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匆忙将大刀一扔,向朱良拱手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建立这等盖世奇功,本将定在皇上面前向你请功,拜官封爵自是不再话下。”
朱良向关凌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朱良,金城人士,”他随即望着朱秀道:“这位是家妹朱秀。”
关凌向朱秀拱了拱手,笑道:“幸会幸会,两位仪表非凡,真乃绝世佳人。”
朱秀微微一笑,向关凌拱了拱手,道:“将军过奖了,你威武异常,真乃奇人异士,我等不及啊!”
众人微微发笑,朱良继续道:“将军言重了,捉住完颜列是大伙的功劳,在下岂敢独占?”
关之灵向前走了几步,望着朱良笑道:“大哥!朱公子不仅捉了完颜列,更救了咱们大伙,功劳实在不小,我看你保举他做将军也无甚不可!”
段干云拍手笑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否则岂不有负朱公子的大才,朱公子文武双全,若不做将军真是屈才了。”
关凌同朱良哈哈大笑,朱良挥了挥手,望着段干云他们笑道:“各位莫要说笑了,我一介山野村夫,耍耍刀剑还行,岂能做的了威震一方的将军呢?”
关凌仔细端详了片刻朱良,笑道:“公子武艺超群、内外兼修,实是难得的人物,若不为国效力,岂非我大宋朝的莫大损失。”
李夏向前走了几步,望着众人笑道:“今日双喜临门,咱们大伙回去再谈罢,在这两军阵前实在不便庆贺。”
关凌笑道:“正是!咱们大伙回去再议。”他随即望着身后的众将道:“来人!有请金国大王回营,谁敢慢待于他,定当军法从事。”
关凌身后几位将军诺了一声,一将牵过一匹骏马,让完颜列骑了。完颜列在众将的前呼后拥下,只淹没在了大军中。
段干云望了一眼李夏,道:“姑娘说的另一喜,定是关大哥全胜而归了,对吗?”
李夏点了点头,笑道:“对付区区一点叛军,岂用得了关大哥亲自出马,据探马来报,叛军依然溃败而逃,他们的主将此刻正在逃亡的路上,不日便能捉到。”
关凌哈哈大笑,望着李夏道:“姑娘休要戏言,我留在此地,那也是迫不得已。”
关凌同朱良等人,望了一眼呆望的敌军,关凌指了指敌军前排的十大战将,其中便有完颜洪。他随即望着关之灵笑道:“小妹,这次你侥幸取胜,实在算不得什么,你可知那十大战将的手段吗?”
关之灵瞥了一眼敌军中十大战将,摇了摇脑袋,望着关凌道:“末将不知。”
段干云望了一眼完颜洪,淡淡道:“那位完颜洪将军,咱们倒识得,他身手不凡,武艺在我之上,只是运气稍差,末将才赢了半招。”
关凌哈哈大笑,望着段干云道:“完颜洪虽勇武过人,在十大战将中却也只能算是次等。”
突然敌军中战鼓齐鸣,霎时间,完颜古达骑着战马缓缓来到阵前,望着关凌朗声道:“阁下莫非是人称‘黑面关神‘的关凌吗?”
关凌微微一笑,朗声道:“不敢当,本将正是关凌,想必阁下定是金国第一勇士完颜古达了。”
完颜古达哈哈大笑,道:“阁下好眼力,本将正是完颜古达。久闻将军大名,今日有幸目睹,实乃三生有幸,将军敢和末将玩玩枪棒吗?”
关凌哈哈大笑,朗声道:“求之不得,本将军也有此意。”
完颜古达自视武艺高强,只是完颜列被缚,他不免有点顾忌,说话时处处不敢骄横。既然关凌已答应他的请求,他自是欢喜非常,他随即朗声道:“末将有心赌点什么,阁下意下如何?”
关凌犹豫片刻,完颜古达称为金国第一勇士,想来非泛泛之辈,他的赌局定是完颜列,若自己不答应,岂不显得胆怯了吗。他随即朗声道:“不知阁下要赌什么?”
完颜古达哈哈大笑,道:“我若输了,便将我这脑袋拱手奉送于你,倘若你输了,只将我金国大王归还,也就是了,不知阁下有胆量一赌吗?”
关凌大笑道:“既然阁下说了赌注,本将军自是不便推辞,阁下若能胜得了我手中大刀,我将脑袋也一并输给你了。”
完颜古达听罢,微微一怔,他自视天下无敌,关凌如此慷慨,难道竟有必胜他的把握不成。如此人物,他岂能小觑呢。
关之灵走到关凌身侧,低声道:“大哥如此行事,实在不妥,万一你输了,又置三军于何地呢?咱们适才得来的这点胜利,岂不拱手送人了吗?”
关凌淡淡一笑,低声道:“敌军虽失了主帅,斗志依然旺盛,若不此时杀杀他们的锐气,日后岂能善罢干休。”
关之灵疑惑的道:“完颜古达号称金国第一勇士,你当真有胜他的把握吗?”
关凌微微一笑,道:“先前没有,此刻已有八成胜算。”
关之灵欲待问明他的心意,关凌不等她开口,便望着身后的大军呼道:“擂鼓助威!”
顿时两军阵前,皆是鼓声惊天,段干云心情激荡,此刻伤口也不觉得疼了,在他心中,关凌如天神一般,自是没想过他会输了,其他几人却呆呆的望着关凌,心下万分不解,不知关凌为何要以身试险。他若不应战,他们自是稳操胜券,而他应战,那必有许多可能了。
关凌大喝一声,只向完颜古达冲去,完颜古达看关凌率先冲来,便长叫一声,挥舞着铁锤向关凌迎去。
“噹!”
在俩人战马的狂奔之下,眨眼间已兵器相交,在如此开阔的场地交战,一半靠的是力气,一半则是勇气,若那一方先怯了,必将立时死于对方刀下。
关凌赌局更大,完颜古达只道他有什么必胜的绝技,一上来便是防守多而进攻少。这恰恰是关凌需要的效果,他久经沙场,自是明白勇气的关键,若不在势头上压住对方,自已输了半招。
俩人调转马头,再次向对方冲去,如此来回交战了五六次,两人才勒住马头,原地厮杀了起来。
只见两人兵器使的都密如雨点,一百多招过后,依然难分高低。
完颜古达越战越是心惊,没想到关凌的武艺竟也如此精湛,看关凌越战越勇,他不免有点担忧。
关凌看完颜古达有点犹豫,顿时精神大振,他从上而下,使劲砍了完颜古达数刀,完颜古达只觉两臂微麻,更加不敢大意了。俩人使出浑身解数又站了一百多招,战马马蹄便深深陷入到了沙里,俩人只得立于马上,挥刀大战。
只打到黄昏时分,依然难分高低,望着力竭的战马,完颜古达道:“将军刀法精湛,今日能领教高招,鄙人死而无怨,咱们都已力竭,明日再战,阁下意下如何?”
关凌哈哈大笑,道:“你我武艺只在伯仲之间,若要取胜除非用智,我看咱们还是他日在战阵前一决高下吧!”
完颜古达哈哈大笑,道:“将军说的是,只盼这天不要来的太迟。”
俩人微一拱手,同时翻身下马,牵出各自的战马回到了彼此的大军中。
关凌走到阵前,关之灵匆忙上前牵过他的战马,低声问道:“大哥不是有八成胜算吗,怎又僵持到了此刻?”
关凌愣了愣,哈哈大笑道:“完颜古达的武艺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今日能站和,已是本将军胜了。”
众人听关凌如此说,都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都微微有点诧异,没想到敌军的实力如此之强。
关之灵此刻才知道他大哥让她坚守的道理,若不是她侥幸擒住了完颜列,用实力取胜只怕是万万不能的。
段干云问道:“既然完颜洪非第一等的战将,完颜列干嘛不让完颜古达做先锋呢?”
关凌叹息一声,道:“敌军的一等战将,昨天夜里已迂回到你等身后,想必此刻你等还不知道吧!”
关之灵犹豫片刻,道:“我军处于道口,他们又如何能迂回到我军身后?”
关凌叹息一声,望着关之灵道:“你带兵不久,自然不明白出奇致胜的道理,你以为人家无法来到身后,人家却偏偏来到身后,若不是你们侥幸擒住了完颜列,只怕此刻我也束手就擒了。”
关凌望了一眼李夏,道:“还是你跟大伙说罢。”
李夏脸颊微红,片刻才望着关之灵缓缓道:“不满将军!昨夜我军得胜而归,走到半途,便遇到敌军的伏军,若不是关大哥相救,只怕此刻我们这数万人马,都已死于非命了。”
关之灵听罢,只觉浑身是汗,良久才道:“果真如此?”
李夏朗声道:“军情大事,末将岂敢戏言。”
关凌叹道:“若非我在半道看透了敌军的计划,此刻即便逮到完颜列也是得小失大。”
段干云道:“擒贼先擒王,咱们捉住了完颜列,不正是釜底抽薪之举吗?”
关凌叹息一声,道:“如今宋金的大势是言和,即便咱们捉住了完颜列,日后还是要放归的。损失几万大军,却是致命的打击,日后金军卷土重来,大宋岂不危险重重。”
关之灵听罢,只觉无地自容,她想的自然跟段干云一般,眼光之短那就不言而喻了。
朱良叹息一声,望着关凌道:“关将军,有些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关凌望了一眼朱良,微微笑道:“若本将军猜测不差,你定是想说大宋君臣无道,我又为何要为如此朝廷效力,是吧?”
朱良惊讶万分,没想到他还未说,关凌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关凌看似一员莽撞的战将,狡诈一点不输于谋士,他此刻对关凌那是更加的佩服了。
关凌看朱良微微点了点头,便哈哈大笑,片刻后才缓缓道:“本将军岂能不知朝廷的腐败,只是我祖上世代为将,如今国难当头,我又岂能安闲于家呢?”
段干云叹息一声,道:“岳将军那般忠心,都不得善终,如此朝廷……我看必亡无疑。”
“休的胡言!”
听到关凌的喝声,众人同时一惊,段干云向朱秀吐了吐舌头,兀自低下了头。
关凌长长叹息一声,望着段干云道:“即便大宋朝不保夕,我等身为大宋子民,当尽一点绵薄之力才是,怎可以幸灾乐祸呢?”
段干云微微点了点头,瞥着关凌嗫嚅道:“将军说的是,在下失言,实是愧对列祖列宗,愧对柴米油盐。”
段干云说罢,众人都哈哈大笑,朱秀拍着段干云的肩膀,笑道:“师父,你说愧对列祖列宗,倒有点道理,愧对柴米油盐,那就有点不妥了。”
段干云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有所不知,柴米油盐是民之根本,我吃着大宋的粮食,说不忠的言语,自是愧对柴米油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