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弟子中又走出二人,身穿灰色长衫,明显区别其它各峰穿着。
两人答应一声,朝内呼喊一声,没一会,几个外门弟子抬出两条长凳,端出两个盘子;长凳上面漆斑脱落,有一块一块黑色斑块,熟悉的人就知上面黑色斑块是行刑时,受刑之人鲜血所流;盘子上面放着两条黑漆漆的鞭子,早已没了早出鞭子原本的色彩,这黑色是抽打受刑人,长年久月所留的血渍,由起初的猩红最后化为黑漆色,显然受刑之人不少。
王老实哆嗦的趴在长条凳上,有了凳子依靠,鼓起的气一泄,终于瘫在条凳上,仍由两位师兄褪去上身长衫,露出后背。
“师弟?”
另外二人来到魏无常跟前,本要施手拿下对方,以防对方吓破胆子逃跑,平白丢人,可瞧着神色如常的魏无常,二人抬起的手怎么也下不去,也不知怎么,他们看着魏无常平静双眼,仿佛能够透过对方平静的眼眸下,看到汹涌的浪潮,仿佛一个不小心二人就会被这浪潮扑来,彻底淹没,遂拘谨几分,和声道:“师弟请!”
他抬手一指泛着漆黑血色的长条凳。
魏无常扫了眼长条凳,面无表情道:“不必!我断崖峰没有躺下祈生之人。”
他话语未落,一扯长衫,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这……”赵小龙面露钦佩,可对方此举,让他有些抓瞎。
作为哥哥的赵小虎摆了摆手,止住弟弟话头,出声道:“就按魏师弟所言来办!”他话语微顿,有心提醒,“这鞭刑,曾有同门弟子受罚时,对身体肌肉失去控制,咬掉舌头,师弟可要当心。”
魏无常心神一紧,牙冠紧咬,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金赵忠,看到二人各自准备好,历喝道:“行刑!”
赵小虎,赵小龙兄弟二人,一抽盘中藤鞭。
啪的一声,空气一声炸响。
“啊……”
爬在长条凳上的王老实,失声痛叫,仿佛杀猪时发出的惨叫。
“呜……”
魏无常咬紧牙关,身子一个踉跄,发出一声闷哼。
二人露出后背,被藤鞭抽过,皮开肉绽,一条从肩处到腰下处,一条长长鞭印,赫然出现在围观众人面前,猩红的血液从绽开的肉缝流淌出来。
“两位仔细了!”
行刑的赵小虎有意提醒一句,手中藤鞭一甩,啪的一声,再次抽向二人脊背。
“啊……”王老实在第二鞭临身后,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四肢抽动中,扬起脑袋,眼圈泛白,片刻间,便疼的晕厥过去。
魏无常闷哼一声,身子再次踉跄下,险些被鞭子抽中向前冲出几步,这股力劲却被对方硬生生生吃下,踉跄的身形晃了几晃,终归再次站稳。
姬无月眼圈早已泛红,看着老幺原本精壮脊背,此刻露出两道仿佛印刷上去,距离长短一样的鞭痕,那皮开肉绽的伤痕,汩汩血流顺着脊背滴落,最后汇聚在裤腰上,白色衣裤顷刻间被鲜血染红。
“废物!”云若轩看到峰下弟子竟如此丢人,不过两鞭就晕厥过去,简直丢人之极,可再去看这魏无常,对方硬吃两鞭,浑然无事一般。
高下立判啊!
在场众人看了看昏厥过去的王老实,又看了看浑不在意的魏无常,摇头中对断崖峰众弟子好感顿生。
“赵小虎,你还在等什么?诸位师兄师弟可都在看着了!”金赵忠看到门人还未动刑,心中已然猜到这兄弟对这受刑少年,心生佩服,有意减轻鞭罚,可场中众多长辈注视,岂能由他胡来?遂出言喝骂。
赵小虎一个激灵,忙收敛心神,知道眼前之事不是自己能操心的,遂一甩长鞭,又是一抽。
不知怎么,场中数百弟子,男女都有,这一鞭下去时,众多同门纷纷侧头,露出不忍再看的表情。
魏无常面露苍白,额头虚汗直流,闷哼一声后,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哈哈大笑道,“再来!你这一鞭,简直犹如孩童挠痒,有个屁用。”
众人面露惊骇,可瞧着对方脊背后三条鲜血淋漓的鞭痕,知道对方并非是不疼。
可既是疼痛,又为何出声挑衅?
果不其然!
云若轩情知这小小少年已经看透自己偏袒之意,可既然如此,不老老实实受罚了事,却头铁挑衅自己,那今日就让对方看看,这马王爷有几只眼,遂狠声道:“你外事殿再敢藏拙,护着这小子,你金赵忠和你门下弟子,明日便不用待在这外事殿了,云某有一好去处,保证让你们满意。”
金赵忠和其门人,纷纷面色狂变,胆小者更是面如土色。
云若轩这几乎威胁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可同时,众人看到面色难看的云若轩,竟无一人敢出其声,说上一句,可见对方在七星门之威势强劲。
便是一旁置身事外的左文良,皱着眉头,也未出声,显然看到这平日温和无比的云若轩被眼前少年,挑动真火。
赵小虎不敢迟疑,这堂堂金丹高人都拉下脸对付一个晚辈,他赵小虎再敢迟疑,便是什么都未偏袒,只怕也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他一语不发,有心让魏无常出个大丑,消了云若轩心头火气,便一甩藤鞭。
啪,又一声空气炸响。
藤鞭化作一条肉眼难辨的黑影,重重抽在魏无常脊背。
这次,不待对方反应过来,赵小虎藤鞭一甩,速度飞快中,又是一鞭。
魏无常刚到嘴边的闷哼,还未发出,就被令一鞭抽中下,到嘴边的闷哼变成痛嗷,全身肌肉抽搐中,紧闭的牙关险些一口咬掉舌头。
可这一刻,魏无常数年如一日在云溅涯瀑布苦修,终于展现出令人咋舌的毅力和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