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虚名
嵇盈觉得以裂相那种血腥残忍的为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按照黑影的说法,也许,被关在这里的就是裂相的师父。
“这可真是,师徒相杀,有意思。”
嵇盈笑了出来。
“好了,不用再叫了,让我送你上路吧。”
他不忍心看着黑影在提灯里挣扎,拿出了魍魉之刃,对着提灯一刀斩落。
“当!”
一声脆响之后,提灯的表面被斩的裂开了一条口子,里面的黑影顿时察觉到了突破口,疯一般的向外钻去。
“呲呲!呲呲!”
但就在它离开提灯的一瞬间,身体却突然如同扑入火堆的飞蛾一样,剧烈燃烧起来。
“啊!”
黑影在空中盘桓了少许之后,被烧成了一摊白灰,洒在了地上。
“你们看,那便是灵剑了吧!”
就在嵇盈为黑影超度的时候,忽然,荀芊芊指着青铜殿堂的最上面叫道。
众人张目望向那边,只看到古老威严的王座立在了十三阶台阶之上,上印狴犴、饕餮等远古荒兽的图案,显得神秘莫测。
一个帝王模样的骸骨端坐在王座之上,左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沉思,右手提着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剑,抵在脚边。
“看起来不像是啊,灵剑怎么说也应该比柳若雪手上的符宝要厉害的多吧,那把剑看起来已经腐朽了,连凡人打铁锻造出来的铁剑都不如。”
凌香胆子略大,走上前去,取下了骸骨手中的长剑,想要拔出来看看具体样貌,但用力抽了几下之后,长剑却是卡得死死的,压根没有任何动静。
“我来。”
嵇盈从凌香手中接过长剑,忽然想到典籍中的记载,一些特殊的兵器都是要滴血才能认主的,而那种兵器无一例外都是绝世的凶杀之兵。于是咬破指头,挤出几滴鲜血滴在了剑柄之上。
“嗡!”
陡然之间,嵇盈手中的长剑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剧烈的摇晃起来,里面如同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将要出来一般。
嵇盈感觉到从手上长剑内部延伸出了一条条奇异的丝线,接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与自己融为了一体,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疼,反而有些舒服,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是?”
嵇盈忽然看到自己的人脑子里多出了一些模糊的画面,随着从长剑里延展出来的丝线越来越多,那些画面逐渐流动起来,竟然是一些记忆碎片。
“主人!你怎么找了其它法宝啊,你不要芳落了吗?”
通灵的法宝彼此之间都有感应,芳落察觉到了嵇盈手中的存在,立被从消化状态唤醒,出现在了身边。
“别闹。”
嵇盈皱着眉接受着长剑内传来的记忆,呵斥了一句芳落。他通过记忆碎片,隐约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身旁是尸山血海,而旁边则是一个与裂相有些相像的背影,这让他集中了注意,想要仔细查看清楚。
“死!死!死!”
远方,数以百计的修士集群出现,声势浩大,骇人听闻。而目标则是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两人。
“银铃,给我杀!”
神似裂相的身影对身旁的娇小身影冷冷的发令,下一瞬间,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银铃的身体化为一柄古朴的飞剑,如一道亮银般射了出去。冲进修士群里,宛若割草一般,所到之处,无人是她的一合之将。
断肢、残躯、肠子,各种东西混杂在一起,冲天而起。不出片刻,银铃就将这上百的修士斩杀得一干二净,回到了男人身影旁。
“不错不错,表现得很好,不枉我用你爹的心头之血来锻造你。倘若看到他的乖女儿变成了如此厉害的兵器,想必,他泉下也能瞑目了吧?哈哈哈哈!”
男人猖狂的狞笑着,抚摸银铃的脑袋。银铃身体不断颤动,似乎想要反抗,却根本没有办法,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嗡!”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嵇盈从记忆碎片里退出,脑中还残余着一剑杀百人的震撼场面之中。
“果然不愧是灵剑符宝的原型,着实厉害。那些修士可都是凝神境的强者,甚至连化鼎境都有几个,但是无一例外,在面对银铃的时候,仿佛砍瓜切菜,根本不是对手。”
嵇盈回想起最后的画面,银铃旁边的男人就是锻造她的人?银铃竟然是被人以活人为材料炼出来的,而且炼制她的手素材之一更是包括了她的父亲。
惨无人道。
“那个人,难道就是裂相?”
嵇盈觉得十分相像,那么,到这里为止一切的来龙去脉也就清晰了。
裂相拜入浮生门,成为一名强者的徒弟。表面上装出乖徒弟的样子取信于对方,实则,暗地里,裂相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替代师父。
终于,有一天,裂相羽翼丰满,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了,直接偷袭自己的师父,使得师父含冤而死,而在之后,更是连自己师父的家人都没有放过,将师父的女儿练成了自己法宝之中的器灵。
“只能说,很有裂相的脾性。”
对于其它人来说,这种事情看起来有些魔幻,但放在裂相身上,就不足为奇了。
“银铃?”
嵇盈心神一动,尝试唤银铃出来,顿时,手中长剑里钻出一道流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见她肌肤赛雪,眉眼如画,一头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落在腰间,穿着一袭碧绿的绿裳,凝脂一般的脚踝上系着两只银铃,新月一般柔嫩的小脚丫赤裸在外面,悬浮于半空之中。
“主人……”
银铃的神情看起来很呆滞,与记忆之中完全不能相比。嵇盈想尝试与她对话,都没有办法。
“哼哼,原来是个呆子。”
芳落见状,顿时一喜,同时松了口气。
起码,自己不会因为新出来的器灵而失宠了。
“主人……主人……”
银铃没有接受到嵇盈后续的命令,于是就反复的念叨起来,没有感情的双眼看向嵇盈,似乎想要寻求他的命令,让人相见犹怜。