初具规模,甚至许多修行者终生无望的域都已初窥门径,这老头到底是何许人也?”
老头直勾勾盯着左三刀,当年那个和他们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小子,如今忽然觉得变得陌生起来。
似这等天纵之资,即便东郡的大宗门派中,也是甚少见到,可一个小小七星门,今天就看到了一个,怎能不让人震惊。
更令他吃惊的是,看其对方意思,恐怕门下这七人都望冠礼之龄,悟到刀意,这就恐怖了……
难道这左三刀有伯乐之能?
突然,老者想起来前侯爷的吩咐,目光落在同样震惊的郡主身上,刚才还为郡主是否能够留在断崖峰担忧不已,忽然多了几分信心。
左三刀似觉察到老友的窥视,露齿一笑,却不解释。
楚阳似对众人的震惊毫无感觉,朝着左三刀欠身一礼,谦虚道:“弟子献丑了!”
左三刀目光复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让为师感到心痛的时候又感到了骄傲。”他盯着神情平淡的老大,看出对方心性坚韧,也不在去劝阻,挥手道:“你去修炼吧,只怕你也早就不耐烦了,倒是难为你了。”
楚阳笑了一笑,拿着扫帚继续做起清扫的工作。
曾经被所有人轻视的楚阳,这一刻,众人纷纷面露震惊,直勾勾看着毫无波澜的大师兄。看到对方走到不远处,继续清扫秋叶的动作,生怕漏掉一个对方藏在朴实动作下的大机缘。
可惜,令所有人惋惜的是,这些秋叶似乎专门和大师兄作对,刚刚清扫完毕的落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又被吹散。
大师兄却丝毫没有察觉,看到被落叶挤满的空地,再次一下一下清扫起落叶,似乎陷入一个无限循环……
姬无月看到这些,脑海闪过不久前对大师兄的不屑一顾,脸上火辣辣的疼。
左三刀扫过众弟子,看到众人神色各异,嘴角露出笑容,挥手道:“好了,今日功课到此结束,你们各自散去吧!老二,老七跟我进来。”
众人慢慢散开,目光却齐齐盯着大师兄那把竹条扎起的扫帚,更有甚者,老四老五跑到近前,瞪大眼珠,死死盯着,似要看穿这一把随手捏烂的扫帚,怎么能发出刚才那种恐怖威力。
他们着实想不通!
木讷愚笨的老六,看到大师兄一下一下扫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落叶,心生不忍,也不和师兄们打招呼,一个溜烟向着广场外跑去。
魏无常也被大师兄刚才的招式,震惊的久久不语。从记事起只闻大师兄往日何等威风,却未亲眼所见,到底少了几分震撼,可今日所见,令人震惊的同时,心生向往,他有心也和几位师兄一样,走到近处观摩一二,好能窥伺到扫帚不为人知的一面,可听到师傅吩咐,只好垂头丧气的向着大殿走去。
没一会儿,广场上众人纷纷散开。
“老二你先进来吧!”
左三刀温和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准备不情愿入殿的魏无常,面露一喜,忙扭头和两位师兄一样,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大师兄扫地的动作。
微风卷佛着秋叶,在广场上翻滚中打着旋,在三人眨也不眨的注视下,半柱香时间,大师兄手中动作未停,可脚下空地却一点空地都未清扫出来。
几人纷纷目瞪口呆,这秋叶有这么神奇吗?堂堂大师兄,弱水秘技大成的人,竟然奈何不了几片秋叶?
几人到底是少年心性,没一会儿便坐不住了,不信邪的上前把大师兄刚刚聚起的叶子,用手一揽;平时就机灵的老五更是脱下长袍,把周围落叶揽在衣衫中一包。
魏无常也没干坐着,他和到没和几位师兄一样,只是找了一处被秋叶占满的地方,把周围秋叶一片片拾起后装在怀内衣衫。
几位少年,再次站起后,看到恢复干净清爽的空地,哈哈大笑,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可没一会儿,广场上吹来一阵轻风,刚刚还露出干净清爽的空地,再次被泛黄的秋叶挤满。
魏无常几人,面露不可思议。
他们仿佛不信邪般,再次做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这次站起后,他们神情肃然,死死盯着空地。
仿佛验证了几人心中不安,两个呼吸间,一阵清风吹拂,秋叶再次占满空地,仿佛一块抹不去的污迹,着实令人厌恶。
张三毛、齐仁富还有魏无常三人,相顾一眼,脸上露出骇然,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怪兽。
这时候,几人目光落到平静无波的大师兄身上,眼中的钦佩和尊敬,再也掩饰不住。
三人中老四张三毛修为最高,已经是炼气大成,达到真气外放境界,随时可以凝丹,所以他的眼界是三人中最高的。
魏无常和李二狗问询的目光,便齐齐落在对方身上,失声说道:“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大师兄修炼法门,枯禅?好像很多大门派都没人敢修这等法门,果真是古怪的紧。”
张三毛看了看被秋叶占满的空地,又看了看面容枯黄,仿佛一个风浊残年老人模样的大师兄,低声回道:“这枯禅如何,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大师兄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如今这般模样,这枯禅何等难修,恐怕也就有些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